濟世堂。
元初寒連續五天,每天都來濟世堂坐診。
從早上吃過早飯出府,下午接近傍晚時回去,對於離如此寬容,實在讓很是意外。
柳蝶每天都跟在邊,作爲護衛,是相當的盡職盡責。
而每天,元初寒在傍晚回到王府之後,去離那裡報到一下就可以了。
他現在還在‘臥牀養傷’的狀態,本不離開府裡一步,所以每天回去只要去他的居室找他就了。
他對鬆懈了管制,也對他態度很好,每天去報到時滿臉笑容,換來的也是離的好臉。
那天的事好像都忘記了似的,倆人都沒再提過。
元初寒是希他能忘記,最好永遠別記起來,什麼允過了這個年就年,都隨風飄走吧。
可便是如此,元初寒也是覺得怪怪的,如若真的按他的說法,那麼不用三個月就要新年了,恐怕要逃不過了。
管他呢,是決計不能被離錮,真到了那一天,可就逃不了了,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五天的時間,在濟世堂見到了帝都其他八家藥房的老闆。因爲有柳蝶在,大家都無法細談,只能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流各自的信息。
不過這樣元初寒就已經很滿意了,因爲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只等元初寒發出信號,他們就行。
若是想將元初寒的運出帝都,也是很容易的事,只是需要等待與皇上的婚約解除。
而此時離不能離開‘牀’,所以,暫時需要等待。
而離不能上朝,那邊梅震南也在休養,整個朝上卻是有些。
兩個黨派的領導人都不在,所以兩派朝臣不可避免的開始爭吵,小皇上芷爵又做不了主,朝上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沒辦法,小皇上每天派人往王府跑,詢問離朝政的事。
想來小皇上也定派人去國丈府,這兩個人,他哪個都不能得罪。
民間傳的也是玄乎其玄,說梅震南連起都起不了,傷勢很嚴重。還有說離被刺中了心口,怕是此時已經要嚥氣了。
而刺客的幕後指使,此時仍舊鎖定忠毓王,並且小皇上已經派軍前往濟中‘請’忠毓王了。
摔斷了的趙王認定是忠毓王下的黑手,連上了幾道摺子千里迢迢的送到帝都,請皇上裁決。
而梅震南則傳出話來,希皇上派人調查。
而離則什麼都沒說,因爲他沒‘看見’刺客,本不確定。
忠毓王不甘被誣陷,愈發有些極其敗壞之勢,此時衛軍人馬已經前往濟中了,不知是否能順利的將他‘請’回帝都來。
這些事元初寒不興趣,倒是想知道梅震南是不是也在假裝。
離都能假裝,那麼他的對手說不定也在假裝,並且正在謀劃什麼。畢竟像他們這些人,完全不能信,一切表象都是假的,就是眼睛看見了,也決不能相信。
只可惜,國丈府誰也進不去。
時近下午,元初寒也該回去了。濟世堂的後院,梓旭和文正在切藥。
這種活兒倆人都會,幾天來都一起做,悉了,也總是打打鬧鬧。
在室坐著,就聽得到倆人一邊嬉鬧一邊幹活的聲音,吵得不得了。若是香附也在,這三人非得吵翻天不可。
“鄭大夫,明天您還過來嗎?剛剛不知哪個府裡的下人來問,若是鄭大夫您明天還來,他們府裡的夫人就過來請您給瞧病。”顧逸笙走進來,一邊問道。
元初寒看了邊的柳蝶一眼,“若是沒有意外,會過來的。”現在就開始有預約的了,這小神仙的名字已經開始在帝都打響了。這兩天,有專門過來找給瞧病的。
“那好,我回了去。”顧逸笙點頭,隨即走出去回話。
“郡主,屬下覺得,若是再有人來請您瞧病,您最好擋住臉。”柳蝶忽然道。
“爲什麼?”看著柳蝶,元初寒不解。
“帝都遍地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若是有哪個人認出了您,怕是不太好。”這是柳蝶所擔心的。
“你多慮了。你忘了,元郡主可是病膏肓並且滿臉的紅瘡。”這個樣子,誰也看不出是元郡主。
“您打算一直僞裝下去麼?”跟了王爺的話,王爺應該不會準許的。
“那又如何?”這有什麼問題,一直僞裝對於來說更有益纔是。
柳蝶言又止,也不知該怎麼說,畢竟這是主子的事。
“行了,時辰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文,別鬧了,回去了。”喝掉杯子裡的藥茶,元初寒站起,抖了抖上水綠的長,舉步走出室。
文立即追出來,與柳蝶隨著元初寒離開濟世堂。
走街串巷,然後順著王府的後門回到府中,沒走幾步居然遇到了等了他們很久的杜駿。
“郡主,您現在別回去,皇上來了。”杜駿衝過來,他是專程等在這裡的。
“小皇上?”一詫,元初寒暗一聲不好,香附在假扮,可是不知會不會害怕。若是害怕再了餡兒可糟了。
文也驚慌起來,“小姐,香附怎麼辦?”
“香附姑娘已經裝扮郡主了,目前皇上正在和香附姑娘說話呢。”所以,不能過去。
“小姐?”看著元初寒,文十分擔心香附會餡兒。
“先別慌,在外表上,小皇上看不出什麼的。”雖是如此說,可元初寒也擔心。
“郡主,王爺要您去他那兒。”杜駿也不知香附能否瞞天過海。
“走吧。”快步朝著離的居室走去,柳蝶和杜駿一前一後的擋住。
快速的衝進小樓裡,元初寒蹬蹬蹬上樓,二樓,離正坐在窗邊的榻上。窗子半開,能看得到前方小樓的二樓。
幾步奔過來,元初寒探頭往前樓看,臥室的窗子是開著的,但是看不到人。
離轉過臉,看著在自己邊探頭探腦的人兒,俊的臉龐罩著一層不消退的孤寒,“不用擔心,本王已代過,要說話。”
“這些不重要,香附會害怕。這丫頭一害怕就說話,餡就慘了。”看了他一眼,他老神在在,可是卻安心不下來。
“餡就餡,無需害怕。”離眼眸無波,每個字都飽含千鈞的淡定,讓人不的定下心神。
“你確定?這可是那個什麼欺君之罪。”站直子,元初寒看著他,還沒忘了那時他就是拿這個嚇唬來著。
“你認爲,欺騙皇上的罪過大,還是欺騙本王的罪過大。”拿起茶盞,離姿態淡然,著優雅。
一愣,之後嘆口氣,轉在他邊坐下,不敢坐到榻另一頭,那邊開著窗子,在對面一看就全都瞧見了。
“是是是,欺騙你王爺大人的罪過更大。你居然這麼淡定,虧我剛剛還嚇個半死。”看了他一眼,坐得近,他上的味道飄在鼻端,讓也安定了下來。
“膽小如鼠。”轉手將茶盞遞到面前,一邊淡淡的惡意嘲笑。
翻白眼兒,接過茶盞,然後大口喝裡面的茶。
“謝了。希小皇上趕走,時間久了,香附肯定會餡。”又把茶盞放回他手裡,慢半拍的想起剛剛那盞茶他喝過來著。
“今天又治好了幾個人?”將茶盞放回小幾上,離淡聲道。
“哪能都立即治好,我的銀針只是能加快恢復而已,還是得吃藥。我向顧逸笙要了幾隻健康的老鼠,用來試驗丹頂觀音。我馬上要著手開始研究了,你等著好消息吧。”歪頭看著他,元初寒笑瞇瞇,說起這些事來,擔憂香附的事立即就被撇到了腦後。
看著在自己眼前笑得燦爛的小臉兒,離眸子微,面上雖是沒什麼變化,但那臉龐的線條明顯和了幾分。
“用老鼠做試驗?用人更有效吧。”畢竟老鼠的與人的相差甚遠。
挑眉,元初寒向後退了退子,“王爺大人,用不用殘忍的這麼直接啊?我不會用人做實驗的,要是一定要用的話,我會用我自己。”出自己的手,作爲醫者的神是絕對有的。
離眉尾微揚,“真的?”
“當然。”也挑眉,的小臉兒一片認真。
薄脣幾不可微的上揚,離擡手,住的下,“你的心,本王看見了。”
聞言,元初寒立即翻白眼兒,他又開始說這些有的沒的。
“王爺,皇上過來了。”門口,杜駿出現。話說完,他也瞧清了房間裡倆人的形,立即低頭挪開視線。
元初寒打掉離的手站起,“過來了,我怎麼辦?”
離淡定自若,可不似元初寒那般慌張。給了一個眼神兒,示意去牀後躲著。
得到指令,立即的跑過去,這邊離才慢慢起,走向大牀。
不過兩分鐘,臥室門口,一個明黃的小影出現。順公公跟著走進來,然後停在了門邊兒。
“皇叔。”芷爵繞過白玉屏風走至牀邊,小小年拱手拘禮,對離萬分尊敬。
牀上,紗幔只落下來一扇,能看得見躺在牀上之人覆蓋在薄被下的長。
“臣,參見皇上。”牀上的人似要起,能看得見他在。
“皇叔不必多禮,您歇著。”芷爵走過去坐在牀邊,要離不用多禮。
看著了離的臉,明顯有些蒼白,芷爵滿目的擔憂,“皇叔,您傷的很重?”
“沒有傷到要害,只是失過多。”離靠在牀上,雖還是面無波,可那聲音明顯聽起來有幾分無力。
“皇叔,刺殺您的人,到底是不是忠毓王?”芷爵也是糊塗了,這些日子以來,好多事都要他拿主意,可是他本拿不了主意。
“皇上可將忠毓王請來了?”離沒回答,反而如此問道。
芷爵搖頭,“忠毓王聲稱自己是被誣陷。”
“他若不離開濟中,皇上就再派出衛軍去請。再請不,就調出虎豹軍,由司徒將軍親自去請。”離淡淡的說著,可這其中,卻諸多門道。
芷爵雖是小小年紀,可也懂得其中一些道理,“皇叔的意思是說,忠毓王真的要謀反。”
“不肯離開濟中,是他心中有鬼。差遣衛軍請他,是試探。”三言兩語,定下了忠毓王確實意圖不軌。
“好,朕會安排的。”芷爵明白了。
牀後,元初寒聽得清楚。知道的比芷爵要多,所以就更明白離的做法了。
若說派出衛軍是試探忠毓王,那麼要司徒律出馬那完全就是迫忠毓王反抗了。司徒律是梅震南的兒子,司徒律出現,忠毓王必定認爲梅震南已經打算放棄他這顆棋子了,他只要有反抗,那麼謀反的罪名就算定下來了。
司徒律的虎豹軍驍勇善戰,很可能順便的就直接解決了忠毓王。
離的目的不止是削弱梅震南的勢力,他還要削藩。
暗暗的深吸口氣,元初寒覺得那被離利用的趙王也不會得意多久。他若削藩,就必定全部收拾了。
而鄭王,元初寒卻覺得離不會對付他,他一沒自己的封地,二是手裡有著重要的東西,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北方還有一位齊王,這位藩王的名號取自國號,想必更不簡單。
“皇叔,朕剛剛去看了元郡主,看起來心不是很好。朕想,可能是很悶。剛剛朕答應,明日帶去宮裡小住幾日散散心,然後再送回來。皇叔放心,朕不會讓母后接近的,您看行麼?”芷爵換了話題,卻讓牀後的元初寒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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