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蘭兒佯裝不解,湊上前問,“咦,娘娘您在和誰說話?”
秋端茗手指著花幾,“道長你看,在那,你沒看見?”
霜蘭兒向玲瓏,其實玲瓏上的裳本就準備了兩套,等著今夜用。突然上前握住秋端茗的手,笑容詭異,“娘娘,什麼都沒啊。娘娘您是不是看錯了?”的手極冷,其實故意用冰水凍過,這時突然握住秋端茗手腕,將秋端茗凍得直發抖。
“你的手好冷?”秋端茗忙低頭,卻見霜蘭兒素手蒼白,無名指上套著一枚翡翠戒指,老舊褪的赤金,翠玉中間有道歲月的裂痕。
“這是……”秋端茗面孔霎時雪白,口劇烈起伏,“這戒指,你從哪來?”
霜蘭兒作勢抬手,仔細瞧了瞧戒指,微笑道:“這就是我的戒指啊,我一直戴著。”
“你的臉為什麼突然這麼白!剛才還不是——你是——何玉蓮?!”秋端茗似極大的驚嚇,“不,不可能,你早就死了!”
又是一陣風掃過,素白幡拂過秋端茗臉龐,輕好似鬼的手在,更駭,直往后退,指向玲瓏,“你為什麼要來找我,我并沒害你啊!我只是想將你找回來。”
玲瓏自花幾飄然躍下,長完全沒住鞋邊,隔著朦朧煙霧,像是漂移過來般。將雙手籠在長長的云袖中,的聲音縹緲空,“找我回來?讓我嫁給賢王,做你們的棋子,重蹈我娘的路,是不是?”
秋端茗大駭,拼命向后退,直至無路可去。在墻角,連連擺手:“不不不,不會重蹈你娘的悲劇,你看太子最終被我們扳倒,至于龍騰,早晚我們也會送他上西天。”
“哼,那讓我守寡?”玲瓏冷喝。
秋端茗嚇得直搖頭,“龍騰死后你可以再嫁,只要秋家掌握局勢,你可以像公主那樣再嫁。要風是風,要雨是雨。”
玲瓏起先一怔,旋即大笑,笑聲震得屋中唯一的燭火簌簌直抖,一室線明明滅滅。良久,止住笑,眸中似有鋒刃刺出,“當年你也是這樣跟我娘說的?我娘已經死了,如今我也死了!我要你償命!”
秋端茗著玲瓏雪白猙獰的臉,驚恐萬分,“真的沒有,佩啊,你出來替我說句話啊。那時你和霆兒不知被太子關在何,我拼命找你們,后來說皇上出面,還讓庭瀾和可帶衛隊救你們……”
“胡說!連死人都騙,你會下十八層地獄,被油煎!被火焚!不得善終!你知不知道我和我娘死的好慘!”玲瓏一步步靠近,咄咄人。
秋端茗不敢抬頭,“我承認,皇上出面救霆兒時,我猶豫了,我想犧牲你娘,我讓可帶話給你娘,讓……”
“以死謝罪?對嗎!火寒毒,是你毒死我娘吧。”玲瓏陡然上前,一下子抓散秋端茗梳得端正的發髻。“嘩啦”一聲,珠玉琳瑯,灑了滿地,秋端茗滿頭烏發頓時雜如草。
“沒有,我真沒火寒毒……”秋端茗流淚哭泣,“佩,我對不起你,我只是讓可帶話給你,讓你認罪,真沒毒死你啊,佩……你若在天有靈,你出來說話啊,我是最疼你的姑姑啊!”
頹然哭泣,秋端茗滿眼皆是蒼涼,“佩啊,你聰明、漂亮,一傲氣。我們安排你與太子接,若太子喜歡你,你們又有孩子,天下總在秋家手中。可你竟跟太子侍讀霜越霖私奔。你才十四歲啊,定被他花言巧語騙了去。我怎能甘心啊!還有……”
秋端茗猛地抬頭,指向扮作道姑的霜蘭兒,憤憤道:“還有你!何玉蓮!你本是我邊最得力的宮,我最信任你。我擔心佩日后在東宮難立足,我讓你去幫,不是讓你去幫對付、欺騙、瞞我!你為什麼要背叛我的信任!”
似突然癲狂,秋端茗瘋了般撲向霜蘭兒,抓住霜蘭兒的手,目牢牢盯著翠玉戒指,“我送你的戒指,你很喜歡的。可你配戴著它嗎?我曾生氣砸裂它,你卻還戴著!你也知道辜負了我?可我不屑你戴,我跺了你的手指,你再也戴不了。哈哈!都是你!你早告訴我佩的事,我能阻止一切!怨你!都怨你!”
“不!”秋端茗又突然推開霜蘭兒,“你滾,我不要見到你。我知道你為什麼背叛我,你喜歡霜連?你跟著佩一同去東宮,你喜歡上了太子近侍醫霜連?好,真好。你們都背叛我,霜家男人有什麼好?!兄弟倆,一個太子侍讀,一個太子近侍醫,一個騙走我的侄,一個騙走我最信任的宮。好,真是好!”
秋端茗一番話,如五雷轟頂,驚得霜蘭兒全僵滯。從前每每秋端茗提到娘何玉蓮,總是咬牙切齒,仿佛有深仇大恨,竟是這緣故。原來玲瓏竟是自己的堂姐,是秋佩與霜越霖的兒。
突然,霜蘭兒一步沖上前,揪秋端茗,怒吼:“因為這樣,你就要我死?你好狠毒,還我命來!”語罷,將秋端茗狠狠往地上一推。
秋端茗茫茫然躺在冰冷的白玉石地上,痛聲道:“誰要你死?十幾年前,我將佩抓回,你死活不肯說出孩子下落,你當我會殺了孩子?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哥讓霜連給太子下毒,你們非但沒做,你竟留一手!說啊,當年你到底留了什麼證據?好呀!你倒將我的本事學得徹底,知道威脅我。何玉蓮,現在你的證據威脅不了我,太子死了,皇帝也要死了!都死了,一切就死無對證!當年,你威脅我,找個理由將霜連貶黜出宮,你們永遠消失在我面前。你的要求,我都做到了。我放過你了!我已經放過你了!可這麼多年后,誰讓你那下賤的兒又攪進來?!這就是天命回,活該你兒落在我手中,我折磨。我兒子竟喜歡你那下賤的兒,你說,我怎能容忍?”
說著說著,秋端茗驟然發狂,上前揪住霜蘭兒,“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行。我只是問你要當年的證據,你害怕我拿你威脅你兒,是你自己一頭死在我面前,怨不得我!不是我害死你,你為什麼要來找我?你走開!”
秋端茗用力將霜蘭兒甩出去,霜蘭兒跌得全都痛。
玲瓏見狀,猛地撲上去,兩手死死扼住秋端茗嚨,狠狠道:“我不信你不知道火寒毒的事,定是你害死我娘。蒼天不懲治你,我來!”
秋端茗推不開玲瓏,雙手緩緩垂下去,漸漸陷昏迷。
霜蘭兒自墻角掙扎著起,見玲瓏然發狠,忙上前阻住:“已昏迷,你放開!再這樣下去真的會死。”
“不放!”玲瓏眸狠厲之,“自古殺人償命,毒婦害死那麼多人,殺算不得什麼!”
霜蘭兒用力將玲瓏扼住秋端茗的手扳開,“不值得,你殺了,我們難逃嫌疑,計劃要怎麼辦?”
玲瓏這才放棄,咬牙道:“可我們也沒問出我娘的死因,哪知這般……”
霜蘭兒搖頭,“未必是,嚇得不輕,可見說的是實。我們也不是沒收獲,至知曉何玉蓮手中握有昔年和秋景華陷害太子的證據。皇帝尚未瀕天,我們還有機會。”
玲瓏頷首,突然似想起什麼,掃了霜蘭兒一眼,“奇怪,你怎會有蘭兒娘親的戒指?”
霜蘭兒水眸一轉,心中思量著該如何解釋。用娘親戒指這出戲,事先沒告訴玲瓏。尚未回答,聽到腳步聲正往這里來,趕熄滅墻角唯一的燭火,低聲音:“不好,若伊,有人來了。我先離開,等下你善后。”說罷,自窗中逃離。
玲瓏趕躲棺木中,靈堂的門被人用力推開。
火褶芒閃,秋可小心翼翼走進來,將屋中燭火點亮,環顧四周,瞧見秋端茗躺在地上,一驚,連忙上前扶起秋端茗,“姑姑,怎麼了?”見秋端茗不醒,忙反復按秋端茗的人中。
秋端茗幽幽醒轉,眼前人影晃,由模糊轉為清晰,見是秋可,突然用力抓住秋可手腕,“們來找我了!可,人不能做虧心事,會有鬼來尋,從前我不信,如今我不得不信。”
秋可面白了白,“姑姑,你說什麼胡話?什麼們來找你?”
秋端茗著了魔般發抖,“是秋若伊,還有……還有何玉蓮,們都來找我索命。怎麼辦?”
秋可蹙眉,“姑姑,世上沒有鬼。”
秋端茗本聽不進去,緒失控,激道:“可,我一直想問你,佩死的那日,你究竟怎麼跟說的?為什麼若伊死后來找我,說我害死娘?我明明只讓佩認罪,沒想過死。佩……”
秋可惱極、痛極,甩開秋端茗,怒吼:“們都死了!死了多干凈,再不會來煩我!們母都是賤人!還有霜蘭兒!都是賤人!誰都別想從我邊搶走霄霆!”
秋端茗愣住,“可,你這話什麼意思?搶走霆兒?若伊就要大婚,難道是你……”
秋可冷冷一笑,“與我爭霄霆的人都得死!”
秋端茗憤然揪秋可,“你瘋了,若伊是你的親人!你怎能這麼做?亡魂尚在,你就不怕來尋你?”
“盡管來!娘我尚不怕,這麼多年,我守著這個,無人知曉!我還怕不?”
“你是說佩是你……”
“是我,火寒毒是我從太子府出。你讓我帶話給佩,哈哈,我才沒那麼傻,若大難不死,又曾替霄霆擋罪,你想霄霆還會放得下?”秋可冷笑著,聲音如同浮在水面上的碎冰,“在你們眼中,是秋家最好的子,那我算什麼?若不死,霄霆豈會多看我一眼?所以,當我在太子別院找到,我給灌下火寒毒,看著痛苦的樣子,我第一次覺得痛快!”
秋端茗倒吸一口冷氣,“是你的親姐姐!”
秋可不屑地冷笑著,“何必假惺惺?當年與人私奔,三年后你將追回,太子又不是傻子,如何能容下?你將送東宮等于讓送死!你當是親人嗎?要不回來,怎會遇上霄霆?都是你害的。你千辛萬苦尋回若伊,將若伊嫁給龍騰,難道不是將若伊置于險境?我不過是免去若伊日后的痛苦,與其被你們利用,還不如早早去地下陪娘。”
“你!你!”秋端茗頹然跌坐在地,像是瞬間蒼老。
秋可呼吸愈來愈沉重,“我慘了霄霆,好不容易等到機會除去姐姐。可惜,我自己不慎沾了點火寒毒,就那麼一點點,讓我痛不生。事后我跟霄霆說,太子的人強行給姐姐灌毒藥,我上去搶,沒能救回姐姐,自己反倒沾染毒藥。那時我才十五歲,太醫都說我活不了多久,霄霆痛惜姐姐的死,你知道嗎,他可憐我!哈哈,我那麼他,他竟是可憐我!他可憐我,才娶我。他一直覺得虧欠我。”
仰頭大笑,秋可漸漸無法自控,“外人眼中,我們是神仙眷,他四求醫,為我治病,對我悉心呵護,只有我自己知道,他是為了補償姐姐!他只是可憐我!后來,我的病能醫治了,誰知卻招來霜蘭兒這個賤人!霜蘭兒竟能奪去霄霆的,我以為霄霆再不會上別人了。我怎能不恨?還要看著賤人生下霄霆的孩子,你我如何忍耐!”
秋端茗指節寸寸發白,“你不能生育,總不能讓霄霆絕后。”
似了極大的刺激,秋可猛地將秋端茗撲到在地,“我中火寒毒五年之久,早不能生育!而且,霄霆從未過我,怎可能有孩子?我不能生育,這是害死姐姐的報應?我不信!們都敗在我的手中,我贏了!上天是沒有報應的!哈哈——你裝什麼仁慈,你放霜蘭兒一條生路,是不想霄霆怨你,是不想將來君澤知曉真相怨你。可你將我置于何地?一日不死,我怎能安寢?在洪州,我派人追殺,命大躲過一劫。我還不甘心,蒼天有眼,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從霜蘭兒師父李宗遠口中得知一點線索,想通毒引與藥引的關系。憑什麼天下這麼大,獨獨霜蘭兒的能解毒,你不覺得太巧?除非的本就是毒引,才能作藥引。想通這點,我順藤瓜,查出就是霜連配置火寒毒。你們扳倒太子,我則順帶牽出昔年火寒毒之事。我要讓霜蘭兒跟霄霆永遠不可能。哈哈——多好,該死的人都死了!不,還有一個人!納吉雅郡主,這個賤人,竟也曾肖想過霄霆,我一定要死!”
秋端茗愈聽愈心涼,驚恐道:“你是個瘋子!你已經徹底瘋了!霆兒要當皇帝,你怎配當天下之母,我不能讓他跟你在一起,我要去告訴他!”說罷,滿臉厭惡,起就要走。
“姑姑!”秋可凄厲呼一聲,“你不能告訴他!不能!”
秋端茗并不理會。
秋可心慌意,撲上前將秋端茗牢牢拉住,“姑姑,都過去了,再沒人威脅我們。你不要告訴他,求你了!我們一家三口過得多好!你不能破壞!”
“放手,你這個瘋子!”
“姑姑!”秋可突然怒了,兩眼噴出冷厲的芒,死死拽住秋端茗。
秋端茗用力掙扎,兩人拉扯著,突然秋可用力猛推秋端茗一把,秋端茗沒站穩,向后倒去。只聽“砰”一聲響,秋端茗后腦撞在門檻上,鮮頓時汩汩涌出來。
秋可徹底呆住,突然,似驟然明白過來,猛地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秋端茗,倉皇奪門而出。
秋端茗死寂的眼眸直直著頭頂,橫梁依舊是從前冷的弧度,可惜越來越模糊。忽覺子輕飄飄的,越來越輕,仿佛置云間。眼前,秋若伊的臉龐越來越清晰,仿佛就在跟前。虛弱地開口,“若伊,我要死了?你是來接我的?”
玲瓏已從棺木中走出來,著垂死掙扎的秋端茗,冷笑道:“你錯了,是你要死了,我可還活著。”
秋端茗眸空,“帶我走吧,我真的累了,可惜看不到霆兒登基……”
玲瓏將溫熱的手背在秋端茗冰涼的臉側,“你瞧,我的手是熱的,死人的手怎會有溫度?是你要死了,我還活著!秋端茗,龍霄霆不可能登基,你別做夢了。”
語音落下。
空氣里死水般沉靜。
秋端茗氣息愈來愈微弱,往日敏銳的眼眸神采盡失,突然手,握住玲瓏前青銅掛件,“若伊,你沒死真好。為何霄霆不能登基?可已經瘋了,唯有你能幫霆兒,你幫他,將來你會是一國之母。”
“哼。”玲瓏神不屑,起,子猛地后退,不想前青銅掛件被秋端茗拽下來。并未在意,字字冷毒,“姑,別做白日夢。不妨告訴你。兩年多前,我就上賢王。我會幫賢王將秋家徹底鏟除,賢王登基,我也是一國之母!”
秋端茗面容被驚愕吞沒,猛地手中拽下的青銅掛件,掙扎著想起,吼道:“你這個秋家的叛徒!你怎能?”
玲瓏冷冷看著秋端茗,嘆道:“為何不能?你為瑞王舍棄我娘,舍棄我,我為何不能為鐘之人舍棄你?爺爺停職,秋可殺了貴妃,哈哈,再沒活路。你唯一不用擔心的是,我會好好養君澤。”
秋端茗面如死灰,手不停地哆嗦,突然,“咔嗒”一聲輕響,手中青銅掛件機簧被,接著青銅掛件展開兩瓣,里面躺著一張泛黃的錦布。
玲瓏亦是疑過去,青銅掛件戴了二十多年,竟從不知能打開。
秋端茗抖著手展開泛黃的錦布,一字一字看過去……
突然,秋端茗狠狠一怔,旋即張大口,指著玲瓏說不出話來。
玲瓏搶過錦布,看完亦愣在原地。
此時,秋端茗力向外爬,“天!是,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狠命拍著靈閉的大門,“來人!來人!救命……”
“哐啷”一聲巨響,玲瓏舉起檀木花架朝著秋端茗后腦狠狠砸下。
秋端茗帶的手過門框,最終無力地垂下,雙眸瞪若銅鈴,似有無限不甘。
那一刻,玲瓏亦是驚住,手中檀木花架掉落,的呼吸突然急促,似洶涌水,一波又一波,無法停息。蹲下,手去探秋端茗的呼吸,卻像被燙到般回,秋端茗死了!
玲瓏驚得連連后退幾步。竟真的殺了人!其實只想見死不救。
周遭死亡一般寂靜。
忽然“噼啪”一聲,燭心裂。
覺得害怕,心“怦怦”直跳,向后退了兩步。“哐啷”一聲,不慎落燭臺。接著,一團烈焰在腳邊驟然騰起。是掉落的火燭引燃垂落至地的雪白帳幔。
火舌猛烈竄起,瞬間吞卷一切。
玲瓏慌了神,扯下一段帳幔,本想撲滅火焰,哪知反倒助長火勢。匆匆奔出靈堂,剛至門口,轉念一想,覺得不妥,踏出靈堂一腳又回來,將秋端茗拖棺木中,又在各放了幾把火,這才離開。
很快有人發覺宰相府著火,尖銳的喊聲響徹雪夜,“走水了!快來人啊,走水了!”
玲瓏低首,豎起領,擋去容貌,往后院走去,轉瞬已走出宰相府。
空氣冰冷,迎面撲來,腦中益發清醒。
秋端茗一定得死,秋端茗臨死前發現的,原來和霜蘭兒竟是堂姐妹,霜蘭兒才是秋佩的兒……不能讓人知道,今后龍騰即位,庭瀾必定帶著秋景華退,而這個死而復生之人,秋家唯一的繼承人,無數財富,將名正言順接管。需要顯赫的份,數不清的錢財,才能配得上的心上人。秋家的一切,都是的。
為了他,即便殺人又何妨?
終有一天,他會知道,唯有才配站在他的邊。
玲瓏往瑞王府走去,心中盤算著,秋端茗已除去,大功告,這段時間就銷聲匿跡,剩下就看賢王。料定秋可此刻不敢回王府,要搶在秋可之前帶走君澤。
從今以后,君澤是的孩子,會替蘭兒好好照顧君澤。日后龍騰看在君澤份上,念及蘭兒,自然會接納。只要這樣,便足夠。
天格外黯沉,積雪覆蓋。玲瓏影漸漸消失在雪地里,唯見一行足跡留于地上。
風起,雪又下起來。
雪花飛舞,晶瑩剔的五瓣,宛如淚花。不消多時,便將玲瓏的足跡盡數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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