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說謝,朕是不接的。”
江晨曦猛地愣住,蕭詢見這幅明知故問的模樣,手越發了,念在剛恢復的份上,他忍著沒。
“你自己好好琢磨。”暖閣不便久留,蕭詢拋下這句話就走了。
江晨曦怔住,旋即咬,眼里的怨懟快要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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頒布旨意前,蕭詢依照慣例召江如海宮,江如海戰戰兢兢,得知閨與太子要和離,反而有種塵埃落定之。
江如海其實早已有預,齊大非偶,又是天家太子,若不是孝敬皇后臨終前下旨,他當年也不由已。
“臣無異議。”
隨其后,在太廟抄寫佛經的蕭承翊被召回,與江晨曦一道跪在福寧殿里。
江如海、大理寺卿曾云以及欽天監等人皆在當場,蕭詢當著一眾人等的面頒布旨意,解除倆人婚約關系。
“……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接著又是一道賜封為太后義的詔書,“……江氏賢良淑德……賜封曦和公主……”
大意即是太子蕭承翊與太子妃江晨曦結親,當初為了滿足孝敬皇后的臨終心愿,又夸獎江晨曦一番,接著太后下懿旨,賜江晨曦封號,還賜予府邸。
蕭承翊臉晦暗不明,江晨曦與他和離后,搖一變,輩分躍了他一輩,竟與蕭錦儀了平輩。
后宮妃嬪無不瞠目結舌。
張貴妃若有所思,“旁人替惋惜,或許這才是江晨曦夢寐以求的。”
玉春小聲嘀咕,“太后的確偏心。”
張貴妃笑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是誰都能有江晨曦的好運道。”
京中命婦們各執己見,有人嫌棄江晨曦和離,躊躇觀;有人想要與之結親。
大周民風開放,子和離二嫁不稀奇,不泛二嫁姻緣滿之人。
“連太子都看不上,怎會看上吾等宦之家。”
“江氏委實高明,仗著救了太后,自請和離,金銀珠寶花不完,往后隨便找幾個面首,日子愜意。”
眾人各說紛紜。
寶慈殿佛堂里,江晨曦上完香,轉便瞧見蕭承熠立在門外臺階下。
他質問,“你早有預謀,為的就是今日,是也不是?”
書房桌案上言之鑿鑿的批注,回想過往的異常,皆有因可循。
太后甚至還把他喊過去訓話,敲打他這段時日切不可給江晨曦添堵。
蕭承熠一想到書房桌案上江晨曦的批注,心里既恨又說不出來的不平。
江晨曦慢悠悠出門檻,抬頭俯瞰整座大殿,心中郁氣消散一半,前程往事如風飄。
然,若是沒有如此機緣,又是另一回事了。
“殿下,您如此說便著實令我瞧不起,只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對我無意,那我又何必苦苦守著你一人?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晨曦只是不想拘泥于后宅,滂沱過一生,僅此而已。”
蕭承熠怔住,他好似從未正眼瞧過,一直以來,不爭不搶,府里下人怠慢,都沒怒。
會咬人的狗不吠,是他把看得太低。
如今和離,也算了卻一樁心頭煩心事,偏生他渾不舒坦,仿佛被人走了什麼件。
“也罷,就此別過,你往后好自為之。”
江晨曦忽而悲憫一笑,不顧蕭承熠的詫異,轉離去。
宮門口,小曹氏接到了江如海,皺了帕子,羨慕嫉妒,“哼,那丫頭雖失了太子妃的頭銜,沒想到還被撈個公主的封號。”
江如海聽不慣小曹氏背后詆毀江晨曦,“你說幾句,晨曦與我們江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老爺!你懂什麼?眼下平京議論紛紛,都說我們江家姑娘傻,放著太子不要!”
小曹氏不顧黑臉的江如海,兀自憂心忡忡,“玉兒的婚事還未定下,如今來這麼一出,也不知還有沒有人愿意與我們江家結親。”
江如海賴得與小曹氏掰扯,婦人之見。
當夜,江晨曦在蘭英、夏等人的掩護下,去了福寧殿。
福寧殿里,蕭詢料到會半夜尋來,早已屏退姜德一與一眾黑甲衛,他端坐在龍椅上,只拿一雙暗沉的黑眸盯著。
眸無聲卻有千斤重。
江晨曦披著寬大的黑斗篷,眸不躲不閃,抬腳一步一步緩緩走向他。
須臾,踏上臺階,徑直立在他面前,手解開斗篷,出一襲月牙白紗,紗下是一副玲瓏曼妙姿。
蕭詢目落在不盈一握的細腰上,沿著微微起伏的口,鎖住不染脂的俏臉。
“曦禾公主可有事尋朕?”
他上稱一聲公主,雙手可沒閑著,稍稍用力一扯,便落座到他上。
奇楠沉香味道濃烈,江晨曦視線低垂,抬手向他的腰帶,“今夜我不是賜封的公主,你也不是皇上,與你——”
蕭詢輕聲一笑,捉住的手,“你可想清楚,與朕春風一度過后,你便是殘花敗柳,往后二嫁,恐會被夫家嫌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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