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路是漠北市區最繁華的商圈,無數的銀行、房企與購中心設立在此,地價寸土寸金,然而錢莊小額貸款公司卻獨了十字路口西北方位的大片地界。
傳言,就在十多年前,這塊地曾是一家民辦的孤兒教養院,園長是名喪偶多年的老婦人,此人生純良,一生都在教育孩子們溫良恭儉讓的品德。
然而當這名老婦人在拒絕將產業出售給錢莊公司后,卻在一次車禍中去世,繼承了孤兒院的兒因不堪忍錢莊的恐嚇,最終選擇了地產出讓,因此這塊地界也順理章地轉到了錢莊公司名下。
從此孩子們的樂園很快就被拆除,被一幢氣派的辦公大樓取而代之,在大樓的最頂層有幾個金閃閃的大字燈箱,上面寫著:錢莊小額貸款公司。
刑偵支隊也曾調查過這起車禍,但調查的結果并不理想,原來開車撞死老婦人的是一名癌癥晚期患者,這名患者單帶倆孩子,對自己所犯之事供認不諱,宣稱自己的病無錢醫治,而那天恰好在開車時突然病發,疼痛難忍之下誤踩了油門,這才導致意外撞死了對方。
法院最終判罰了肇事者的巨額賠償,但因此人家境貧困,巨額賠償也變了一紙空文,而這名肇事者在看守所才蹲了不到一個月,便申請了保外就醫,從此這事變得不了了之。
不過據傳言,這名肇事者沒活幾年便癌癥復發死了,但他的子卻突然中了一注高達500萬獎金的雙球,不僅重新繳納學費上了學,甚至還搬進了高層小洋房,此事雖然深究原因耐人尋味,但不論社會如何傳言,以上發生的故事合理、合法卻不合,但就算不合理,錢莊公司最終還是坐落在了這塊地界之上。
此時,一輛噴繪著“咕咕養場”的廂式貨車正停靠在十字路口對角的圖書館門前,車窗閉,并且都上了深的玻璃紙。
廂式貨車,小胖子興地喊道:“一號!一號!錢老大來了!”
被稱為“一號”的男子拿起遠鏡看了過去,發現有三輛黑的奔馳車停在了錢莊公司隔壁的大廈,沒過多一會,錢老大便在六名保鏢的簇擁下從停車場走出,進了錢莊公司。
“一號,我看清楚了。”小胖解釋道:“據錢二那小子提供的車牌號,錢老大坐的車就是中間那輛,另外兩輛車里坐著保鏢。”
一號扶了扶眼鏡,沉聲問道:“既然你確定錢老大在中間那輛奔馳車里,如果你是我的話,你打算怎麼下手?”
“這……”小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支吾道:“我還沒想好。”
小胖說完后,轉頭看向那名三號的子,問道:“三號?你想到什麼辦法了嗎?”
三號子并不應答,只是怔怔地看著車窗外,在小胖一再的催促之下,仿佛才從記憶中回過了神來,問道:“怎麼了?”
小胖:“我問你話呢,想到什麼辦法了嗎?”
三號搖搖頭,“暫時還沒有。”
“那你還不快想……我看二號都快到極限了!”
“就是啊!憋死了!”被稱為“二號”的壯漢把臉在駕駛室與貨車廂之間的小窗戶上,不滿地抱怨道:“一號!你若是想到辦法的話就快點安排任務吧,這車廂里臭氣熏天的,整天來這里踩點,都快把老子憋死了!”
“好好好。”一號笑了笑道:“觀察了這些天,我們對錢老大的行蹤也掌握得差不多了,三號你怎麼看?”
三號從座位上直起子看向車窗外道:“據錢二提供的消息,錢老大每天晚上8點后都會坐車從北京路由西向東離開,同行的另外兩輛車都坐著保鏢,目測至有6人,因此像之前那種假扮警攔停車輛的把戲已行不通了。所以我們這次無法采取正面進攻,那麼是否可以考慮用高電引車輛的油箱?”
一號看著商圈熙攘的人群,否決道:“不行,這條商圈車輛集,使用炸很容易傷及無辜。”
三號想了一會,又道:“那我們若制造一起車禍呢?”
一號道:“詳細說來聽聽。”
三號子拿起兩個手機,分別擺在座位的兩邊,指著其中一部手機解釋道:“這輛車,是我們現在的廂式貨車。”
說完,三號又指向另一部手機道:“這是錢老大的車輛,據我觀察,錢老大的車輛每天8點以后離開的路線是固定的,那麼我們只要提前將廂式貨車停靠在對方車輛的行進路線上,等待錢老大出現后……”
三號說完,突然推了代表廂式貨車的手機,很快便將另一部手機撞到了座位下面。
一號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們用廂式貨車撞過去,制造車禍?”
三號點點頭,“正確。”
四號小胖聽了這話不樂意了,“哎哎哎!我說三號你這人想什麼呢?錢老大雖然該死,但一號的命也是命啊,你總不能為了這種人,讓一號和人家同歸于盡去吧?”
三號一掌拍到小胖的腦袋上,解釋道:“你傻啊?我能讓一號去干那種事嗎?我的意思是在這輛車的油門踏板位置做一個定時傳裝置,只要設定好車輛初始角度,就可以在無人駕駛的況下撞向對方。”
小胖想了想,笑道:“誒!好像是那麼回事!”
一號卻道:“不行,北京路這條路車流量集,恐怕很難有這樣一個空曠的道路為貨車提供加速度的路線,況且錢老大的那輛邁赫后排座椅配備了頭部氣囊與側氣囊,想以車輛撞擊的方式取他命功率很低,重新想。”
車廂沉默了片刻,三號突然道:“硝石、木炭、硫磺,這些東西可以從某些常用的化工原料中提取。”
小胖問道:“要這些東西干啥?”
一號當即明白了過來,問道:“你的意思,在這輛廂式貨車裝滿土質炸藥?”
三號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目中也充滿了仇恨,“對,像這種民用車輛本沒有辦法防住土制炸彈的威力。”
一號皺了皺眉,沉聲道:“三號,還記得讓你與四號加我們時,我對你說的話嗎?”
許久,三號子緩緩道:“你曾告訴我,不要讓仇恨蒙蔽了心。”
一號輕嘆一口氣,“對于你母親的事,我很抱歉,但我希你能時刻記住一件事,那就是當年害死你母親的,不是那個癌癥晚期患者,況且他已經死了,他沒有贖完的罪過自有老天會審判。也不是當年那些用鏟車推平孤兒院,把你和四號從里面強行帶走后丟進另一個孤兒院的人,他們只是在對你盡自己的義務。你真正要恨的,是造這一切的元兇——錢莊公司,是錢老大,是拿著錢老大的錢助紂為的那些打手,希你能牢記這一點,不要將那些無辜的路人牽連到其中。”
三號默默低下了頭去,想起來了當年就在這個十字路口,就在這個冰冷的路面上蓋著白布的母親,目黯然地點點頭,最終還是言語堅定地道:“明白了,我會注意的。”
起碼在三號看來,從當年一號把自己與四號從另一家孤兒院帶走的那一刻,對方就已經代替母親,為了自己生命中新的束。
片刻后,一號突然指了指位于十字路口某個角落的一工地,那工地正在建造一棟高層樓房,一座50節的塔吊不停地忙碌著,尚未完工的主建筑吊裝著捆的鋼筋。
見對方幾人不解,一號解釋道:“在我們觀察的這幾天時間里,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我們控制了這座工地的塔吊,然后調整好方向,是否可以將整捆鋼筋砸向錢老大的奔馳車。”
聽到這番話,三號一掃之前心頭的霾,思路也重新回歸到了任務上,一番思索后立刻分析道:“我覺得可行!這個塔吊為電磁抱閘式,目測來看,吊臂在地面的長度剛好可以延到北京路十字路口,如果我們提前拆除塔吊的限位,然后再將吊臂放在一個合適的位置后松開制電機,那麼吊臂下方的重就可以靠著自重量急速下墜,很輕易就可以砸扁一輛轎車!”
一號贊許般笑了笑,“很好,那麼剩下的問題就是如何讓這個工地暫時停工,我發現在我們觀察的這幾日中,這工地在24小時不休息連軸轉,老二、老四,讓工地停工這件事給你倆。”
小胖眨幾下眼睛,疑道:“這麼大個工地……咋樣給丫搞停工呢?”
二號隔著車廂窗戶大聲道:“這事還不簡單!明天咱倆就闖進去,隨便弄出點小事故,然后拍下視頻發到網上去!讓這些家伙不停也得停!”
“哎!哎!哎!”小胖打斷了二號的話,言語中帶有責備地道:“又忘記自己江湖中人的份了嗎?別總是不就冒出這些野蠻的想法,我問你!你想怎麼去人家工地鬧出事故?抓個工人從樓上丟下來?或者丟幾鋼筋把人砸了?”
二號撓了撓頭道:“還沒想好。”
“有了!我想到一個既不用傷害別人,又絕對可以導致這家工地停工的辦法了。”小胖對著二號信心滿滿地道:“你找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個人到他們工地門口,然后吊死在那!這辦法絕對轟一時,絕對超所值!”
“我日你仙人板板!”二號覺被耍了,頓時爬過來準備將小胖狠狠收拾一番,廂式貨車也被二人靜鬧得搖晃了起來。
“好了好了好了!”一號趕制止了二人的打鬧,拿出手機按了按,解釋道:“其實,我就是想讓你們腦筋,工地什麼時候停工這種事,你們看天氣預報不就行了?這次的行又不急于一時。”
此言一出,小胖與二號倆人也住了,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看,齊聲道:“這個辦法好!”
“還有個問題。”三號打算了幾人講話,補充道:“雖然我們現在解決了工地停工與塔吊的問題,但是最關鍵的,就是若塔吊下方重砸落下來后一定會引發,到時的逃離也是個大麻煩。因此我們幾人絕不能爬進這座塔吊的控制室,否則在逃離時一定會被察覺,所以我們只能用遠程遙控的方式斷電使重落下,那麼這種方法有一個弊端,就是無法調整吊臂下方重的位置,必須將錢老大的奔馳車引導至某個固定位置才行。”
一號點點頭,“沒錯,這個問題很重要,你現在帶著四號去測試一下,看看塔吊的吊臂覆蓋面有多大。”
三號與四號小胖得令,分別用墨鏡與帽子遮住面容后走下了車,四號率先走到工地口,發現口安裝了一個電的平移鐵門,鐵門就在邊緣留了一個過人的開口,但一個門衛大爺正坐在鐵門曬著太
“哎!哎!干什麼的!這里不許進!”大爺看見小胖是個生面孔,又沒有戴安全帽,于是揮手驅趕。
小胖被堵在門外,很有禮貌地問道:“大爺!大爺!問個路行嗎?郵局怎麼走啊?”
門衛大爺看著小胖笑容滿面的模樣,于是也放下戒心向對方講解了起來,可誰知這小胖看起來仿佛不太聰明的樣子,講了半天是連東南西北都沒搞懂。大爺于是只好走出鐵門,指著西邊的那十字路口大聲道:“走到那個路口往北拐,你這娃聽懂了嗎?”
就在大爺指路期間,三號悄無聲息地走了進去,順手拿起大爺桌子上的一個安全帽戴在了頭上,很快就溜了工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