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們合計著該用什麼東西快捷高效而且不易餡地把哈蘭吊出來的時候，冰斯靈一閃。“醒目？這裡不是有個超級醒目的嘛？”冰斯說著，扭頭看向菲麗，“除了你們老祖宗的祖墳，就剩這些菲雅利人最醒目了……”

我這輩子第一次看到一個人可以在正坐的姿勢下完一個後空翻接三百六十度轉最後貓在沙發靠背後面，菲麗幾乎化作一道黑影就完了這套作，看著從沙發後面探頭探腦地冒出來，我特詫異，心說這位王大人叉腰練的不錯來著……

“有你們這麼玩的？”菲麗用看階級敵人的視線在我們三人上掃來掃去，“當著犧牲者的面討論這事你們覺得合適麼？”

其實我想說，在冰斯這個流氓面前，你還指有啥跟道德沾邊的事能在心目中“不合適”的——不過在我開口之前冰斯就說話了：“哦，也對，應該等你不在的時候說這個的。”

我和珊多拉同時：“……”

菲麗則開始用眼神在冰斯臉上窟窿：我覺得這沒啥效果，冰斯那張臉別說眼神了，就是定海神針杵上去都得折戟沉沙。

“不過這倒是個好主意，”珊多拉看看我們，特冷靜地分析起來，“你們看，哈蘭已經見過菲雅利人的飛船，他可能沒親眼見過故鄉質，但對菲雅利人商船印象深刻，他知道這些船上的人挖過希靈先祖的祖墳。其次，菲雅利人不是希靈使徒，墮落使徒對新帝國的宏世界系也是一知半解，菲雅利人離開帝國疆域並不是什麼令人生疑的事。可以被解釋這羣挖過一次祖墳的小販又來挖第二次了，也可以解釋爲他們要回自己老家——哈蘭不會對此生疑。”

珊多拉分析的井井有條，菲麗繼續趴在沙發靠背上虎視眈眈：“那我呢？”

“又沒讓你們的人也跟著留下，”冰斯終於忍不住出聲提醒這個有點秀逗的王大人了，“把你們的船拉來，你們的人跟著我們回帝國區不就得了？”

菲麗愕然，終於發現自己在過去幾分鐘裡一直於腦筋短路的狀態，沒反應過來還有這個選擇，於是特歉然地對我和珊多拉笑了笑：“哦哦。原來這樣——一艘船算你們便宜點……”

我：“閉。”

“你不能這樣！虛空的試驗船花了我們多工夫你們知道麼？一個引擎就造兩年啊！”

我：“閉——你的副早餡了，你們老家起碼還有二十條界航行用的船……”

菲麗：“……”我估計又開始合計著回去把自己的副賣掉了，這次估計能怒打一折，然後裝在麻袋裡給我送來。

其實吧，我們當然是不能隨便佔別人便宜的。不管怎麼想都有一個事實顯而易見：菲雅利人的船要拿去勾搭哈蘭的軍隊，那多半是不可能完整回來了，樂觀估計哈蘭在發現上當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船給熔礦渣滿宇宙撒一遍。所以我合計著需要用點什麼東西給菲麗當補償，比如另外一艘船，或者一點民用科技什麼的——但這事兒不能當著菲麗的面提出來，一段時間的相之後我對這個小販王的本早已心知肚明，是一個只要看見錢景明。那任憑刀山火海下油鍋都萬死不辭的傢伙，讓知道我們還有個補償計劃，那估計在撬過去一支艦隊之前我們都永無寧日了……

各種事實告訴我們，面對這種讓人哭笑不得的傢伙。最佳方案就是先斬後奏，先給把補償方案定下再說，等到時候既事實就沒啥後患了，你要跟現場談賠償。能把自己後槽牙上火都歸罪到你的行上，然後敲詐一堆維生素片回去……這事兒不是幹不出來！

我們用了整整兩天才把所有人員設備都撤回去。其實人員和設備撤離起來還是容易的：拓荒考察站之類的工程站點最大優點就是拆裝方便易轉移，小行星帶工程基地的大部分都可以拋棄不要，核心的幾個設施都能變形組裝到工程船上打包帶走，至於後期建造的那個大型實驗室，塔維爾在轉移了所有關鍵數據之後就把它推到虛空裡湮滅掉了。這些人員設備大概只用半天就能啓程。真正耗時間的是先祖，它們數量巨大，結構脆弱，而且更重要的是珊多拉連一個礦渣都不捨得扔下——更更重要的是，到最後我們把整個小行星帶打包帶走了……

是這樣的，我們用了一天時間以及好幾只量產泡泡親自監工，製造了一個臨時的世界之門，然後把整個小行星帶通過世界之門推到了影子空間——我承認這個工程量是有點大。但你得理解珊多拉麪對故鄉質和先祖的時候那份的心……

反正菲麗在看到太空中張開一道有月亮那麼大的裂口，然後整個小行星帶被引力場發生排列一通天徹地的碎石子拉進去的一幕之後用了一個鐘頭來複讀一句話：

“你們這幫喪心病狂的……”

其實要不是擔心大規模的信息流轉會把暗的哈蘭殘部吸引過來，珊多拉都有心把這個恆星系打包帶回去，你要相信希靈使徒在世界規則上鑽打眼的本事，幽能死星那麼大規模的東西不照樣能在好幾個宇宙之間跳來跳去麼。

就這樣，在這個荒涼偏遠的宇宙呆了幾天之後，我們匆匆連人帶傢伙地回到了首府世界，隨後珊多拉便開始籌備一次對遠疆的奇襲作戰。我們需要最快速兇猛的部隊，好給哈蘭殘部一次不得翻的打擊：而且還不能讓他們跟上次一樣跑了。西維斯爲此調集了剛剛從上次邊境守備戰中緩過勁來的皇家艦隊，以及六個軍團所有的銳部分，組一支強大的混合部隊隨時待命。我們投如此巨大的兵力來應付哈蘭的原因是：對方手頭還有君臨者。儘管哈蘭的主力部隊現在只剩下一部分皇家艦隊，但他的君臨者編隊實在是個巨大威脅，我們不得不用倒的數量來對付那些玩意兒。當然我也考慮過讓天系統艦隊對付君臨者。不過那支艦隊移速度太慢，一時半會趕不上。我們要對哈蘭搞截擊戰，天系統艦隊不適合。

除了上述部隊之外，同時有一批特殊的艦隊也爲這次戰鬥做好了準備：剛剛型，但還沒有驗證過戰鬥力的第七艦隊——魔能軍團。

第七艦隊就是我們上次從梅瓦人手中得到的舊日十五天區皇家艦隊，重新組建之後當然也就改了名字。它們全都是當年最先進的神系戰艦，儘管歷史悠久，但仍然延續著希靈使徒一貫不科學的耐用風格，只要進行適當的修復。它們應該能和當年一樣發揮出全部威力。奧蕾莉亞在塔維爾的協助下，領著神側目前所有的技人員晝夜趕工，用了數月時間修復了那些飛船中的大部分（因爲我們沒有充足的塑星池——也就是神系的星港建築——因此修復工作的進度有些慢，一些被梅瓦人肆意破壞嚴重的星艦現在還趴在天界都市的外層空間裡彈不得），這些古老的神造組了一個規模比其他軍團小很多的新艦隊。目前我們暫時把它稱作第七艦隊或者第七軍團。

因爲繳獲的飛船數量有限。再加上能啓的飛船也不是全部，這個“第七艦隊”的規模確實是目前新帝國所有軍團中最小的，皇家艦隊是正常軍團的一半，第七艦隊的規模甚至是皇家艦隊的一半——作爲神系軍隊的高級負責人，奧蕾莉亞對這種現狀也頗有點鬱悶，但沒辦法，在塑星池全部完工之前。神側“有兵無船”的現狀恐怕還得維持一陣子。

當然，我認爲對付目前哈蘭手下殘餘的部隊，有西維斯組織的銳混合部隊再加上第七艦隊應該是足夠的。也正好趁這個機會檢驗一下第七艦隊的戰鬥力，以及他們在新帝**事環境中的適應能力。反正我們現在也不用把神側這些東西藏著掖著了。其實上次邊境戰役打響的時候我就有心讓第七艦隊在最後關頭上場的，但上次計劃趕不上變化……

對於第七艦隊的編制不足問題，神側的最高將領倒是沒發表啥意見：阿賴耶仍然過著悠閒輕鬆迷迷糊糊的幸福生活，雖然現在有很多工作要忙。但我真心沒發現這個有點天然呆的天使妹妹在格上有啥變化，我又想起了當初總結的規律：在十五天區。幹活的估計都是二把手，你看看潘多拉和西維斯，你看看阿賴耶和奧蕾莉亞……

好吧，我們不討論兩個將軍級人的工作作風問題，總之在一番急調之後，我們已經將相當數量的軍隊囤積在遠疆地帶——哈蘭出現之後讓軍隊從帝國境過去長途奔襲顯然是來不及的，所以西維斯讓軍隊提前在遠疆附近的某個不起眼的宇宙中待命，這是不會引起敵人察覺的極限距離，也是在敵人出現之後能第一時間將其堵截的最佳距離。我相信只要哈蘭及其殘部一頭，這些艦隊就能在數分鐘封鎖另外一個宇宙：它們每一艘飛船上都帶滿了世界屏障干擾裝置，整個艦隊都做好準備執行經典的“反跳躍”戰了。

在各方艦隊積極備戰的時候，我們也把給哈蘭準備的餌拋了出去。

在一個夜黑風高寒氣襲人而且沒啥星星的深夜，菲麗站在蓋亞上空的五號星港上，咬著手絹和手指頭含淚送別了的座艦，也就是三艘菲雅利商船裡個頭最大的一個。我跟珊多拉以及菲麗的那名副也在場，看到菲麗這模樣，所有人都覺滿腦袋黑線。

在菲麗已經準備景生賦一首長詩的時候，旁邊的副小姐終於忍不住了：“王大人，請面些。”

菲麗好像突然想起來，這個副無意中破壞了自己的敲竹槓大計，於是頓時橫眉怒目：“把你賣了信麼？一折抄底支持貨到付款而且免費打包信麼？”

副小姐面無表：“王大人，您已經籌劃把我賣掉三百二十七次了，買一贈一的計劃都有過。所以還請面些。”

菲麗：“……”

我不得不出聲打斷這奇奇怪怪的倆人：“我說你至於麼，不是還給你留了兩艘麼？”

其實我們一開始是計劃把三艘菲雅利商船都送出去的，但菲麗覺得他們第一次跳出世界，這三艘船哪怕作爲個歷史紀念品都要留下至一個來——在就差以死相的時候珊多拉選擇了讓步。珊多拉自己的解釋是，反正只是個餌，一艘三艘沒啥差別，但我覺得起主要作用的是菲麗太能鬧了，在珊多拉改變主意之前，菲雅利虛空財團已經在他們的公司前面準備好了大喇叭和橫幅。就差化裝一百多個欠薪農民工在那循環廣播“黑心船管局拖走我們三艘船，啥說法也沒有還不給開工錢，帝**統部你賠我們飛船，還我們汗錢！現在活不下去了只能賣設備，原價1888的隕石熔煉爐現在只要998……”

我覺得這個菲麗真敢這麼幹！

“留兩艘和損失一艘有矛盾麼？”菲麗算賬門清。“我對這艘船有了好不好！”

我擺擺手，這纔跟談起補償問題。我的賠償方案是這樣的，首先菲雅利人損失了一艘船，帝國方面將給他們重新制造一艘複製品——一模一樣，等價代換，當然這艘新船由於採用了一些帝國特有的高級材料，它會比原型更加優秀。菲麗其實這就算賺了。其次，爲了對菲雅利的“大義犧牲”（你說這四個字得有多達水分！）表示嘉許和謝，珊多拉決定向他們開放低級的虛空定標和初級幽能提取技。這兩樣科技在菲雅利人目前看來應該是相當高端的，但不會對他們本土的科技樹有太大沖擊：對一個已經能跳出本宇宙的文明而言。虛空定標和幽能提取已經是隻有一紙之隔的知識，教給他們也沒什麼影響。而且珊多拉這決定還有額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