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上到午後,秦裳跪得雙發酸,掌心一陣陣麻疼痛,像是有萬千隻螞蟻一直在咬,又又疼,胳膊也是舉得酸僵,滋味實在不太好熬。
可他眼下還不確定主人是否真有了前世記憶,會不會容忍他的放肆和抗命,所以縱然心裡急切難耐,秦裳也沒膽子來,乖乖地跪足了三個時辰。
事實上,因起初心頭激,頭腦發暈,導致他本沒記清時辰,雙手放下竹劍的時候已經多跪了盞茶時間。
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拇指點了點右手掌心,霎時疼得秦裳一。
他皺起眉,盯著自己不忍目睹的雙掌,放鬆子癱坐了片刻,用手背了膝蓋,然後才轉頭看向寢宮方向,深深吸了口氣,撐著僵的四肢站起,跟個蹣跚老人似的一步一挪地往主人寢宮走去。
帝修正坐在桌前用午膳,兩個白年恭敬而沉默地伺候著,秦裳走到殿門口看到裡面的形微微一愣,隨即抿,心頭泛起幾分委屈。
……看來主人一點都不心疼他。
所以,也許是他猜錯了,主人就沒恢復記憶?
擰了擰眉,他斂眸走進去,站在帝修不遠的地方,低眉垂眼地開口:「主人可要驗傷?」
帝修沒理他,端起茶盞送到邊,慢條斯理地輕啜一口。
秦裳眉眼低垂,沒看到他家閣主大人喝茶的時候,角細不可查地揚起了一清淺的弧度。
殿靜了片刻。
帝修抬手示意,兩個白年行了禮,很快退了出去。
「過來坐。」帝修開口。
秦裳聞言,欣喜地抬眸:「主——」
「給本座剝蝦。」
啊?
秦裳呆住,剝蝦?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腫脹的兩隻爪子,剝蝦?
果然主人是覺得方才罰得太輕了,變著法子折騰他?
秦裳腳下突然灌了鉛一樣,欣喜瞬間化為烏有,愁眉苦臉地在帝修邊坐下,盯著盤子里喜慶的蝦子,久久不知該如何下手。
他的兩隻爪子一下都鑽心的疼,剝蝦?
主人一定是看他不爽……不對,一定是看他毀了那池錦鯉,所以打算給那幾隻死掉的鯉魚討個公道?
帝修偏頭,目波瀾不驚地落在他面上,眉心微蹙:「怎麼?」
「主人……」秦裳悄然抬眸,覷了一眼帝修的神,不太確定主人這是真的平靜還是故意整他,小聲開口,「屬下待會去把那幾天無故遭殃的錦鯉撈上來,親手挖墳把他們下葬,一定把葬儀辦得風一點……」
帝修眉角一。
秦裳眉心糾結了一下,可憐兮兮地出自己腫得像饅頭似的爪子:「這麼丑的手剝出來的蝦,怕玷污了神仙一樣的主人,等屬下了兩隻手傷勢痊癒,定然給主人剝上一盆……一盤蝦子。」
帝修目落在他的手上,語氣很平靜淡漠:「你這是在控訴本座?」
啊?
秦裳一驚,連忙搖頭:「不,不是,主人寬容,是屬下的手太弱……都是我的錯,請主人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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