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找個朋友說說話。你莫將我當公主待，也別驚了人。咱們到你那裡，清清靜靜的說話纔好。”

長寧臉微紅，雙眼發亮。

紀曉棠見此景，只得點頭，也沒有忘記旁邊還有一個封常碩。

“請封大人往前面書房喝茶。”

“這卻不必。”封常碩見紀曉棠跟他說話，就笑了笑，出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來。“下就在這裡等公主。”

“曉棠，不必管他。”長寧就對紀曉棠說。

“那怎麼能行。”紀曉棠笑道。

長寧可以不管封常碩，但是紀曉棠卻不能。不僅不能放著封常碩不管，還要招待的非常仔細、盡心。

“封大人若不便往書房去坐，前面有間書齋，可以喝茶看看園中的景緻。封大人不嫌怠慢的話，就請往那裡等候公主，否則我實在過意不去。”紀曉棠對封常碩十分禮遇，甚至比對待長寧的態度更加認真。

封常碩竟是個很好說話的，就點了頭，他也確實不便在門外，或者這邊的門房等候。

紀曉棠忙就打發了能幹的管事領封常碩往書齋去，一面又派人去找紀二老爺，然後，才帶著長寧往妍華堂來。

紀曉棠將長寧領進正廳，相互又見禮，方纔座。

紀二太太那邊已經得到了消息，同時也知道長寧不願意見其他人，因此並沒有來，只是讓廚房準備了許多緻的差點，流水價地送了上來。

長寧只喝了一口茶，微微點頭，覺得還不錯。雖在宮中，也很聽過一些關於紀家的傳聞，紀家祖上商賈出，幾代人積攢下了不的財富。今天第一次來妍華堂，雖心中有事，不是特別留心，然而一眼看去，見紀曉棠屋中的擺設，以及吃穿用度，就知道傳聞不假。

長寧對此很滿意，覺得紀曉棠果真是有資格做的朋友的。

“曉棠，你一定聽說了吧……”只喝了一口茶，長寧就迫不及待地開口。

來找紀曉棠，實在是知道了祁佑年的消息，滿心的喜悅和驕傲，卻沒有人跟分。滿京城中，就只想到了紀曉棠，甚至等不及下帖子安排與紀曉棠見面，就說通了封常碩，出宮，親自上門來找紀曉棠。

“是聽說了。”紀曉棠也不裝糊塗，笑著應道。

知道長寧會高興。但還真沒想到，長寧會來找。

也高興，但是這喜悅卻不能和長寧分。

“……那些個蠢貨，當初還都不信，說阿佑是說大話，如今怎樣，可是被打了臉了。那些人的臉皮才厚呢。彷彿先前那些喪氣的話不是他們說的。都開始贊起阿佑來。我和阿佑纔不稀罕這些反覆小人的讚語！”

“曉棠，你說，從古到今。可有幾個阿佑這樣的，我也信他是戰神降世，是特地來護佑我大秦江山，是上天註定特地來……我的……”

說到後面這一句。長寧也有些害。話雖不好出口，然而眼神已經完地傳達了的意思。

長寧認爲。紀曉棠一定懂。

紀曉棠是懂，卻並未附和，只是微笑。

長寧並沒有起疑，甚至沒有怪紀曉棠。實在是太開心了。也認爲紀曉棠是害，不好爲說出那句話。

然而，能夠懂的意思。也就夠了。

長寧接著，就舉出很多歷史上著名將的名字來。與祁佑年做比較。比較來，比較去，都覺得沒人能夠比得上祁佑年。

“也只有先漢的冠軍侯……”

“祁大人定能福澤綿長，長命百歲，這又是冠軍侯所不能比的了。”紀曉棠立刻接道。

“曉棠，你說的對！”長寧激之中，就握住了紀曉棠，“是我一時想的不周全了。”

接下來，長寧又說了許多，都是關於祁佑年，最後還答答地提起了自己的婚事。

“母后和皇兄都說了，我的婚期，就安排在今年六月裡。母后找人算過，六月裡的日子對我最好。”顯然，長寧默認的親對象，就是祁佑年。

說了這半天祁佑年和自己，長寧終於想起了紀曉棠。

“曉棠，不知道你的親事，落在哪一家。”長寧看著紀曉棠，臉上喜不減，目中卻多了打量的意味。“三皇兄和四皇兄都跟母后請求，想要母后賜婚呢。”

“我的親事落在哪一家，我是不知，只怕公主都比我清楚。公主能否提點我一二？”紀曉棠笑著問長寧。

紀曉棠這樣說，長寧就笑了。還真的曾經向韓太后問起過，想將紀曉棠指魂給誰。

“曉棠，你也得進宮備選吧。我也更願意你爲我的皇嫂。宮裡頭那些都無趣的很，你若進宮，那就好了。母后很喜歡你。皇兄也會喜歡你的。”

紀曉棠不由得心中一沉。

長寧的話，並不僅僅是長寧自己的話，很大程度上，代表了韓太后的意願。

“只怕我沒有這個福氣罷了。”紀曉棠這樣說，聽者完全可以按照們自己的意願去理解。

長寧看著紀曉棠，眼神有些莫測。

在看來，紀曉棠進宮自然是好事。紀家再富貴，又哪裡比得上宮中。可是，同時又想到另外一件事。那是聽韓太后與那位皇嫂韓皇后的談話。

韓皇后主後宮多年，卻始終沒有生育下一男半。

隆慶帝急需要皇子穩定臣子和百姓的心，延續他的脈和帝位，而韓皇后同樣也需要一位皇子來坐穩的後位。

韓皇后年紀已長，且子病弱，已經無法自己爲隆慶帝誕下子嗣了。

這次宮中採選，第一位生下皇子的人，必定將會尊貴至極，然而那份尊貴卻只是曇花一現。

去母留子，將第一個誕生的小皇子養在韓皇后的名下。

韓太后和韓皇后都認爲，紀曉棠模樣好，好，而且聰慧大方，且看著還是個能生養的，生下的孩子資質必定會有保證，……紀家在朝中的勢力也不足懼。

紀曉棠年紀小，雖不耽誤生育，卻更容易在生產的過程中出事。

想到這些，長寧看紀曉棠的眼神中略帶出一憾來，卻沒有憐憫。憾，以後很可能會失去這樣一個相極爲愉快的朋友。

而提醒紀曉棠，甚至想法子不讓紀曉棠進宮，以便防止紀曉棠爲悲劇這樣的念頭，是從來沒有在長寧腦海中出現過的。

“母后說你是個有福氣的人。母后看人極準。”長寧笑著道。

正好這個時候，封常碩打發人來提醒長寧，們出來的時辰不短，再不回去，只怕會被韓太后察覺。

長寧這才起告辭。

紀二老爺也送了封常碩出來。

“爹爹，太后的意思，是要我宮呢。”紀曉棠告訴紀二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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