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為了掌控紀蘭,賈秋艷做了很多努力。
有事沒事就在紀蘭面前提那些孤寡老人不幸的人生,無兒無在村里人欺負的例子,老了連收尸都沒人的悲哀。
想從思想上將紀蘭擊潰,給洗腦,讓心孩子,想要有個后輩,到時再提出建議,也就沒那麼難以讓人接了。
只是紀蘭本不為所,說:“媽,你放心,我會為你送終,好好照顧新哥,不讓自己死在他的前頭。至于我,死都死了,管那麼多做甚。”
那時的紀蘭真開朗,以為自己有了歸宿,賈秋艷媽,衛傻子哥,還想為他們養老送終。
可賈秋艷,要的不是這個。
后面賈秋艷想要個孩子的意愿越發表現得強烈,紀蘭就想,不如收養個孩子吧。
現在這個年代孩子,送養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只要想,孩子肯定是有的。
剛好那天,賈秋艷過生日,衛廣回村了。
紀蘭在桌上說到這事,想跟大家商量一下。
只是沒想到衛廣看著笑意不明,賈秋艷垂著眼,神淡漠。
也就是那天,紀蘭覺到不對勁,以至于后面賈秋艷勸酒,沒真喝,全吐在袖里了。
果然,那天晚上,衛廣以為喝醉了,半夜上的床。
紀蘭尖大喊,跑到賈秋艷面前,讓幫救。
可賈秋艷卻說:“紀蘭啊,算我求你了,你就生個孩子為衛家留個后吧。”
賈秋艷出了真面目,紀蘭的世界崩塌了。
那天夜里不將衛家給砸了,還差點將衛廣砍死。
后面,有人聽到靜過來了,賈秋艷就說瘋了,發病了,讓人將紀蘭進房中,將關了起來。
剛開始紀蘭還會救命,還會喊,還會說衛廣想欺負。
后面,等衛廣傷好歸來,好像真的瘋掉了一樣,見人就打,手口并用,像只瘋狗一樣。
這樣的人,衛廣也不敢靠近,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城。
臨走之前,他對紀蘭說:“你裝瘋賣傻我也不會放過你,我衛廣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失過手。”
賈秋艷也說:“你這樣裝瘋能裝一輩子嗎?我知道你怎麼想,無非就是想向你那個在部隊的弟弟求救。
你弟弟在部隊什麼職位?不就是一個剛進軍營不久的小兵,他能做什麼?他能帶你離開,還是退伍回來守著你?
別瞎想了,衛廣在城里認識那麼多人,還有一個當長的干爹,這事要是扯上你弟弟,無非就是斷了他的前程而已。
紀蘭,放棄吧。這種事說出去多丟人,你一輩子都會毀了,誰個男人還會接訥你這樣的人呢……”
那個時候,衛廣跟賈秋艷都覺得紀蘭是在裝瘋。
可當用雙手將籬笆墻挖了一個,跑出來咬死了衛家的十來只,賈秋艷信了,界邊村的人都信了。
紀蘭,瘋掉了。
后面,為了不惹麻煩,賈秋艷主將人送回衛家。
……
種種往事涌上心頭,曾經那個污泥不堪的人穿得干凈工整,此時正淡然地看著。
賈秋艷不知怎麼的就心悸。
已經確定,當時紀蘭沒有瘋。
沒瘋,卻比一個真的瘋子還要狠,想起紀蘭曾經的那些瘋狂舉,賈秋艷心底生寒。
能那樣對自己,這是個狠人啊。
賈秋艷在紀蘭對面坐了下來,不言不笑,只是橫眼看著。
紀蘭看見臉上有傷,就問:“們打你了?”
說的自然是盧家人。
賈秋艷不答,算是默認。
紀蘭輕輕一笑,“活該。”
這樣的人,被打死了才好。
賈秋艷看見紀蘭的笑容愣了一下。
很久沒看見過了,不可否認,起來很好看。
可是現在,這個笑容欣賞不來,因為是不懷好意的笑。
賈秋艷見過可憐的紀蘭,害怕的紀蘭,心善的紀蘭,開心的,哭著的,認真干活的,唯獨沒有見過幸災樂禍的樣子。
或許是從小的苦多,從來不會去笑話別人,不管是什麼原因。
可是現在,在笑話自己。
賈秋艷說:“你是過來看我笑話的嗎?”
紀蘭:“不是,我是過來報案的。賈秋艷,我要告你,還有你男人。”
賈秋艷聽見這話心頭一震,真的將那些事說出來了!
還來報案,還要告自己!
見里外沒人,賈秋艷便低了聲音說:“你有沒有想過后果?這些事公布于眾,你以后有什麼臉面在外見人?”
紀蘭:“你們做了那樣的事還有臉在外面逍遙快活,我一個被人欺負了的害者,有什麼不能在外見人的。”
賈秋艷:“他們才不管誰對誰錯,他們只知道笑,只會想你是不是不干凈了,還要是跟自己的公公有牽扯。紀蘭,你本沒有認真考慮過后果。聽我的,快去跟派出所的說,你的病又犯了,剛剛只是在撒謊,實則本沒有那些事。”
眼前的人還在試圖掌控。
紀蘭知道,識字,以前還是地主家的千金小姐,一張普通人還真說不過。
“賈秋艷,我自己過日子,吃飽喝足開心就好,我去關人家做什麼?外人怎麼說是外人的事,我怎麼做才是自己的事。我知道,你怕,你怕坐牢,怕衛家沒人,你的傻兒子沒人照顧。
你既然這麼多顧慮,為什麼當初又做出那種事,你就是活該啊!”
你就是活該,活該被抓,活該被關在這里。
你的傻兒子,活該沒人照顧,你衛家,就應該斷后。
抑在心底的仇恨翻涌出來,紀蘭突然覺得自己變壞了,居然有這樣的想法。
覺衛家越慘,就越高興。
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但不可否認,這種覺很好,心里非常地暢快。
賈秋艷沒想到紀蘭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這段日子到底經歷了什麼,明明之前還很怕,那次去店子里找,這人甚至不敢出來。
可是現在,不懟自己,還又嘲又諷,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賈秋艷皺眉,“你怎麼變這樣樣子了?”
紀蘭:“人總是會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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