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漁村,軍用越野車沿著海邊公路一路行駛。
暹國風景獨特,海邊的景更是奐,但是軍用越野車上的人,卻沒有看風景的心思。
甚至,一路上,車都安靜的近乎抑。
連喜歡開玩笑的阿越將軍,都識趣的閉上了。
十幾輛軍用越野車,一直開到了小竹樓。
看得出穆延霆的臉很不好,阿越將軍很識趣的沒有多留,將穆延霆送到小竹樓後,就帶著自己的部下走了。
上竹樓的時候,白啟辰終於忍不住,問道:“先生,需不要我派人在阿吉說的那片海域進行打撈搜索?”
穆延霆正在上樓梯的腳步驀地停了下來,他回頭看著白啟辰,良久後,淡淡道:“不用了。”
已經不需要了。
暹國盛產魚翅,有魚翅,自然不了鯊魚,阿吉這次出海的路線,就是鯊魚頻繁出沒的海域。
那片海域,每年都會發生漁民或者水手葬魚腹的事。
強力壯的漁民或者水手都沒有辦法與海下的鯊魚對抗,更何況是順著海水飄過去的許念安。
這次,迫著穆延霆,不得不接現實。
這麽久一直找不到安安的,並不是因為安安沒有死,而是因為他連安安的都留不住。
“砰”的一聲,穆延霆的拳頭砸在麵前的玻璃上。
投過帶的碎玻璃,穆延霆看到了自己布滿的雙眼。
像一隻困,無論如何掙紮,都沒有辦法擺麵前的困境。
“砰!砰!砰!”接連幾聲,玻璃碴子碎了一地,隻有破碎不堪的一麵殘鏡。
可是心的疼痛,並沒有因此減輕半分。
穆延霆危險的瞇了瞇雙眼,他突然出手,握住了殘鏡上鋒利的玻璃碴子。
“先生!”
“砰!”白啟辰猛地推開房門,作迅速的撲了上來,“先生,您在幹什麽?您不能這麽傷害自己!”
“滾出去!”穆延霆猛地回頭,他握著玻璃碴子的手,鮮順著他的掌心慢慢往下流,他整個人氣質鷙,像一個從地獄裏走出來的修羅。
白啟辰被他的模樣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但是很快,他再次撲上來,“先生,您不能這麽糟蹋自己,許小姐的死,不是您的錯,你已經盡力去尋找了。”
穆延霆咬著牙,他死死的盯著麵前的虛空:“是我沒用,是我沒有護住安安。”
順著手掌往下滴的越來越多。
穆延霆卻混不在意,隻有上的痛更多一些的時候,心裏的痛才會減輕一點點。
白啟辰大驚,回頭大喊:“阿舍,拿藥箱來,快點,拿藥箱來。”
“蹬蹬蹬”,阿舍抱著一個醫藥箱跑了上來,阿碧跟在後,看到眼前的這一幕的時候,都呆住了。
白啟辰蹙眉:“還愣著幹什麽?給先生包紮。”
“不用了。”穆延霆冷聲道,他鬆開手,抬眸看著外麵的夜空,聲音中沒有一溫度,“你們都出去吧。”
“可是先生。”白啟辰道,“您的手·················”
“出去!”穆延霆突然回,冷冷的盯著白啟辰,“我的話,你都不聽了?”
白啟辰看了眼穆延霆的手。
鮮紅的珠,順著穆延霆的指尖,一滴一滴的落到了木質地板上。
白啟辰低頭,雖然心有不甘,但終究不敢再繼續違背穆延霆的命令,主子自製能力一向驚人,怎麽一遇到許小姐的事,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白啟辰轉拿過阿舍手中的醫藥箱,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底下,這才跟阿舍阿碧一起,離開了房間。
因為服上沾滿了鮮,穆延霆用另外一隻手下上的白襯衫,隨便在傷的手上了。
將沾滿鮮的白襯衫扔到了地板上。
男人赤著上,頎長健,他從口袋裏掏出那枚小型追蹤做的戒指,低頭輕的吻在上麵。
在夜中,穆延霆輕聲的呢喃:“安安——”
天幕雷鳴聲轟隆響起,一道閃電,倏地劈進昏暗的房間,照在男人那張布滿淚痕的臉上。
····················
第二天天還沒亮,白啟辰就在外麵拍門:“先生?!”
門被穆延霆拉開,他著上,臉疲倦,雙眸中布滿,顯然一夜未睡。
聲音黯啞:“什麽事?”
白啟辰忙道:“先生,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裏,大雨已經衝斷了附近了一座浮橋,周圍隨時有山坡的危險,我已經讓人準備好車了,小竹樓所有的人,都會撤離。”
“嗯。”穆延霆淡淡應了一聲,赤著腳走回房間,從櫥櫃裏扯出一件襯隨意披在上。
隻是係扣子的時候,因為左手傷,一隻手係的有些困難。
白啟辰剛好看到阿碧走回來拿東西,於是轉幾步去招呼阿碧道:“阿碧,你來一下。”
阿碧走過來,“白特助?”
白啟辰看了眼正在係扣子的穆延霆,小聲的吩咐:“去幫先生把扣子係好。”
聽到這句話,阿碧臉微紅,忙低著頭走上來,但是也知道穆延霆的脾氣,在許念安來這裏之前,他本沒讓任何人過,哪怕是他的服,所以阿碧在幫忙之前,先小聲的問了一句:“先生,我來幫您吧?”
穆延霆看都沒看一眼,冷冷道:“不用,你去忙自己的。”
阿碧卻不肯離開,再次開口:“先生,您的手傷了,還是我來幫您吧。”
穆延霆這次垂眸看了一眼,眸微涼。
阿碧被他的眼神震住,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咬著,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滾!”穆延霆突然開口。
阿碧一怔抬頭癡癡地著穆延霆,眼中滿是不甘,憑什麽,憑什麽先生可以對許念安那麽溫,自己卻連替係扣子的權利都沒有,“··············先,先生?”
“同一個字,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眼淚猛地從眼眶中滾了出來,阿碧卻不敢在穆延霆的麵前哭,怕這樣會讓穆延霆更加厭惡。
從十三歲開始,就上了這個如天神一般的男人,但是卻知道,他不喜歡人的靠近,所以每一次他來暹國,哪怕站在一旁看他一眼,都覺得滿足,最起碼別的人,連這樣近距離與他接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當他帶著許念安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他並不是不喜歡人的靠近,他也可以把人寵到骨子裏。
所以既然別的人可以,為什麽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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