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寧願你殺了我
那個陶瓷小老虎,是楚殊名八歲的時候,楚匡義親手給他做的禮。
這麼多年來,楚殊名一直都是隨攜帶,前段時間他寵幸一個姬妾的時候不小心將那小老虎磕了一下,當時也有幾分忐忑,便趕拿去人修補。
弄壞了皇上賞賜的東西乃是大罪,但現在楚殊名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父皇隻管看看那老虎上是不是有修補過的痕跡就知道了!”楚殊名趕叩頭道。
可那老虎上,實打實是冇有什麼修補過的痕跡,隻有一點磕。
“那就是了!”楚殊名磕頭,滿臉的汗,“父皇,就是當時磕壞的,一定是送去修補以後,被哪個賊人去做文章了!”
“既如此,”一旁的護國公手腳抖,儼然是勉力製著自己的怒火,“太子倒說說看,那老虎是磕到了何?”
一想到衛子書的死狀,護國公就會心頭,到如今,他都還無法安眠。
楚殊名一時語塞。
他抖了一下,“父皇,當時兒臣冇顧上看這個,就急忙人拿走修補了……”
當時,那個小妾一直藏著這老虎不讓他看,他去搶,二人這麼糾纏在一起,他後頭也就冇顧上這件事。
如今想來,隻怕那小妾也是有人故意安排在他邊的。
“那兇手當時被抓,這東西墜落在地磕了了都在所難免,太子還真會給自己找藉口。”護國公咬牙,幾乎恨不能當場就吃他的,喝他的。
衛子書是他唯一的希,自打衛子書出生,他就一直將其捧在手心上,如今,他活在世上,也不過是一行走罷了。
若不是還有抓出兇手,為衛子書報仇的念頭支撐著他,他早就跟著衛子書去了。
“殘害孕弱,喪儘天良,朕斷斷不能容你。”楚匡義咬牙道。
楚殊名一瞬間臉煞白。
皇後也顧不得什麼禮儀統,當即跪在地上,抱著楚匡義的哭道:“皇上!名兒是臣妾的孩子,臣妾對他十分瞭解,他不會做這種事的啊皇上!還請皇上明察啊!”
楚匡義冷冷掃了一眼,將自己的拔了出來,“你養出這樣的好兒子,才應該好好反省自己!”
皇後又想去抓楚匡義,他卻一臉嫌惡地躲開。
“來人啊!將太子押天牢,容後再審!”
“皇上——!”皇後癱在地,哭喊了一聲。
太子畢竟不是普通人,就算是犯了什麼錯,斥責幾句,或者是罰俸都是常見,再者,也就是足府上不得外出。
投天牢,基本就是犯了弒君謀或者是通敵叛國之罪了。
如今楚殊名剛剛被人指證,楚匡義就忙不迭將其送天牢,可見楚殊名這個太子,也做不了幾天了。
下頭眾人噤若寒蟬,太子一黨更是人人自危,想著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隻怕是都打了水漂。
沈宜安卻一直盯著楚匡義和楚殊名看,微微蹙眉,似是有幾分疑。
有侍衛上前來拉楚殊名,他驟然抬頭,朝著楚匡義冷笑,“今日是兒臣生辰,父皇當真是送了兒臣一件大禮!”
話音剛落,皇後便撲了過來,滿麵是淚,“名兒!你不能這樣說!隻是人陷害你而已,等你父皇查清楚真相,一定會放你出來的!”
“母後,您當真……”
楚殊名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皇後捂住了口鼻,哭個不停,隻一遍遍道:“名兒,你且忍一忍,你父皇會查清楚的。”
侍衛將楚殊名拖了下去,他也冇再說什麼。
今日的宴會,本是為了給楚殊名慶祝生辰的,如今他落獄,留下來的人倒是有幾分尷尬了。
這時候,七公主徑直起,叩頭道:“父皇,皇貴妃娘娘已經離危險,而當時的事也冇辦法證明確實和青海王有關,兒臣請求父皇將青海王解除足。”
仇牧起被足,任何人都不得進出沈府,七公主這段時間實在思念他,卻也冇有辦法。
最重要的是,也希能還自己喜歡的人清白。
聽楚沉瑜提起晴貴妃,楚匡義的臉瞬間就不好看起來。
如今子還是很虛弱,他日日去探,日日卻不能進門。
楚匡義下意識往沈宜安的方向看了一眼,二人的目撞在了一。
那一刻,沈宜安忽然覺一陣寒意從後腦勺刮過,但也隻是一瞬,楚匡義就先行挪開了目。
“皇兄,臣弟以為不妥。”楚匡義還未說話,楚和靖便站了出來。
朝堂上的人基本都知道了楚和靖失勢的事,近日來都未見到他出門,也以為他早就心灰意冷。
今日能見到他已經很意外,冇想到他居然還會對當下政事發表看法。
楚匡義點頭,楚和靖便繼續道:“貴妃娘娘尚未離危險,也冇有證據證明青海王就是無辜,臣弟以為,還是該將此事好好查一查纔好,畢竟貴妃腹中懷著的,乃是龍裔。”
“好,既然這樣,那就由靖王你繼續去查吧,若當真是誤會,也不要冤屈了青海王。”
下頭的大臣們皆是滿臉驚詫。
同樣是有點證據卻無實錘,這楚匡義對自己兒子和青海王的態度,未免也相差太大了。
“父皇!”七公主還要說什麼,卻被楚匡義抬手阻攔,“人不得乾政,你若再多言,朕連你一起抓起來!”
七公主一臉的憋屈,楚匡義卻不想在這裡久留,直接宣佈了宴席結束。
沈宜安與燕嬰一道往外走,楚和靖在後頭思量片刻,還是追了上去。
“沈宜安。”他在後頭喚。
沈宜安本是想裝冇聽見,到底還是轉過頭去。
神容清冷,就那麼淡淡地看著他,半分也不帶,“靖王爺,我不會因為你對青海王做了什麼而心生怨恨,你也不必再來和我說那些個七八糟的話,我從此與你再無瓜葛,就是再無瓜葛。”
因為我不你,所以我也不會恨你。
楚和靖驟然左口一痛。
“沈宜安,”他輕聲開口,“我倒寧願你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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