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雙手抱著手提袋，許久后才沙啞著聲音說：“替我謝謝阿姨。”

葛菲怕傷，岔開話題，聊起們的學校。

那天們聊了好長時間，誰都沒提紀羨北，有意避開著跟他有關的所有人和事。

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夏沐都在適應，適應沒有紀羨北的生活。

一個習慣的養很困難，可他們不知道，一個習慣的戒掉，心里是有多疼。

再后來，國的那張卡基本不用了，那個手機一直放在公寓，有時夜里失眠厲害，就拿出手機充電，打開看一會兒。

今天放假了，夏沐準備回上海找萬希。

收拾好行李已經凌晨兩點，還是不困，又拿出手機。

剛一打開，就有條信息進來，又激又張，還以為是紀羨北發來的，結果是銀行賬戶的提示消息，賬5000元。

想了半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后來就沒管。

習慣的登錄微信，依舊沒有紀羨北的消息。

有夏航發來的：【這錢你省著用，應該夠你一個月生活費的，以后我每個月都打給你，你別再要那個人的錢了。】

這一夜，一分鐘都沒合眼。

翻來覆去，吃了片安眠藥都沒用。

晚上的飛機，夏沐也沒著急起床，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忽然想起離六月份的金融高峰論壇還有半個月，抬手從床頭柜過手機，找出沈凌的號碼撥過去。

北京是晚上，沈凌正在飯店吃飯。

包間里嘈雜，一開始他沒聽到手機鈴聲，后來還是坐在他邊上的紀羨北提醒他：“是不是你手機響的？”

沈凌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看到來電人一怔，不自覺瞥了眼紀羨北，他已經轉過頭跟邊的人喝酒了。

他起到窗邊接聽，電話那頭夏沐的聲音傳來：“沈總，現在忙不忙？”

沈凌：“不忙，正跟他們吃飯呢，有什麼吩咐？”

夏沐開門見山的問道：“上次你說要介紹你表哥和幾個叔叔給我認識的，現在還在不在有效期？”

沈凌想起來了，這還是去年的事。

當時他不想夏沐跟任彥東有過多聯系，就委婉的讓別再專訪任彥東，他可以介紹他表哥蔣百川還有他幾個叔叔給認識。

本來去年那次金融峰會打算介紹的，結果后來他忙，夏沐也忙著跟別人聊天，就沒介紹。

沈凌笑說：“沒保質期，你什麼時候方便？”

夏沐問：“下個月在上海舉辦的金融高峰論壇，你們去嗎？”

沈凌：“肯定去啊，你也去？”

夏沐“嗯”了聲。

沈凌又掃了眼紀羨北那邊，“那行，到時候我介紹蔣百川給你認識。”

夏沐說了聲謝謝，“那不打擾你吃飯了。”

“誒，你等一下。”沈凌喊住。

“還有事？”

“想不想跟紀羨北說話？”沈凌問，又小聲說了句：“他就坐我邊上。”

是聽到紀羨北這三個字，夏沐眼眶就了，沒人知道有多想他，調整了下呼吸：“不用了，不想他難，說了話他這頓飯就吃不好了。”

沈凌就沒再勉強，“你最近不忙了吧？”

夏沐：“嗯，已經放假了。”

沈凌：“那就行，想讓你幫個忙。”

夏沐：“跟我就不用客氣了。”

沈凌嘆口氣，“就是你這幾天有空時，跟你學姐打個電話，好好跟聊聊，做做的思想工作。”

夏沐一頓：“學姐怎麼了？”

沈凌：“不是怎麼了，是我煙被逮個正著，跟我鬧了快兩個星期，到現在都不理我，我本來想打你電話的，怕你學期末沒時間。”

主要怕心也遭，就沒好意思找。

夏沐沒忍住說了句：“活該。”

沈凌：“……”

過了幾秒，夏沐說：“一會兒我就打電話給學姐，找聊聊天，不過我沒法保證馬上就原諒你。”

沈凌輕咳了幾聲：“不用馬上原諒，讓我進臥室就行。”

夏沐：“……”

沈凌：“行了，不說這個了。”

他又看向紀羨北，思忖兩秒：“你幫了我，我也得給你一個驚喜。”

夏沐淡笑著：“什麼驚喜？”

沈凌：“等著我啊，你別吱聲就行。”他開了免提，摁掉手機屏幕。

他忽然大聲說道：“誒誒誒，你們靜靜。”

包間里安靜下來，都看向他：“怎麼了？”

沈凌：“我妹又作妖了。”

所有人：“……”他那個妹妹，是夠作妖的，他們是看著長大。

“小屁孩又作什麼妖了？”

沈凌：“非讓我用西班牙語說個我你才睡覺。”

“還不都是你慣的，那你趕說啊，不然高考考不好又賴你上。”

沈凌：“我不會西班牙語啊。”

“三哥會。”坐任彥東邊上的人指指任彥東。

沈凌：“……”

他要是讓任彥東說了，那夏沐還不得直接手撕了他。

任彥東剛才正在專注回郵件，沒太注意他們說什麼，他收起手機抬眸：“會什麼？”

唐文錫：“西班牙語啊，沈凌他妹非要聽沈凌用西班牙語說我你才肯睡，不然馬上高考，可能會考不好。”

任彥東看向沈凌，沈凌心里日了狗的覺，朝任彥東使了個眼，用口型說了夏沐兩個字。

“讓紀羨北給你錄一下，很簡單，你一學就會，紀羨北的西班牙語比我標準。”任彥東端起手邊的紅酒輕抿一口，看向紀羨北。

沈凌趕走向紀羨北那邊：“我調好錄音了，你趕給我錄一下，不然那個小祖宗一會兒要鬧翻天了。”直接把手機遞在紀羨北邊。

手機屏幕是黑的，什麼都看不到。

紀羨北盯著手機屏看了幾秒，對著聽筒低聲說了句。

沈凌收回手機：“謝了。”又跟他們說：“你們先吃，不用等我，我出去給我妹打電話。”他離開包間。

包間里的人繼續聊天喝酒，這個小曲誰都沒放心上。

任彥東漫不經心的吃著盤子里的菜，剛才那句西班牙語，別人都以為是我你，只有他知道，紀羨北說的是“老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