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東升手裡的碗沒能端住，哐啷一聲掉在床沿上，摔下去砸碎了。他用力按住自己在發抖的手，蹲□去想收拾，卻是控制不住自己，連聲音都發抖了，他喊了夏一聲，卻不知道要跟夏怎麼解釋。

他心裡恨極了那個人，一早就想好要怎樣報複，蔣易安是他複仇計劃裡的一個小變故，他也是樂意看著王秀琴更加痛苦，但是他從來沒想過要把這些告訴夏，也沒想過夏會親眼看到他做的這些事。

如果說他還有什麼事會到害怕，那麼就只有一件，他怕夏把他當瘋子——他從那天帶夏回來滯後就一直害怕，害怕夏把他看一個為了複仇什麼事兒都敢做的瘋子。蔣東升眼睛裡的緒已經開始波，一層層的暗翻湧而出痛苦極了，他抖著，好半天無法開口說出一句話。

夏從床上下來，在蔣東升後面抱住他，道：“蔣東升，我不怕你。”

蔣東升了一下，他把手放在夏環繞過來的手臂上，眼眶裡有些發熱。

“你年前一直想把我支開，你送我回家，不讓顧辛他們告訴我，你這麼做，都是讓我不要害怕你對吧？”夏在他背上，一字一句慢慢道：“如果是我遇到這樣的事，我也會跟你一樣把那人關起來，讓也嘗嘗我媽過的苦。所以蔣東升，你不是瘋子，你做的對，我不怕你。”

夏抱著那人的背略微用力了些，用臉頰蹭了蹭，“蔣東升，我趕回來給你過生日，以後每個生日我都陪著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蔣東升眼睛有點模糊，他吸了一下鼻子，轉過抱住夏，努力一遍遍念著小人的名字，“好，我們在一塊，過一輩子。”

蔣東升的聲音比自己想的要小，甚至帶了一抖。他配麼，他這樣的人，真的配和夏在一起嗎？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事，但是無法不在乎緒失控的自己親手傷害夏。

夏握著他的手，讓他自己的臉頰，蔣東升的手勁兒很輕，拇指上的繭子蹭過去帶起一點糙的覺。他見過更瘋的蔣東升，見過更暴躁的蔣東升，但是無論什麼樣的蔣東升都不曾親手傷害他。夏親了他的手一下，道：“我們來打賭吧，我猜，你就算是氣得拆了房子也不會手打我一下。”

蔣東升也笑了，他把夏抱起來送回床上，捂在被子裡親了他一下，“那得等我賺了很多錢，要不然還真拆不起。”他手了夏的額頭一下，那裡的傷已經淺的看不到痕跡了，但是夏曾經為他流過的他永遠都記得。

夏手握著他的，眨了下眼睛打斷他道：“我還沒吃飽。”

蔣東升應了一聲，起去收拾了床邊的碎碗，又重新給夏端來一碗甜粥喂他吃了大半。吃粥的時候還好，只是在喝藥時，蔣東升沒拿勺子，直接用喂給了夏。

夏愣了下，但是送口中的藥實在太苦，只能匆匆咽下。蔣東升也是微微皺著眉，似乎被苦的不輕，等喂完了，往夏裡塞了一塊糖才道：“太難喝了，我問了醫生，說平時也能在湯裡燉些藥進去，以後給你做那個。”

夏看了他一眼，忽然道：“蔣東升，我們明天去看醫生吧，我知道一個很厲害的中醫。”

蔣東升端了一杯清水過來，有些疑道：“什麼中醫？這個藥方不好嗎，那咱們去換一個……”

夏搖了搖頭，道：“不是給我看病，是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