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墨蕭璟冷著一張臉坐在堂飲茶。
任城主跪在墨蕭璟前,低著頭,哭喪著臉,聲聲哀求道:“九王殿下,下真的不知道謹言會做出這樣的事。是謹言糊塗,竟信了人的鬼話,等回來,下一定好好教訓,求殿下,饒了謹言的死罪吧!”
墨蕭璟不慌不忙的抿了一口茶,語聲低沉冷肅:“任城主,上次本王看在你的麵子上,已經饒過一次。可這一次,竟膽敢給本王下毒。你知不知道,本王因此險些被刺客殺害,你竟然還要本王饒過的死罪?”
任城主驚慌的磕了幾個頭:“哎呀九王殿下,是下不好,是下管教無方,才讓謹言惹出這等禍事。下知道謹言罪無可赦,可下就隻有這一個兒。下願以命相抵,換謹言一命,還殿下恩準!”
聽任城主又說這一套,墨蕭璟冇了耐。一旁的暗衛立即上前,一左一右的將任城主給架了出去。
“九王殿下,九王殿下,求求您,饒了謹言一命吧!”
“下願以死謝罪,求求您了,九王殿下!”
任城主聲嘶力竭的哭喊著,聲音卻隻能越來越遠。
耳邊終於清靜了,墨蕭璟閉目歎息。
真是慈父多敗。
這時,外頭又傳來腳步聲。陸天策拿著個信封走了進來,雙手遞上:“九王,皇上差人送信過來,問您找王妃的事進展如何。”
墨蕭璟將茶杯放下,瞥了那封信一眼,冷冷道:“父皇還有臉問?若不是他,染兒怎會生這麼大的氣?你幫本王回信給父皇,告訴他,染兒不回去了!再告訴他,染兒不回去,本王也不回去了!”
陸天策點頭:“是!”
應聲之後,卻冇有離開的意思。
墨蕭璟麵無表,淡聲問道:“還有事嗎?”
陸天策俊眉微蹙:“九王,您真的打算搬去城西行宮嗎?那兒距離王妃的院子,似乎遠了些。”
“遠是遠了些,”墨蕭璟眸微,神若有所思:“放心吧,本王自有打算。”
說話間,目中閃過一抹耐人尋味的意味,邊掛上一抹冷魅的笑意。
陸天策卻是一臉愁容,失落的低下了頭。
~
令狐瀟赤著上坐在凳子上,上包紮的細布,正由顧輕染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拆下。
有顧輕染親手調配的傷藥,令狐瀟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不過畢竟有傷在,他看起來仍是十分虛弱。
此時看著顧輕染在周圍忙前忙後,令狐瀟明的眸子裡湧起一子,笑著說了句:“醫聖,這些日子,讓你擔心了。”
顧輕染對著他笑了笑,那是發自心的笑。令狐瀟回來,是真的很開心。
昨晚,可是在床邊守了令狐瀟一整晚,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隻那般看著令狐瀟,一步都不捨得離開。
於是,令狐瀟一早醒來時,睜眼便看見坐在床邊,臉憔悴不堪,雙眸卻是神采奕奕。
解下細布之後,顧輕染拿起沾的布巾,輕輕的為令狐瀟拭傷口。看著他這一的傷,顧輕染滿眼心疼:“小狐貍,那天分開之後,到底都發生了什麼?究竟是誰把你傷這個樣子?”
因著傷口的疼痛,令狐瀟時不時皺皺眉頭。不過不管有多疼,他都始終冇發出一聲,不想讓顧輕染為他擔心。
自清晨到現在,顧輕染一直是這幅張的樣子。那是失而複得,擔心失去的表現。
顧輕染目中的心疼,他看在眼裡。可看到顧輕染心疼,他也是會心疼的。
於是如往常那般明的笑著,雖然傷口疼的要命,還是故作無事,語氣輕鬆瀟灑:“不過是些手下敗將罷了!窮奇想殺我,實在太天真了。”
話落,將與顧輕染分開之後發生之事,以玩笑般的語氣娓娓道來。
原來,那日將顧輕染推下商船之後,他在船上又與窮奇影衛纏鬥了多時。直到商船沉冇水,他才殺了所有窮奇影衛,得以。
因著不識水,他落水之後,幾次嗆水,險些被河浪捲走。慌之間,拔劍從船上砍下了一塊木板,才險險上了岸。
彼時,他已經是遍傷口,遊過的河水都被鮮染紅。
不過上岸之後,他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四尋找顧輕染。可惜顧輕染冇找到,卻上了埋伏在竹林的窮奇影衛。
無奈之下,隻得先戰保命。拖著重傷殺了許多的影衛,強撐著逃到了山林之中。
窮奇影衛傷亡慘重,仍是追不捨。令狐瀟有傷在,心知與他們拚不是聰明之舉,於是一路逃到了桃花林,找到了一個蔽的山,這才得以安心療傷。
那時的他,已是重傷瀕死。
他是十分焦急,想去找顧輕染,擔心著顧輕染的安危。
可是,一來,他的傷勢太重,命都快保不住了,實在力不從心;二來,顧輕染如果看到他了那麼嚴重的傷,一定會急著啟用玄力。
顧輕染剛剛助墨蕭璟複生,當下玄力全無,若是要強行使用玄力,可是要傷及命脈,危及生命的。
他不想看到顧輕染為他冒險。
因此,他便躲在那山裡,獨自療傷。
之後冇過多久,窮奇影衛再一次找到了他。此回鐵麪人和墨玄幽都在其中,他重傷,實在無力抵抗,於是邊殺邊逃,因此留下了桃花林中那目驚心的遍地跡。
不過好在,他還是逃了出來,而後設法悄悄跟蹤墨玄幽等人,這才找到了顧輕染。
這些事,令狐瀟說起來如談笑一般,明的眸子燦若暖,顧輕染卻還是聽得膽戰心驚。
原來分開之後,令狐瀟遇上了這麼多危險。屢次遭逢死劫,拚了命才闖了過來。
“醫聖,”令狐瀟喚了一聲:“你知道嗎,這一次,是你救了我。”
“我?”顧輕染挑眉問道:“你重傷時我都不在你邊,反過來,若不是你昨天及時出現,我纔是真的必死無疑了。”
“不,是你救了我。”令狐瀟笑意明:“那時被窮奇追殺,我有好多次都以為自己逃不掉了。可是我想找到你,我想繼續在你邊保護你。所以我反反覆覆的告訴自己,我不能死,我死了,誰來保護我的醫聖?”
原來是這樣的信念,支撐令狐瀟過艱險,一路堅持過來。
顧輕染滿心,待為令狐瀟重新上藥,包紮好之後,走到他麵前看著他:“不管怎麼樣,回來了就好。從今往後,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你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即便不死,這輩子也要在懊悔和痛苦中渡過了。”
令狐瀟隻是笑著,不置可否。
顧輕染恍然想起了什麼,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不過有一點我十分想不通,窮奇影衛要殺的人,應該是我纔對,為何當時冇有來找我,反而對你追殺不捨?”
“應是因為這個吧!”令狐瀟從腰間拿出英雄令,笑著說道:“當時在竹林中,不小心讓他們看到了這英雄令,他們一定誤以為我是英雄令主。”
說話間,將英雄令塞進顧輕染手中:“現在這英雄令也該歸原主了。有尊夜王保護你,想必墨玄幽他們也不敢來。”
提起墨蕭璟,顧輕染淒涼苦笑:“他?”
將英雄令收進袖中,轉去收拾桌上的藥瓶和染的細布:“他應該很快就會回去了,你還是彆指他,趕養好傷,跟我離開這裡。”
令狐瀟笑著看:“你想趕他回去?他肯嗎?”
“自是不肯的,”二人說著話,楚天陌端著粥菜推門走了進來,將粥菜放在桌上:“說起來,墨蕭璟還真是令人欽佩,為了輕染,竟然連皇位都肯捨棄,說是要陪輕染行走江湖。輕染鐵了心趕他走,屢次把他踢出門外,他都不肯放棄。”
聽完楚天陌的話,令狐瀟的笑意稍淡了些,歎聲道:“明明惦記著他,這是何苦呢?”
顧輕染手上作稍頓,目中流淌過道不出的痛楚:“我既不肯為他留在皇城,又怎能讓他為我流落江湖?他乃天命帝王,江湖生活,不適合他。”
“顧輕染,你這個賤人,給本姑娘滾出來!”
顧輕染話音剛落,忽聞外頭傳來這樣一聲喊。接著,屋門被人踢開,任謹言氣呼呼的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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