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男人就而過,站在虞念清面前。
又是虞念清!楚清清握了拳頭。
“我倒是頭一次聽說切一半的。”梁知舟手,瞧了一眼董管事手里拿著的人參,問了聲,“這不是我讓人尋來的嗎?怎麼擺出來了?”
董管事是個多機靈的人,瞧著東家的臉,立即接話說:“今兒不是正巧虞姑娘過來,小的才將這些存貨就拿了出來。誰知道中途梁二公子也來了,這麼多人參當中就偏偏看中了虞姑娘這,說是一會去鎮國公府結賬,小的也是為難得很。”
梁知舟輕蔑一笑,甚至都沒有多看梁景明一眼,完完全全將他當做了草芥一般。
梁景明只覺得自己兜頭被打了一掌,臉上赤紅,聲音也大了幾分,“我說了,這人參我要了!”
“包起來的吧,都仔細著,等會全頭全尾給虞姑娘帶回去。”
梁知舟剛發話,董管事就利索地讓店里的活計上來,將桌面上所有拿出來的人參都裝進木盒中。木盒疊放在一起都快要有半人的高,還是要幾個人一起搬運下去。
在這個過程中,梁知舟靠在窗邊偏頭和邊的小姑娘說話。
他一只微微曲起,緋紅袍顯得整個人越發拔,就是散漫地站在那,仍舊讓人不敢冒犯分毫。霞從他后映照進來,落在他的肩頭、眉間,倒是沖淡了那幾分冷,對旁邊的人說話時候有種出奇的好耐心。
他對虞念清不一樣。
楚清清意識到這個問題,莫名酸了起來,更有一種嫉恨。看向那個男人,目晦,聲音中帶了一點甜,“虞姐姐這麼優秀,怪不得有這麼多青年才俊慕。不像是我……”
“你知道就好。”梁知舟似笑非笑看過去,眸卻很冷,像是要給人實施剮刑一般。
楚清清頓覺得一寒意從腳底竄起,整個人如同被釘子釘住腳底一般,呆愣在原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虞念清是全程看著這兩個人之前如何在自己的面前挑釁,現在又是如何噤若寒蟬的。心中除了生出一種痛快之外,還慨現在自己的弱小,導致這些人見到了都想著上來踩上一腳。
終究是要自己變得強大,被人才不敢隨意拿。
陷到沉思當中,聽見旁邊男人說了一聲“我們先上去”之后,也沒有多想,直接跟著董管事的步伐,朝著四樓的閣樓走去。
梁知舟則是亦步亦趨跟在的后。
而被眾人忘在三樓的梁景明和楚清清兩個人心緒繁雜,又深深惱火別人不將自己當一回事。梁景明臉青一陣白一陣,最后沉著臉說:“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虞念清全然沒去理會這兩個人,這時候接過梁知舟手中的墨玉佩仔細看了起來。墨玉的一面雕刻著湖上泛舟的畫舫,畫舫中歌姬和文仕清晰可見。尤其是站在畫舫前的舞伶,段婀娜,偏生臉上覆著一層白輕紗,整幅刻面瞬間像是活了過來。
手指一直都在抖,眼眶都紅了一圈。極力克制住的心的激,將玉佩一把攥,才看向男人開口道:“確實是我父親的東西。”
“東西是在平溪縣的一家當鋪發現的,已經派人過去問了,當鋪的東家說是附近一個農家來典當的,說是從娘娘山中無意找到的。”
“那農家呢,可又說見到一個陌生人了?”連忙問。
梁知舟突然沉默下來,然后慢聲說:“已經去那個農家找到,但是全村上下……約莫百來人口,已經全被人封口了。”
“封口?”音量微微上揚,又瞬間明白了些什麼,臉上的慢慢消退,最后變得慘白。
原本就有些偏瘦,著幾分弱。這時候臉蒼白,眼眶泛紅,既震驚又難以理解,最后極為艱難地說:“他們怎麼敢啊!”
當今皇上些年時,也算得上勵圖治,百姓們從戰中走過來,日子雖然清貧但總不用害怕會在某一天的睡夢中突然一睡不醒。眼見著生活越來越好的,皇上又開始追求長生之道,朝中政事多由閣與勛貴把持。于是上下勾結,時局就了起來。
記事起,就經歷這種開始逐漸走向黑暗的過程,聽過父親在深夜中的嘆,卻萬萬沒有想到這些人居然到了將人命視為草芥、隨意抹殺的地步。
這是一個混的時代,并且將持續混下去。
梁知舟一只手放在桌面上,指尖不斷在敲擊,最后頓住,“我們在打探下落時,發現有另一批人同樣在查探。你父親應當也知道這點,這時候應當是刻意瞞了自己的行蹤,藏某個地方。”
這確實是最有可能的猜測。
現在知道的父親大概率是平安的,已經是不幸當中的萬幸,只能這樣安著自己。
猛然得知這樣的消息,心緒起伏不定,草草和梁知舟說了一會兒話之后,便要離開。店里的伙計立即麻溜地跟在的后,要將之前打包好的人參給拿到馬車上。
這些人參最小的,也有五百來年,價值四千兩左右,更不用說這中間還有一八百多年的老參,幾樣加起來的價值超過五萬兩。
虞念清連忙說不用,“你當時替我解圍已經很好了,東西我不能收。”
“這原本就是找來送你的,有何不能?”
不能的原因多了去,他們原本就沒有什麼關系,還倒欠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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