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反正現在空著。”
“謝謝。”放下手中的啤酒,走到鋼琴前坐下,很輕快地試了幾個音。然後很慢地彈了首曲子,很舒緩,也很簡單。韓寧也學過鋼琴,只不過父母不是很張考級什麼的,到最後也只是彈些自己喜歡的曲子,現在的這個,卻很有人會去可以練。
蕭余回來坐下時,才問他:“聽過嗎?”
“Firstlove。”
“不是吧?”這下倒是換做意外了,“你竟然看日劇?”
《魔條件》主題曲,十年前紅的不能再紅,彈得的時候,許南征聽了很久也沒覺,到最後竟然問了句,考級的曲子怎麼這麼簡單?看韓寧的樣子應該和他差不了幾歲,沒想到竟然知道這首歌。
“那時候很多師妹,還有同學都喜歡看。”韓寧解釋的言簡意賅,蕭余立刻心領神會,一個“哦”拐了三個音,才笑著總結:“你很會哄人。”
他拿起桌角的骰杯,搖了兩下,瑟瑟作響:“這首曲子對你很重要?”把骰子拿出來,合在手心裡晃來晃去:“是啊,我時代的表白曲,可惜他本不會看日劇,”說完,才扣在桌上,“賭大小?”
結果那晚直到過了兩點,他們才回了酒店。
電梯門剛才上,蕭余就說:“繞了一圈,竟然什麼吃的也沒買回來。”也不知道製片死沒?後沒有聲響,反倒是直接按下了最高層。
“不是四層嗎?”有些詫異,回過頭看他,卻忽然覺脖子後被他的手掌托住,眼前的燈輕易就被遮去了大半。一切都太快,本就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就這麼一聲不響地被他堵住了。
電梯上升的覺,夾帶著很輕的噪音,填補著每一個角落。
電梯門叮地一聲開,他也沒有鬆開的意思,反倒是摟了,幾乎要到懷裡的力道。太過陌生的覺,像是又一次的嚴重高原反應,氧氣不夠,心跳越來越快,直到他的舌尖試探地深,眼前才閃過一道白,徹底拽回了理智。
蕭余猛地推開了他:“好了,夠了,”著氣按住電梯門,只是下意識不想和他再呆在狹小的空間裡,“我對你沒有這個意思。”
他靠在電梯邊,沒說話,只抱歉地笑了笑。
接下來的時間,韓寧似乎很識相,特地和製作公司老闆借了一輛車,大多時間都是獨自出遊,也免去了兩人相對的尷尬。
到片子順利拍完時,蕭余手腕上已曬出了明顯的手錶印記。
整個組在貢嘎機場分開,有去西安轉機到上海開會的,也有和一起去都轉機回北京的。候機廳中,整個製作組的人都在紛紛告別著,唯有低頭看登機牌迴避。
餘不經意掃到遠的包圍圈,韓寧正被幾個演員、製作公司的人圍著,互換著手機號。他倒是很有耐心,不停記著每個人的手機號,然後……似乎是看了這裡一眼。
只這麼一眼,已經遞出登機牌,先一步上了飛機。
到了都,隊伍自行了大半兒人。天已經黑下來,到北京的航班還在延誤,拖著行李在徘徊著是去吃些東西墊墊,到了北京再正經吃飯,還是索xing在機場解決了,就遠遠看見韓寧坐在一間開放的餐廳,對自己招手。
裝作沒看見,拉著行李往前走,反正不是很,索xing上飛機吃些點心就好了。
夜中的停機坪,廊橋,還有很遠高空那一閃閃的飛機信號燈,都是那麼安靜。在高原被托高的qíng緒一點點沉澱下來,開始要在腦中不停運轉著各個客戶的年度計劃,項目,GG製作排期,投放排期。
還有,許南征這次的事業危機。
想了很久,還是找了個沒人的角落,面對著停機坪坐下來,給他打了個電話。
叮地一聲輕響,電話剛才接通,就看到了手機沒電的提示。
“笑笑?”
永恆不變的開場白,只不過有時候語氣很倦,有時候吐字不清,若上有時候在開會,則是剛的嚇人。可是現在,卻有了些輕鬆。
這麼兩個字,已經沒來由的心qíng變好了些:“扎西德勒,我回來了。”
他笑了聲:“西藏好玩嗎?”
“好玩,我先說一句,我手機沒電了,很可能會隨時掛斷,”靠在椅子上,看著外邊的飛機緩緩駛向廊橋,“西藏有很多紅房子,也有酒吧和KTV,都很正點。”說完,有意停了下,然後就聽見他嗯了聲:“繼續。”
“布達拉宮的廁所,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你知道整個布達拉宮都建在山上,我累死累活爬上去,進了廁所才覺得害怕。很原始的坑,從上邊能以一眼看到山底下,如果有小孩子來肯定會順著掉下去。”
許南征忽然咳嗽了兩下,像是被煙嗆到的覺,然後才說:“笑笑,你的觀察力一直很好。”
蕭余看著箱子上的託運標籤,麻麻幾乎要滿了,這幾年一直是這樣,總去做需要頻繁拍片的客戶,想要到走走,試著會不會走到一個地方豁然開朗,不再糾結於他了。
觀察力如果不好,又怎麼打發那些辛苦的跟片過程?
他嗯了聲:“我馬上到首都機場,要不要在這裡等你?”
蕭余隨口道:“我還沒起飛呢,你去機場送人?”
“向藍家裡有點兒事,急著回雲南,我來送。”
很平靜的話,可每個字都燙著的心,很長的靜默後,許南徵才了聲笑笑。沒有說話,就聽見電話旁有悉的聲音問是不是信號不好?果斷掛了電話。像是有什麼堵在口,每一下呼吸都是生疼地扯著心,不管是輕是重,最後只能屏住了氣,狠命攥著手機。
手指不停用力,用到發酸,還是控不住qíng緒,最終還是狠狠地把手機扔到了遠。
砰地一聲悶響,機殼電池四分五裂,順著反的地面的更遠。低著頭,盯著行李箱的鎖,拼命告訴自己冷靜。
登機的提示,蔓延在候機廳的每個角落,前往北京的CA1415將要起飛,遠登機口已經排起了隊,仍舊坐在角落裡,努力抑著鼻酸。然後就看到一雙登山鞋停在面前:“還好你用的是諾基亞,適合發泄,摔完繼續服務。”
已經裝好的手機被遞到眼前,蕭余盯著看了半天,才接過來,抬頭看他:“謝謝。”
他的眼睛就這麼直看著,笑著問:“是因為他辭職了嗎?”
辭職?
蕭余不解看他。
“看來你還不知道,”韓寧晃了晃手機,“今天早上3GR對外宣布,許南征已經辭去集團亞太區行政總裁,3GR的CEO從今天開始換人了。”
辭職?腦子裡一瞬都是他的臉,還有剛才電話里的輕鬆語氣。他竟然放棄了?從運營經理到現在,雖總被人說父蔭如何的話,可3GR真的是他的心,怎麼可能輕易就放棄了?下意識開機上網,可手機屏幕剛才閃了下,就徹底沒電了。無奈下,只能去看韓寧:“還有後續的新聞嗎?”
登機口已經開始著和韓寧的名字,韓寧手接過的行李箱:“上飛機再說。”
這樣的狀態,也不好拒絕,只能先跟著他上了飛機。
很巧的是,兩個人又是在一排,依舊是整排都僅有他們兩個。蕭余坐在窗口,看了眼表,這個時間到北京已經是十二點多了。不喜歡坐夜航,太過安靜,每個人都閉著眼在休息,讓有種莫名的背井離鄉。
縱然是回北京,這種覺依舊很qiáng烈,就像是在寂靜中被送到個陌生的地方,沒有任何與自己有牽扯的人,也沒有任何與自己有瓜葛的事,一切都會真正結束。
但怕結束,縱然看不到希,可怕真正離開許南征。
韓寧接過空姐遞來的冰水,喝了一口。
“除了這個消息,基本沒有其它報導,就連誰會接任3GR這個空缺職位,也沒有方消息,”他很簡單地說完,要了杯橙遞給,半真半假道,“我怎麼這麼自nüè?非要注意許南征的消息。”
蕭余接過橙,靜了會兒才說:“算了吧你,別說的這麼一往qíng深,算起來我們只認識十幾天而已。”
他仰著靠在座椅上,很慢地說:“我對你是真的有覺。”
蕭余看著飛機外的城市影,說:“做朋友可以,千萬別在我上認真。”他輕嘆口氣,微揚著角說:“有這麼個孩我又有覺,又是門當戶對,一樣的環境裡長大,完全不會被父母排斥,多難找啊。”
終於被他的語氣逗笑了,回頭看他:“你知道有多和你門當戶對的大齡子還沒嫁出去嗎?要不然我給你去搞個部徵婚?”
他好笑看:“你真以為我找朋友,需要徵婚?”
蕭余沒再接話,主結束了如此直白的對話。
為了再和他保持距離,手關了閱讀燈,閉上眼休息。剛才你來我往的逗貧都不過是條件反she,只要一靜下來,就不停是他辭職的事qíng。到飛機要落地時,的耳朵開始疼起來,坐了這麼久的飛機,只要是狀態不好就會這樣。
出口香糖,放在裡,看到他也閉上眼在睡覺。
閉上眼的韓寧像是一下子變得平淡起來,很和的五線條,毫不像是北方人的長相。很薄的,微抿著,就像是在和誰較勁一樣,有點兒好玩。看到他角有些上揚,才發現他已經睜開眼,看著自己。
這樣被捉到還真是尷尬,只能遞給他口香糖:“要吃嗎?”
他接過來,倒了一粒:“你耳朵疼?”
“嗯,休息不好就這樣。”
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直到走出廊橋他才問:“有人接機嗎?”蕭余想起許南征的話,估計自己就這麼掛了,他也不會一直等在機場:“沒有,我直接打車。”
他很自然地接過蕭余手中的箱子:“那我送你一程。”
也許是因為已經到了北京,也許真的是剛才降落的疼痛刺激,蕭余莫名有了些煩躁,尤其是看他這麼理所當然,正想著怎麼說再見擺他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在自己。
因為聽力還沒恢復,不大確定地四看了一下。
在往來的人群中,許南征就站在遠給打了一個手勢。因為高的優勢,那個手勢就如此清晰直接地落的眼中,這麼個停不下,永遠領著所有人往前走的人,就如此站在原地,只看著,對招手。
從來沒有想過,我和他再次遇見的時候會是這種場景,前夫和極品婆婆對我糾纏不清,好在,我又遇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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