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全,二夫人陪嫁嬤嬤,張嬤嬤的丈夫。
上輩子侯府倒臺后,張家一夜暴富,把自己的兒嫁給了二夫人的兄長做了續弦,單是明面上的嫁妝,便有一百多抬,比得上大戶人家的小姐出嫁了。
素商點頭,“奴婢記住了。”
太晚了,白明霽打發了去歇息,自己拿了茶莊的賬本出來一筆一筆地查看。
十歲起幫著母親一道記賬,后來從母親手里接管白家,管了五六年,再賬目的繁瑣,與而言,都如同家常便飯。
晏長陵回來后,便看到適才還一副病懨懨的小娘子,正坐在床上聚會神地翻著賬本。
床頭一盞紗燈的暈打在臉上,映出一雙明的眼睛,哪里還能看出半點病態。
神著呢。
“頭不疼了?”
白明霽看得太專注,晏長陵走到跟前出聲了,才猛然驚醒,仰頭對上一雙漆黑探視的眸子,愣了愣,反應過來,衡量一番后,還是決定演戲演到底,眉頭一皺,手指撐著頭,“瞧吧,夫君不說我都忘記了,如今一想起來,又疼了......”
晏長陵默默地看著。
他已去問過了府醫。
府醫的回答:“不是夫人邊的那位姑姑染了風寒?夫人倒也讓老夫過脈,老夫見其脈象旺盛,子骨健壯得很,并無大礙,莫非是被底下的人過度了病氣?可早期,不應該有疲倦的癥狀......”
他還覺得奇怪呢。
晏長陵一笑,坐在床邊一面褪靴,一面漫不經心地問道:“這麼神奇?”
白明霽見他這番神態,知道八是被穿了,“好像也沒那麼疼了,水已經備好了,夫君快去洗漱。”
金秋姑姑今日生病臥著床,素商已被自己打發下去,新來的丫鬟又不到皮頭,怕他把自己的翻,白明霽不得不下床替他去備換洗的長衫。
剛喊完頭疼,也不能立馬就‘康復’,手腳地把換洗地衫,遞到了他手里,“郎君有什麼需要,再我。”
晏長陵看著:“當真沒事?”
白明霽點頭,“無礙。”
晏長陵走去了凈房。
白明霽趕收拾好賬本,知道接下來又會看到一副人出浴圖。
看不見為靜。
已記不清被那副畫面沖擊多回了。
白明霽打算一‘病’到底,先躺到了床上,沒再等他。
小半個時辰后,腳步聲靠近,接著床榻陷了一下。
晏長陵坐在外沿,俯看著微微的眼皮,也沒問睡沒睡著,直接道:“明日帶你去宮中,讓醫看看?”
白明霽一怔,睜開了眼睛。
看著他一頭半干的發,和一如既往半敞開的襟,又閉上了,道:“我這老病,不礙事,哪里用得著見太醫。”
“治不好?”晏長陵問。
“也不是完全不能治。”白明霽的聲音頓了頓,依舊沒睜眼,道:“我這是心病。”
想起心不關腦子的事。
白明霽又道:“心病引起的頭疼。”
“什麼心病?”
這回白明霽悠悠地睜開了眼睛,“想知道?”
晏長陵不。
白明霽不太想起,勾了一下手指,“那你靠過來,我告訴你。”
晏長陵俯,湊近,便聽小娘子低聲同他說了一句,“我愁,怎樣才能讓夫君與我生孩子。”
他頭靠得并不近,偏生白明霽抬起了頸項,如幽蘭的氣息全都灑在了他耳之下,腔一燙,晏長陵轉過頭,黑眸地看著躲向一側的目。
這是最后一試了,白明霽想,自己已經盡力了,他再不樂意,只能放棄。
余見他堵在自己上方,半晌沒吭聲,正打算側去睡,便聽他低聲問:“當真喜歡我?”
這并非他第一次問,可此時的嗓音在夜里多了一層磁,白明霽心頭一跳,眸子轉過頭,隨后便落了一雙黑如深潭的瞳仁。
“即便將來有一日,我晏家依舊會面臨前世的災難,你也還會喜歡?”
白明霽本想回答“喜歡”,卻因他的后半句頓了頓,疑問他:“夫君已經找回了那道丟失的圣旨,晏家怎會還有事?”
只要他不主去報復,不沖,晏家的這場劫難,便到此為止了。
“你不是問我上輩子經歷了什麼嗎。”那日問,他沒問,這幾日的言行舉止,是為何意,他都知道。
晏長陵直起,坐在了旁,緩聲道:“我奉陛下詔,前去大啟議和,大啟同意共伐大宣,且派了太子親征。”晏長陵道:“隨行的還有太子妃。”
白明霽知道大啟的太子妃,是晏家的大娘子,晏月寧。
晏長陵繼續道:“在半路,大啟的兵馬被我大酆的晏家軍包圍在了黃沙谷。”
白明霽一愣。
晏家軍?怎麼會......
“趙縝手執圣旨,命令我晏家軍殺死了大啟太子,太子死了,阿姐也死了,還有肚子里的孩子。”
他話音落下,白明霽心頭猛然一,這得多歹毒啊。那他最后呢,死在城門之下,被箭穿心,是他沒逃出來,還是他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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