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驚擾不驚擾！」

衛侯爺有氣無力地說罷，一屁在主位上坐下，頗為隨意地開口：「只是這個時辰，衛蘭靈應該還在掃大街吧？傅大小姐若是沒有在本府門外見到人，那便只能到街上去看看了。」

傅思瀅看到在衛侯說這話時，跟在其後的徐氏很自然而然地同在一旁的主位上坐下，這令忍不住高高挑眉，目意味深長地看向徐氏。

已經被休戚了，卻明正大地繼續彰顯主人地位穩固的覺，怎麼，是在給示威嗎？

傅思瀅想了想，噙笑道：「我並沒有在貴府門外看到衛蘭靈，想來是時候不巧。不過看侯爺的態度，想來是有好好懲的，那我也不便多問了。」

「哼。」衛侯怪聲調地應了一聲，似乎是在說傅思瀅自己清楚「不便多問」就好。

客人坐在堂中，沒有茶水、主人怠慢、氣氛古怪，擺明了是在等傅思瀅自己忍不住告辭，而傅思瀅是個厚臉皮的，穩穩坐在位子上，氣定神閑。

「不過難得見一次，我還是等衛蘭靈回來看一眼再告辭吧，正巧也無事。」很輕鬆地笑道。

聽到這話，衛侯的臉瞬間一黑，滿臉寫著一句話：這丫頭怎麼這麼沒有眼！

「傅大小姐想等就等吧，只是恕本侯無暇奉陪！」說罷，衛侯作勢起要走。

見他作，傅思瀅挑眉，不懷好意地道：「只要衛侯爺不擔心我在貴府閑逛迷路，那您奉不奉陪是無妨的。」

立即，衛侯要離開的腳步一停，很是不悅地看向：「那就請傅大小姐在府外等候。寒舍廟小，裝不下您這尊大佛閑轉。」

「哦，也好，」面對衛侯不快的回擊，傅思瀅面不改，「我可以在貴府門前等候，只是外面再傳出什麼閑話來，還侯爺不要怪罪到我的頭上。」

聞言，衛侯臉更黑，思索片息，只能氣呼呼地轉重新落座，看向傅思瀅的眼神滿是憋悶惱火。

這還真是尊大佛，一旦招來就不是能輕易送走的。

衛侯府不讓傅大小姐進，讓傅大小姐在侯府門外乾等。這種消息一傳出去，勢必會引起能瞬間遍布皇城的流言蜚語。雖說虱子多了不怕咬，但衛侯府如今的閑言碎語實在是太多，而且一些腌臢醜事和怠慢傅大小姐相比，影響顯然不可相提並論。

見衛侯重新落座，傅思瀅滿意了。既然主人客人都在，不能冷場嘛。很和善地主挑起話頭，瞥眼看向徐氏，似笑非笑地問：「這位夫人看著眼，不知如何稱呼？」

霎時間，徐氏的臉面漆黑，衛侯則極為尷尬。

徐氏帕子，咬牙惻惻地道：「傅大小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才幾日不見，就不知我是誰了。」

傅思瀅在聽到徐氏說話之後，出恍然大悟的驚訝神：「呦，原來是侯夫人……啊，晚輩失言，你已經不是侯夫人，我還真不知該如何稱呼了。」

轉瞬間，傅思瀅的態度便有如此大的轉變，一點也沒有對長輩的恭敬之，真徐氏氣得發。

雖然之前也不見得傅思瀅能對徐氏有多恭敬，可畢竟徐氏有個「侯夫人」的名號在，傅思瀅對其說話做事比較客氣。如今，徐氏只是徐氏，和傅思瀅相比，毫無份地位，傅思瀅自然用不著再對徐氏維持表面的虛假客氣。

徐氏皮笑不笑地說：「傅大小姐不僅貴人多忘事，連脾氣和教養也不能牢記，如何稱呼長輩都不知道嗎？」

呀。傅思瀅雙眼一亮，出好笑神。都被休了，徐氏的脾氣也不見得有所收斂嘛。看來被休戚以後，在衛侯府中的確地位仍然穩固啊。

勾一樂，轉而看向衛侯，意味深長地說：「晚輩不曾知曉，侯爺原來是個重之人。想來皇上是知曉的，所以才會對侯爺多有照拂。」

這個時候提起皇上，擺明了是在警告衛侯，小心把徐氏仍然留在衛侯府中這般主人行事的行為告訴給皇上。

衛侯立刻神張，轉頭瞪徐氏一眼，埋怨徐氏做什麼在傅思瀅面前擺出長輩架勢。

徐氏被瞪一眼，心中的委屈憋悶可想而知。

雖然是人到中年被休戚，而且由於有兒子和與衛侯多年的在，使能夠繼續留在衛侯府，可將衛侯當作家、當作自己地盤的觀念從未變過。

在自己家中被外人嘲笑份，這是何等的辱！

衛侯對傅思瀅說：「徐氏年長，留在府中伺候我兒罷了，並無不妥。」

算是給徐氏找了個能合理留在衛侯府的理由。傅思瀅緩緩點頭，不屑地說：「哦，原來是個使喚婆子啊。只是一個使喚婆子也敢對我說是我的長輩，這可真是我恥。」

在徐氏備屈辱的神里，傅思瀅起，說出了終於衛侯爺和徐氏大鬆一口氣的話：「行了，晚輩也是要臉面的人，就不留在貴府辱了。告辭。」

衛侯和徐氏沒說話，只下意識趕忙跟隨起，送傅思瀅走出外堂。

這尊煞神可是要走了，趕得吧。

只是他二人不知，此時的衛侯府門外，連王正帶著五個人安靜等候呢。連王拍去門的小廝已經在衛侯府門外等了許久，一看到衛侯府的大門打開，趕忙上前裝作正要敲門的模樣。

同時開口大喊：「有人嗎，連王來看侯爺了！」

府門一開，傅思瀅與連王對上目，二人心知肚明，當著衛侯和徐氏的面兒，裝作意外對方的存在。

連王驚訝道：「傅大小姐怎麼會在這裡？」

傅思瀅神淡淡：「我來看衛侯懲衛氏的安排。」

「哦，」連王點頭，走路姿勢弔兒郎當地進衛侯府，「那傅大小姐此時可是要走了？這多不巧啊，本王才剛來。若是傅大小姐無事，多留一會兒聊聊吧。」

傅思瀅跟隨進衛侯府的連王轉，餘掃到神複雜擔憂的衛侯和徐氏，淡淡說：「我和連王爺似乎並沒有什麼好聊的。」

對此，連王不以為然：「怎麼會沒有？慕王下個月生辰，本王還想著能送什麼禮來討我這位九哥的歡心呢，好讓本王來年能繼續逍遙自在。傅大小姐心善，不得幫本王出個主意？」

意外連王會拿此話當借口留下，傅思瀅挑眉：「哦？好吧，此事的確可以聊聊。」

倒是不知，下個月是漠蒼嵐的生辰。

聊吧。

一見傅思瀅和連王雙雙留下，衛侯和徐氏霎時間如同天塌一般抑鬱。一尊煞神沒走便罷，怎麼再多加一個搗的？

衛侯語氣實在不善：「不知連王爺有何事需要駕臨寒舍？」

連王一邊大步向衛侯府里走，一邊滿不在乎地說：「哦，沒什麼，給衛侯爺送幾個人罷了，不用太激本王！」

「人？」當即，衛侯的腳步一頓，不可思議地看向連王，「連王爺為何要給我送人？」

此時，其後跟隨的徐氏的臉別提有多難看。

連王轉回頭，以比衛侯更為詫異的神回應道：「難道本王不該給你送幾個人嗎？」

衛侯瞪眼：「為什麼要送？」

「為什麼不送？」

看著兩個人大眼對小眼，尤其是連王裝傻的樣子尤其好笑，傅思瀅輕笑兩聲：「今天我倒是看了稀奇，連王給衛侯送人，連王爺送得沒理由，衛侯收得不興趣。」

興趣，肯定是的，就是不知道理由，衛侯如何能安心收下連王相送的人。

連王看傅思瀅一眼，才故作恍然大悟地點頭：「哦，是本王誤會了，本王還以為衛侯是問本王為什麼要送人呢！」

聞言，衛侯更加皺眉，嗯，這話有什麼不同嗎？

連王哈哈大笑一聲，本不將一旁的徐氏放進眼中，笑道：「衛侯爺不必客氣，本王與寧瑞也算是好友玩伴，自打寧瑞出事，本王一直出不上力。眼下寧瑞已然無救，本王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衛侯府斷後吧？正巧前幾日新得幾個人，奈何府中已有眷，這幾個人就留不得了。所以本王便想著把人給侯爺你送來，助侯爺開枝散葉、子孫滿堂！」

連王的解釋令衛侯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

在傅思瀅這個外人並且是年輕子的面前，被連王說出衛侯府目前的窘境，這如何能令衛侯淡定。

後徐氏的沉暗怒之氣更是陣陣襲擊後背。

衛侯汗沖連王抱拳：「多謝連王爺的意，只是家中災禍連連，我尚無這些心思，只能對連王的意敬謝不敏了。」

聽到衛侯會拒絕，連王好生驚訝：「誒，你竟然不要？你家中災禍連連，都遭的是什麼災禍，你自己心裡沒數？這種心思怎麼可以『尚無』？衛侯哇，你可得抓時間，不敢再耽擱。再耽誤下去，日後想努力都使不上勁嘍。」

臉青白的衛侯現在開始臉皮漲紅，被連王這個慣會胡說八道的給氣到了。

見衛侯無話好說，連王直接揮手讓下人將那五個人從馬車上喚下來，帶衛侯府中。

著從府門外款款而的五個妙齡子，一直憋悶著沒說話的徐氏終於再忍不住，惱火地沖連王開口：「連王爺，衛侯府日後如何，侯爺自有安排，不用連王爺多費心思！」

「嗯？」冷不防聽到徐氏開口，連王被嚇一跳似的渾一抖，然後轉頭看向徐氏，困地說，「你是誰，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放厥詞？」

又一次被人裝作不認識般的嘲笑，徐氏又又惱，面目上的都在搐。

同樣的話語回敬連王：「連王爺也是貴人多忘事，您方才還說與犬子瑞算是好友玩伴，怎麼連瑞的親娘都認不出來？」

聽到徐氏說自己是寧瑞的親娘，連王立刻目瞪口呆：「哦！原來是夫人！哎呀，這不能怨怪本王眼拙，實在是本王沒想到嘛。」

方才傅思瀅還是晦地提及徐氏的份不當，這會兒到連王，連王可沒有那麼多臉面給衛侯和徐氏留的。

連王直白地道：「夫人不是已經被皇上下旨命衛侯休戚了嗎，怎麼現在人還在這裡？難道是衛侯私下裡違背聖旨，並沒有將夫人休戚？本王實在沒想到還能在這裡看見夫人，一時沒有認出，還夫人見諒啊。」

說著「見諒」，臉上一點愧疚之也沒有，反而滿滿都是「別人的錯，與本王無關」的神。

生怕連王與傅思瀅同樣，會說出要把消息傳到皇上耳中的話，衛侯急忙再次解釋：「王爺切莫誤會，我哪裡有膽子抗旨不尊。徐氏的確已經被我休戚，只是家中尚有瑞需要人照顧，所以徐氏是留下來照顧瑞的。」

「哦，原來現如今了個使喚婆子。」

和傅思瀅同樣的反應，讓徐氏再次到辱傷害，恨極了眼前這一男一兩個人，都是一樣的毒可惡，偏偏自己現在份尷尬，想要反擊都無話可說，反而還要擔驚怕這二人告到皇上面前。

不過，連王滿不在意地揮手：「既然是個使喚婆子，就不要摻合本王和侯爺說話了。就算不是使喚婆子，夫人年紀也大了，總不至於指單靠夫人一個給侯爺開枝散葉吧？」

拐著彎地刺撓徐氏幾句，連王向衛侯連連招手，指向五個人：「衛侯，來來來，快看，本王給你送來的這幾個人，漂不漂亮，不人？本王的眼一向不在話下！」

連王所說的兩點：一是徐氏已經被休，沒資格摻和衛侯的事；二是徐氏年紀大了，再孕困難。這兩點是傅思瀅之前待連王一定要說出口的。

徐氏被休戚，卻還留在衛侯府中，甚至當著衛侯的面擺出主人的架勢而不被衛侯責備，可見衛侯是仍然顧忌與徐氏的和餘威。

論，知道杜娘子存在的傅思瀅不相信衛侯能對徐氏有多真摯的。論餘威，呵，既然是餘下的威力，還是趁早消散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