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自己的茶樓生意，那傅思瀅可是神奇得意得：「茶樓每天都是客流如雲，生意好得不像話。等把本賺回來，未來就是財源滾滾！」

李氏看這幅模樣，好笑地拍拍的腦袋。

不過傅思瀅這話說得著實不假。自打茶樓那天開張時打出了傅大小姐的名號，茗門茶樓真的是出了大名，滿皇城的人現在都知道傅大小姐對一家新開的茶樓有獨鍾，尤其是茶樓開張當日的買一送一更博好名聲，鋪子裏的各種茶點價廉，得到百姓們的誇讚頗！

在傅思瀅的再三要求下，李氏無奈地點頭答應帶一同出府去給容辰買新。

畢竟是一家人乘坐馬車外出，下雨也算不得什麼。

得到母親的準許，傅思瀅立刻扭頭給晴音和孫丹一個晦的眼神，彼此心知肚明是什麼意思。

對此，晴音和孫丹只能在心裏讚歎，大小姐聲東擊西的本領是真的高強。

外面的雨勢不停，好在並沒有加大，大家撐著傘也能無礙。兩輛馬車，主子們一輛，丫頭婆子們一輛。

由於下雨，一家人沒有前去經常顧的制鋪子，而是在街上挑了一家店面看起來還不錯順眼的鋪進。

只是，步鋪子門檻后，傅思瀅等人並沒有看到有掌柜或小廝迎上招呼。扭頭一看，才只見一個小丫頭趴在臺木柜上，正睡得香甜。

李氏輕聲說：「看來下了這麼久的雨，很是影響生意啊。」

傅思瀅笑笑，給晴音比一個眼神。晴音立刻悄上前，壞笑著去睡著的丫頭，突然大道：「喂，醒醒，走水了！快跑呀！」

看鋪子的丫頭一個驚醒，直接蹦起來咋呼：「啊？！哪裏，哪裏走水了！」

一邊大一邊往外面跑，直到跑了兩步才發覺不對勁。

唔，下了這麼久的雨，哪裏還會走水嘛。

定睛一瞧，看見晴音這麼一個陌生姑娘在沖笑，鋪子裏還站著幾位著尊貴的人，小小的丫頭這才反應過來是來客人了。

頓時不好意思地頭生笑：「對不起，是我睡得糊塗了，幾位客人見諒。」

李氏溫地說：「沒事，倒是我這侍太過魯莽，驚擾到你了。」

「啊！」小丫頭驚訝擺手，「沒有沒有！夫人您是要買服還是買布，或者是做服？鋪子裏什麼都有，您隨便看。」

正說著，從裏屋走出來一個年長些的男人，一臉疑地邊走邊問：「綠兒，你在鬼什麼，什麼哪裏走水了？」

綠兒慌搖頭：「沒有沒有，掌柜您聽錯了，是來客人了，我問客人想要買什麼。」

掌柜晚一些發現站在鋪子裏的客人，立即出笑臉：「夫人、小姐、公子，想要什麼，儘管吩咐。」

視線一掃，本來不過是打量客人的著打扮，以此來判斷客人的喜好和財力，可當視線看到傅思瀅時，立刻驚頓住。

掌柜不敢相信地眨眨眼，驚喜疑問：「這位姑娘可是傅大小姐？」

傅思瀅扭頭看向掌柜：「嗯？你認識我？」

「認識認識！」掌柜連連點頭，激地上前兩步，「有幸見過小姐兩面，對小姐是驚為天人啊。沒想到今日傅大小姐能顧在下的鋪子，真是令在下這鋪子蓬蓽生輝！蓬蓽生輝！」

掌柜的熱令傅思瀅不好意思，手一指旁的李氏：「這是我母親。」

「哦！」掌柜更加驚喜，「宰相夫人！哎呀，在下這是祖墳冒青煙了，怎麼會有福氣得到宰相夫人的顧！」

說到這裏，掌柜又有點寵若驚，害怕自己承不住這般福氣。來人畢竟是宰相夫人和傅大小姐，平日裏穿過的好服多了去了，許多服還都是傅大小姐穿著好看，然後才在皇城中流行開來。他這個小店，真的能留住宰相夫人和傅大小姐嗎？

「夫人您、您可有看上的？你想要什麼，儘管吩咐，在下想盡辦法也一定會達到夫人和大小姐的要求！」

要是能和宰相夫人與大小姐做生意，這傳出去多長臉吶！

掌柜十分想要做這單生意！為此，心中決定哪怕虧本都可以！

李氏對掌柜的熱也表示承不得，笑得溫和，一指容辰：「天冷了，我是想給我兒子買幾厚實服，你這鋪子裏可有適合他穿的？」

這時，掌柜才正眼去看站在傅思瀅後、一臉與已無關的傅容辰。

「原來是令公子啊！果然是儀錶堂堂、宇軒昂！」先誇讚一番，掌柜急忙去挑選男子的裳，「正好鋪子裏的裁和綉娘才做出來好幾年郎的新裳，因為下雨，還沒有賣出去過呢，小爺快來看看合不合眼。」

聽到是新做的裳，還沒有賣出去過就表示皇城裏並沒有人先穿過同樣的樣式，傅思瀅立刻扭頭去推容辰：「快去看看呀。」

容辰對裳這些是大為不興趣，嘟囔道：「反正都是服，哪裏有那麼多講究。」

掌柜將新服拿出來，平鋪在長案上，聽到容辰這話，不贊同地搖頭：「誒，小爺這話說得不對，雖然都是服，但是規制不一樣、樣式不一樣，花紋不一樣，穿在不同的人上又是不一樣。您比如說……嗯，就牆上掛著的這件和這件吧。」

掌柜回頭，指向牆上掛著的兩服：「這呢，是芝玉公子的相同款式。想來小爺肯定聽聞過芝玉公子的大名，您看，芝玉公子的裳就有風度翩翩、溫潤如玉的氣質，同芝玉公子自己相得映彰。而旁邊這袍，則是近日來聲名鵲起的何長易何公子的同款裳，不用在下多說，小爺您自己看，這明顯就不一樣嘛！」

對於白傾羽和何長易的大名，容辰自然悉。

看向何長易的服，容辰細細瞧了瞧，才緩緩道：「這裳瞧著凌厲煞氣許多，很有攻擊的覺。」

「對呀！就是這子揮斥方遒、駁斥惡行的厲氣！」掌柜一拍手，「何長易何公子在錦相樓連續十日撰文譴責衛氏毒婦，不管是學識還是風姿都風靡皇城，這服就是何公子十日之中的第一天穿過的，也是近日來小店賣得最多的一裳。」

說罷，掌柜呵呵地笑：「小爺要是興趣，也來一？」

話音剛落，一旁就響起傅思瀅不屑的冷笑：「哼，就憑他，也配讓別人學他穿裳？」

「呃……」掌柜一怔，當即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長姐，我肯定不會穿這服的，你放心吧！」容辰跟著安。

傅思瀅翻一個白眼，下向正站在長案旁邊給容辰挑選裳的李氏比劃一下：「你就從那裏面選吧，娘給你挑服呢，你看著點。」

「好。」

容辰乖乖行事。

掌柜敏銳察覺在相府人面前提及何長易這個名字，容易惹惱人，於是立即不再說叨何長易的同款裳，而是改為詳細地為李氏和容辰介紹長案上的服。

傅思瀅站在一旁，眼神不善地盯著掛在牆上的裳。

沒錯，的確是衛蘭靈在遊街示眾第一日時，何長易當時穿的袍。那日見過何長易，還依稀有點印象。

白傾羽的同款裳會有人買，理由應當，就納悶到底會有什麼人腦子進了水，竟然來買何長易的同款裳穿！

本來是很高興自己的穿打扮能夠引得旁人紛紛效仿跟隨，結果現在突然發現，這種況只是人云亦云的結果。買同款樣式裳的人，本不在乎效仿的人是人是鬼、是不是德行有缺，而是只要好看就行！

什麼嘛！

當下，傅思瀅惱得連立刻出一把劍把牆上那件服劃得七八糟的心都有。

這時，那個看鋪子的綠兒小丫頭來到傅思瀅邊，眼神很喜羨慕地看向傅思瀅：「傅大小姐，您的同款裳來買的人特別多，尤其您頭上這樣的頭紗，年輕姑娘們一買就是好幾條，天天換著戴。」

傅思瀅回神，看向綠兒小丫頭，敷衍地揚揚角出一個笑：「哦，看來大家都覺得好看。」

「嗯！」綠兒重重點頭，只是又說，「大家都喜歡您，所以看見您穿什麼戴什麼好看，大家都爭著搶著來買。」

「呵呵，喜歡我？」傅思瀅低笑兩聲，轉不再看牆上的男子裳，而是轉悠著看看鋪子裏的布料，「哪裏會有那麼多人喜歡我呢，我又不是銀子，人人都喜。」

見不相信，綠兒有些著急，再次強調：「我說得是真的，大家都特別喜歡您！」

在傅思瀅的眼中，小丫頭都是這樣，自己覺得什麼好，就認為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好。

笑：「雖然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都喜歡我，但我能看出來你這小丫頭是很喜歡我的。如此，那就夠了。」

綠兒心跳一快，雙眼驚喜又害地瞪瞪盯著傅思瀅，不好意思地撓頭：「嗯，我肯定是非常喜歡您的。」

「呵呵，把那幾個花的布料拿過來讓我看看吧。就憑你的喜歡，我也得多照顧照顧你這鋪子的生意呀。」

等挑選出幾匹適合李氏的花布料后，李氏已經給容辰挑選好裳，指給傅思瀅看。

「這幾怎麼樣？和樣式都不錯，方便他上山下水地隨便折騰，也暖和。」

「好，」傅思瀅點頭，轉而對容辰說，「容辰，你找地方去上試一試，看看合不合，哪裏有需要改的話，立刻便改了。」

聞言，掌柜立刻往後面領路：「小爺，請隨在下到後面廂房裏去，您可以試穿服。」

容辰跟隨掌柜去試穿裳，傅思瀅則將挑選好的布料指給李氏看，問：「娘，您看這幾塊布料的花怎麼樣？天氣冷了，您也應該做幾厚服的新服穿才好。」

見兒想要給自己買布料定服，李氏連不迭地搖頭拒絕，可最後還是抵抗不得兒的強求和撒，裝似無奈實在滿眼笑意地應下。

「你這丫頭，就會花錢，娘有服穿，還做什麼新服！」

傅思瀅指著牆上掛著幾子裳，對小丫頭綠兒說：「按那幾的樣式，拿這幾個花的布料給我娘親做新吧。」

綠兒開心地連忙領路往後走：「好，那夫人請隨我到后屋廂房去，我給您量量形。」

李氏滿臉笑意地和傅思瀅一起跟隨小丫頭也去后屋廂房。

后屋的廂房有三四間，就是為了給客人試穿服或者是丈量形準備的，沒有客人的時候，裁和綉娘在這裏面做工。

綉娘和裁正在為李氏丈量形，忽然，聽到外面傳來急促的敲擊聲，接著就響起不耐煩的呼喚：「人呢？這麼大的鋪子，怎麼連個看門的人也沒有？！」

前面鋪子正堂和後面的廂房只隔了兩層木板和一條過道，所以正堂里的聲響大一些，於廂房裏的人便能聽到。

小丫頭綠兒正和傅思瀅、李氏在一個屋子裏，留神倆有什麼要求，能及時認真記下來。猛然聽到外間的聲響，趕忙對傅思瀅和李氏道歉：「夫人、小姐，小的先出去招呼新來的客人！」

「去吧。」

綠兒匆匆走掉，從隔壁廂房路過時，還聽到掌柜在裏面催促：「綠兒，來客人了，你快去招呼。」

「嗯嗯，我這就去！」

傅思瀅不以為意，在無聊等候綉娘細緻地給母親丈量每一做服需要注意的地方時，翻一翻綉娘給準備的繡花圖冊，打發時間。

外間的靜時不時地響起：「怎麼半天才出來一個小丫頭？你們鋪子要是這樣開，遲早得關門！」

綠兒連連道歉的聲音模糊傳來：「對不住夫人，廂房裏有貴客定服，小的去照看了一下，沒及時出來迎客。」

兩次三番嫌棄沒有人迎客的聲音結束，另外一道稍顯克制但語氣也頗為不善的聲音響起，聲音聽起來還很年輕：「貴客？你家這種小鋪子，也會有貴客願意前來顧嗎？我倒真好奇會是什麼樣的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