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這話頓時把綠兒說得是啞口無言。

稱呼客人們一句「貴客」，客人們自己都喜歡。這位夫人倒好，不認為會有貴客顧這種小鋪子，所以也是間接貶低自己不是貴客嘍？

綠兒小丫頭沒有過多應付難纏顧客的經歷，一時語塞，腦子混，靜了一下，磕磕地回道：「的、的確是貴客，貴的，我們鋪子小，所以從來沒有迎接過這般貴客。」

對此，被綠兒稱呼為夫人的年輕姑娘譏諷地輕笑一聲：「呵，井底之蛙罷了，也說不得你們如何。」

夫人旁的侍頗有幾分不好相，滿是炫耀地說：「與其結那些是草是泥還真不一定的貴客，你這丫頭還是盡心服侍我家夫人挑選服為好。若是讓我家夫人滿意，以後服都在你家挑買。」

綠兒不開心別人對傅大小姐的看不起，不過想著對方並不知道貴客就是傅大小姐，所以綠兒也不好生氣，只能氣鼓著臉頰忍氣吞聲地為這位夫人挑選服和布料。

模糊聽到外間的這番靜，傅思瀅稍微皺眉，喃喃道：「這位夫人的聲音聽著不僅年輕，還有點耳吶。」

「娘，」問，「外面的這位夫人，是不是您認識的？我聽著聲音有一些耳。」

李氏靜靜聽了兩句，搖頭：「娘聽不出來，想來就算是認識，關係也並不親近吧。」

「哦。」

既然娘同樣沒有聽出來，那便罷了。關係不親近，沒什麼見面打招呼的必要。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又聽到外間那個不停在嫌棄鋪子的侍，不耐煩地問：「這都是什麼服裝扮？這一片紗一片紗的，你們鋪子服沒做好都敢直接拿出來賣？」

綠兒急忙解釋：「不、不是，這是頭紗，就是這麼一整塊一整塊的。」

「頭紗？」那位夫人問：「什麼頭紗，怎麼用？」

「就像這樣，」綠兒扯過一片頭紗，手指靈活快速地將頭紗包住頭髮，為客人示意：「您看，這樣把頭髮全部包住，又能防風又能防髒的，關鍵是只出眉眼無五來，子們戴上都好看漂亮。」

「哦。」

見綠兒戴起來的確是好看，聲音聽起來很年輕的夫人應一聲，有樣學樣地拉過一條髮紗，往頭上包裹。

正包著，又聽綠兒說：「這是傅大小姐想出來的裝扮，傅大小姐戴著極為緻漂亮，讓人移不開眼。所以現在就是城中姑娘們最喜的打扮了！我們鋪子裏的頭紗賣得……」

話還沒說完，便聽那年輕夫人突然嗓音發狠，兇惡低沉地對綠兒訓斥道：「閉！」

綠兒一怔，看著對方，不明白自己是哪一句話說錯了，惹到客人。喜歡傅大小姐，今日傅大小姐也正巧來到所做工的鋪子，所以就忍不住誇讚傅大小姐幾句，哪裏不對嗎？

「那種人的妖裝扮有什麼好學的！」

一聲怒罵響徹鋪子，整個鋪的人都聽了耳中。大家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作，兩隻耳朵豎起來，注意著外間靜。

其中，自然是傅思瀅最尷尬。甚至都覺到正在給娘親丈量形的裁和綉娘，目好奇地不住瞥，應該是不明白為什麼傅思瀅會被別的人罵作「妖」。

實話說，傅思瀅自己也不知道。

於是耐著子繼續聽。

綠兒見對方一邊罵著，一邊惱火地將手中的頭紗從頭上一把用力扯落下來，甩到地上。

那可是髮紗啊，只是薄薄的幾層紗，對方作如此魯，髮紗毫不意外地被對方頭上所佩戴的花鈿珠釵劃破。

好好的髮紗，眨眼間變破布。

綠兒心疼地將髮紗從地上撿起，見對方帶著侍惱火地轉往外走，心中一驚，急忙呼喚：「夫人，您把頭紗扯破了，這、這髮紗您得買下才是！」

「你說什麼？要我買下？」

對方嗖地轉，語氣更加充斥戾氣：「你敢敲詐我？」

「我、我沒有，是夫人您、您自己親手把髮紗給扯破的啊……」

「笑話，我才多大的力氣，能把你的髮紗扯破？那隻能說明你這紗本來就是破的！」對方冷笑，「既然是做傅思瀅的裝扮，那破了就破了吧，或者你去找傅思瀅給你賠銀子！」

聽到外間的靜，實在不是小丫頭綠兒能應對得了的，掌柜匆忙忙給容辰道歉一聲，然後走出后屋去前堂理。

容辰穿著剛剛換好的一新，來到隔壁，敲敲門，進去：「長姐，看來外面的那個夫人不喜歡你。」

傅思瀅剛站起，打算出去看看對方的廬山真面目，見容辰過來，便讓容辰陪著李氏。

「你陪著娘，我出去看一眼。」

李氏叮囑：「別惹事。」

「都是事惹我，我哪裏惹過事。」張便道。可是這句話，沒有人相信。

傅思瀅是真的好奇外堂是何人，不記得自己有與已經嫁為人婦的哪家哪府的小姐結怨。

外堂，掌柜正誠懇地對客人道歉：「是我這小丫頭惹了您怒，實在是我們的過錯。可這頭紗的確是您自己弄破的，您看，這紗上面被劃破被勾，您頭髮上的花鈿還勾著呢。」

「與我無關！如果這個小丫頭早說是傅思瀅的裝扮，我本不會往頭上蓋。我還覺得晦氣呢。」

傅思瀅頭一看，誰呀，這麼嫌晦氣。

這一瞧，呦，頓時兩眼放。

竟然很久不見的老人呢，夏素昔！前幾日還聽連王說起過，今日就遇到了，也真是不經念叨。

哈哈，夏素昔竟然敢自稱是夫人。夏素昔算是哪門子的夫人？

一個連王府的小妾，還是個不敢自報家門的小妾，丟盡夏家的臉面，這會兒出門在外倒是裝模作樣地擺起夫人架勢。是仗著沒有人認識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