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國公世子自然完全沒有人惦記了。
只是還有旁人惦記。
等東平郡王告訴小舅子外加兩個孩子銀票隨便花, 下個月還給后,又拜了姜國公就忙著出門往范家去拜見下一位岳父老泰山去了,姜國公才放松下來。
他想到了什麼,沉了臉坐在上首, 下手姜三爺叔侄三個完全沒有發現, 都埋著頭在數銀票呢, 倒是站在姜國公邊的下人,眼見俊俏斯文的自家三爺拿著銅臭滋滋地數著, 完全被下方那胖手指一張一張大聲數銀票報數的胖侄兒給帶壞了, 不由看著姜國公低聲問道,“國公爺?世……”
姜國公抬手, 命他不必多說。
下人就閉了。
“五千兩!”胖團數完了銀票,眼睛亮晶晶的。
這都是大伯父深深的啦!
姜三爺都怪不好意思的。
只了一聲“姐夫”就得到五千兩,這樣的小舅子也太舒服了點兒。
比皇帝都大方。
天可憐見的。
給皇帝做了便宜的大舅哥兒這麼久, 也沒收獲半錢的賞賜。
姜三爺心頗有, 被枯燥的書海傷害的心都滋潤了起來,見姜國公哼哼了兩聲帶著大家吃飯, 便忍不住對姜國公小聲說道,“如今我這心里才覺得好過些。”從前眼看著姜國公夫人欺負范氏母子, 他心里自然是愧又無力的……為姜松這侄兒說公道話還行,可范氏是他的嫂子,哪里有小叔子天天給嫂子出頭抱不平的?
姜三爺能護著姜松幾分, 卻對范氏無能為力, 看著姜國公夫人欺負作踐人, 心里自然是愧疚的。
如今范氏再嫁東平郡王, 瞧東平郡王范氏這樣看重, 姜三爺心里好過了許多。
姜國公便微微點頭說道, “日子總是會越過越好的。”
他了自己的眼眶,倒吸了一口涼氣,對姜三爺提醒說道,“往后就把你姐夫視作兄長就是!”
他又對阿寶說道,“視作伯父就是。”
范氏親雖然倉促,不過也足夠阿寶往東海送信了,姜二爺夫妻自然也知道范氏再嫁東平郡王之事。因激東平郡王從前維護阿寶,將阿寶視作自家子侄,姜二爺對東平郡王搶了長兄的妻兒并無異議,甚至還覺得好的。
比起從前踩著他閨給親生兒當踏腳石,一個災星一個福星做對照組的親哥,明顯姜二爺更喜歡把自家胖閨捧到天上去的東平郡王。
因此,姜二爺還讓人快馬加鞭往國公府與東平郡王都送了信,信上恭喜了這門婚事,還了東平郡王“姐夫,兄長”不說,還稱呼范氏為長姐,夫妻倆送了范氏厚厚的一份嫁妝。
這樣和氣明理,東平郡王自然對姜二爺印象更好,雖然作為皇族不好與守關重將來往親,不過心里卻當真把姜家兄弟當做是自己的弟弟一般。這樣一家親,姜國公樂見其,覺得這是家中和睦興旺,蒸蒸日上的氣勢,倒是姜二爺來給他的一封信里“不經意”地提到姜國公夫人往東海送求救信,口口聲聲說要被姜國公給害死了,姜國公就氣得不輕。
姜國公夫人給次子送信,本是要求次子援助自己。
好歹姜二爺如今是姜國公最出的兒子,眼見親娘難能置之不理,見死不救不?
只要姜二爺為親娘說一句話,姜國公也得掂量掂量。
正是因明白這些,姜國公才覺得姜國公夫人可惡。
不說姜國公夫人是怎麼有能耐尋了人送信去東海的。
只說姜國公夫人要姜二爺搭救自己,難道就沒想想當初沒什麼被送去莊子上了?
謀算阿寶的終,姜國公夫人竟然還有臉去尋阿寶的親爹的支持。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當書信到了姜二爺,姜二爺這次給姜國公來信,兒就沒提什麼要父親原諒母親,什麼家和萬事興之類的狗屁話,只跟姜國公說,莊子上竟然還有刁奴跑到東海來,可見莊子上有人跟姜國公不是一條心。
今日姜國公夫人給點小利就敢幫姜國公夫人做事,那來日有人許以重利要謀害國公府,怕是也有人敢干,讓姜國公把這些下人給看牢點兒……這自然是為國公府出謀劃策,不過對姜國公夫人就太傷了。
姜國公已經整頓了莊子,如今姜國公夫人更無人敢幫做事。
姜國公夫人知道是次子把自己給賣了,嚎啕大哭,哭得跟姜國公世子有一拼,只是又能如何呢?
姜二爺不疼不罷了。
倒是提到姜國公世子,守在姜國公邊的下人見姜三爺帶著姜松與阿寶花天酒地去了,這才低了聲音對姜國公問道,“國公爺,世子那兒……世子不吃飯啊!”
姜國公世子也絕食了。
畢竟,誰聽說自家兒子媳婦都被搶走了也吃不下飯。
姜國公看著兒子孫子歡快的背影,下意識地微笑了一下,聽到姜國公世子的名字,不免冷哼了一聲,臉越發沉了下去。
他想說死不死,反正如今家里也不缺這麼個王八蛋。
不過想一想姜國公世子當真死了就麻煩了……姜松還得給他親爹守喪,耽誤了親可怎麼辦?
文婧大長公主夫妻都跟他商量好了,范氏親之后就馬上讓姜松與王薔親。
“捆起來,給他灌兩碗參湯,死不了就行。”參湯大補,喝一碗頂好幾天呢,姜國公就對下人慢吞吞地說道,“不許他尋死,反正這兩年不行,明白麼?”他說完了,見下人領命而去,這才著自己的眼眶又哎呦哎呦地了兩聲,罵罵咧咧地站起來說道,“宮里怎麼傳我進宮?這貴妃……”
姜貴妃突然傳他進宮,姜國公本不想進宮。
傻子都知道這時候姜貴妃傳他進宮是為了什麼。
不就是為了范氏再嫁的事麼。
姜國公就想不明白,范氏再嫁這件事跟姜貴妃有個屁的關系,有什麼事兒。
要不是皇帝也請他看在姜貴妃的肚子的面上進宮一趟,姜國公就不想理會。
他著眼眶起,就見胖團已經急旋風一般卷進來,眉開眼笑地問道,“祖父要進宮的麼?我今天也進宮……世子今天在宮里!”因東平郡王與范氏去了范家以后還要進宮去,因此遼王與文婧大長公主還有蕭閔都在宮里頭呢。
阿寶覺得自己這幾天福娃的形象也很,決定去宮里傾倒一下世子叔,爭取讓世子叔對念念不忘,看見別人家的團子都覺得趕不上這個大紅包……才把銀票收進了小金庫就往姜國公這來了,姜國公眼見胖孫心里還有自己,完全沒把遼王給放在心里,放心了,也眉開眼笑地頂著青青紫紫的眼眶往宮里去了。
進了宮,姜國公猶豫了一下,就要獨自去見姜貴妃。
阿寶見他臉難看,想想姜貴妃那不知好歹的格,哼哼了兩聲扯著姜國公的襟說道,“我和祖父一起去見貴妃娘娘。”不見姜貴妃,畢竟誰也不找。
只是姜貴妃的子那麼討厭,如果說了不中聽的話傷害了祖父怎麼辦呢?
想,就算是沒法對姜貴妃做什麼,可是當到親生兒的傷害的時候,起碼祖父邊還有在,會讓祖父心里好些吧。
胖嘟嘟的小家伙兒把自己埋進祖父的懷里。
姜國公抱著這顆暖呼呼的胖孫,眼神和了起來。
“用不著。你忘了?祖父是鐵打的!”
“要去!”阿寶認真地說道。
烏溜溜的眼睛瞪圓了。
姜國公沉默半晌,了這胖團的小腦袋。
“那就一塊兒去。”姜貴妃如果還欺負阿寶,就算是皇帝的人,他也饒不了。
想想姜貴妃肯定不是自己的對手,姜國公也就放心了,抱著阿寶就去了姜貴妃的宮里。
此刻姜貴妃都已經快氣炸了,著高高的肚子,面前坐著的是小心翼翼的姝寧,那被激怒的憤怒緒讓姜貴妃幾乎歇斯底里。要不是姝寧進宮,竟然還不知道,范氏那賤人不守婦道,竟然還敢人!
姜國公竟然還樂見其,吹吹打打把范氏給再嫁了。
這豈不是讓姜國公府了京都笑柄?
也了京都笑柄!?
“這賤婦!”姜貴妃忍不住尖著,把手里的茶碗往地上猛地砸碎,罵道,“母親當年果然沒看錯這賤人!早知道,當年就把給休了,也好過讓我這麼丟臉!”
范氏再嫁,這個姜家面上無關,臉皮都要被范氏給腫了,想想這誰能得了這樣的辱呢?只是才砸了茶碗,外頭姜國公抱著阿寶被滿臉惶恐的宮引進來,見了姜貴妃發瘋狂怒的樣子,姜國公皺眉。
“父親,你還敢來見我麼?!”
“有什麼不敢。不是你非要見老子的麼。”姜國公耿直地說道。
他的目慢慢從姜貴妃的上劃過,落在急忙垂頭不敢去看他臉的姝寧的上。
姝寧嚇一團,躲在姜貴妃的后。
姜貴妃被噎得夠嗆,見姜國公對自己這般不客氣,不由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父親,你怎麼能這樣對我說話?你這般待三丫頭做什麼?難道那賤婦人,不知廉恥,還是三丫頭的錯不?”
“放你娘的屁!”姜國公本想和多年不見的兒和和氣氣說話,誰知道姜貴妃一句話就捅到他的肺管子,頓時大怒道,“誰是賤婦?誰人了?誰不知廉恥?”
他盯著聽到這樣俗的話出厭惡與嫌棄臉的姜貴妃,冷冷地看了一眼姝寧說道,“給老子放干凈點!賤婦?人?你也好意思說旁人?你怎麼做的貴妃?怎麼遇見的陛下?怎麼進了宮?你自己不知廉恥,做了賤婦跟陛下眉來眼去地進了宮,也配說別人家清清白白的子?”
“呸!”
姜國公一口濃痰唾在了姜貴妃的腳下。
“最無恥下賤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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