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將軍被算計他話音才落,坐在上位的沈濟便已經忍他不下,揚眉立目瞪向他道:「揚總兵既知你的人不頂用是因為沒上過戰場,為何匈奴人來犯之時,我派人向你求援,你卻置之不理,導致遼城兩郡失守,這又是誰的過錯?」
楊青峰沒想到一番話繞來繞去,最後還是繞到自己上,就等於是他自己挖了個坑自己跳,頓時臉青紅加,憋了半晌不知如何反駁。
肖常修坐在位置上看他們鬥了半晌,也看夠了熱鬧,便隨意擺了擺手道:「好了好好,諸位稍安勿躁,此次皇上既然派我同趙大人前來,便定要穩住遼城的局勢,今日上午我已經修書一封,讓人送到匈奴軍營中,邀請莫善單於今晚過來共議此事,屆時還請兩位將軍也一起賞臉參加。」
聽他這麼說,沈濟立時點了點頭,接著就遼城目前的局勢議論一番,便各自散去,為今晚的事做準備了。
赫連欽出了營帳,獨自回到自己的帳中靜坐,過了不到一刻鐘,便果然看到門口人影一閃,肖常修笑著掀開簾子走進來。
「哎呀,這大半年不見,你這牙口是越來越利了,這可怎麼得了?到時候朝堂上不就沒有我們言說話的份了?」
聽到他調侃的話,赫連欽隻抬頭看了他一眼,便徑自抬手給桌上的兩隻杯子斟滿茶。
肖常修也不客氣,走過來就兀自端起一杯喝起來,打量他一陣後道:「我瞧著你來西北這般久,竟比往日從西南迴去京城時滋潤得多,莫不是找了相好的吧?」
聽得這話,赫連欽終於忍不住笑起來,罵道:「閉吧你,就不能說正事麼?」
肖常修看著他綳了大半日臉,也不大習慣,現下看他終於肯笑了,也跟著放鬆下來。
赫連欽不笑時,他不是一點都不怵的,不過仗著是打小一起長大的,麵皮厚,又撿著好話,將他逗笑了好說話而已。
氣氛緩和下來,兩人對著喝了一盞茶,肖常修便又正道:「這次的事,你怎麼看?」
赫連欽愣了下,臉變得有些莫明,漆黑的眼睛裡閃著狐貍一般狡猾的,然而那眼瞳的最深,又著幽幽的冷,讓人看上去便有一種危機。
「若我沒猜錯,這次是有人按捺不住,想拖住我回京的腳步罷了,你在京城可有收到什麼風聲?」
肖常修心中一凜。事果然朝著最不好的方向發展了。
「安伯侯此人,你怎麼看?」
見他斟酌半晌說出這句話,赫連欽並不是非常意外。回想他去年回京時,在宮道上與安伯侯的匆匆一見,他當時便早已料到此人的心不止在朝堂。
任何有野心的人,那份在眼睛裡都是藏不住的,即便你麵上掩飾得再好,那些貪婪的慾念,都會迫不及待從你眼瞳裡張揚跋扈地鑽出來。
看他淡定的模樣,肖常修倒是詫異了:「你好像並不意外?莫不是早有察覺?」
赫連欽搖搖頭:「倒不是察覺什麼,而是從他的眼神看出,他必然有一天會反。」
肖常修愣了下,繼而搖頭笑起來:「搞不懂你們這些武夫都是怎麼想的?安伯侯那麼低調的一個人,怎麼會看出他有野心呢?」
「那你又是怎麼查出來的?」
赫連欽將杯盞放回桌上問道。
肖常修坐定,學著他的樣子拿手指在桌麵上點了點道:「我是誰?京中若有人敢犯上作,怎麼可能逃得過我的眼睛?」
看他自負的模樣,赫連欽也懶得再細問了,反正他有他的途徑,他亦有他的,雖然彼此道不同,但好在殊途同歸。隻要目的一樣,那他們便可作夥伴。
兩人對飲了片刻,肖常修又道:「聽說你夫人在你離京後不久便也走了,不會是來找你了吧?」
聽他提起秦珂,赫連欽不由挑眉,繼而又眉頭一蹙道:「你在我府中安排了眼線?」
肖常修嘖了一聲,好笑地看著他道:「你府上那鳥不拉屎的地方,我那些探子還不願去呢,是守城的衛軍告訴我的。」
赫連欽麵這才緩和下來,旋即點頭道:「確實是來尋我的,現下已經在西北呆了快一年了,還為我學了不手藝,下回你有空,可以到我那去嘗嘗。」
一看這架勢,肖常修便知他是過得極其滋潤了,挑挑眉道:「既然如此,那我還是不去打攪了。」
頓了下,又道:「不過我聽說,趙大人與尊夫人好像是舊識,往日在京城,好像還被你兌過,不知可有此事?」
聽得這話,赫連欽眉頭又是一蹙,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功地惹怒他,肖常修倒是愜意得很,揚頭暢快地笑了兩聲,便起慢悠悠地離開了。
來到轅門外,趙毅已經在馬車前等了多時,一看到肖常修便立時拱手道:「肖大人。」
他二人雖同為史,但品級畢竟在那裡,趙毅平時在他麵前也有幾分拘束。
肖常修卻不甚在意,揚著下朝他點點頭,邁著長一邊走近一邊看了他一眼道:「對了,方纔赫連欽邀我們明日去西南軍中一敘,不知趙大人可願與我同往?」
「這……」
趙毅似有些為難。他心知赫連欽並不待見他,但這次他作為副史與肖常修來到西北,目的便是想跟在他邊多學多看的,可不能失了機會。
於是考慮一瞬,勉為其難點頭道:「下自然得空,多謝赫連將軍相邀。」
肖常修聞言抿了抿,滿意地笑著點了點頭。
哎呀,不知明日趙毅見了赫連夫人,會是什麼樣的表呢?赫連欽看到他們相見,又是什麼樣子呢?莫明有些期待呢!
為朝廷命,他憂國憂民憂天下,正事固然重要,但偶爾也要為自己尋些小樂趣麼,要不然人生豈不是太無聊了?
晚間,匈奴單於帶著五十名親衛到訪西南大營,與之隨行的還有公主烏珠莫雅。
肖常修和趙毅帶著傳旨的太監親自相迎,即表明瞭自己史的份,又讓匈奴單於覺得自己到了足夠的尊重。
酒宴是由楊青峰安排的,雖然設在西北軍大營外,但該有的東西卻一樣不,酒佳肴應有盡有,還有歌舞為伴,在苦寒的邊關甚是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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