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將軍認不出「我知道，放那兒吧。」

赫連欽不聲地放下捂在口的手，坐在案後冷聲命令道。

秦珂有些疑地著他。方纔第一次進來，這個男人不是還疾言厲地質問的真實份麼？怎麼現下又這般大方地放走了？

正猶豫著要不要就此離開，秦珂突然發現赫連欽的臉有些不對勁。

方纔出去前，明明發現赫連欽額上的冷汗已經幹掉，為何纔去熱了個麵，回來便見他又是一頭冷汗。

「將軍可是有哪裡不適？若是傷口痛的話，便讓我再給看看吧！」

聽到的聲音，坐在案後的赫連欽卻忍不住煩躁地一掌拍在案上，旋即揚了聲音喝道：「本將軍讓你退下，你為何如此囉嗦！」

秦珂嚇一跳，又見他似乎真生氣了，不覺也有些委屈。千裡迢迢奔來西北找他，不分日夜的為他牽掛擔心，但這傢夥卻對又冷漠又兇，即便是易了容認不出，也著實有些讓人心寒了。

想著，便略一拱手，咬咬打算轉朝帳外走去。

但低頭的一瞬間，看到赫連欽那蹙的眉，心中突然覺得有些不妥，正猶豫要不要堅持留下來時，便見赫連欽突然發出一聲悶哼，接著一手捂在口，麵蒼白地躬起了。

秦珂一驚，想赫連欽上時刻會發作的蠱毒，頓時自責不已，連忙上去扶起赫連欽道：「將軍，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赫連欽的蠱毒這時已經到了發的邊緣，他將雙手怕拳，幾乎拚盡了全力才控製住沒有手扼住的脖子。

他現在終於明白毒仙老人為何說他的蠱毒若是再發作後果便不堪設想了。

盅蟲一旦蘇醒，他自己的意識便會淪陷得越快。以往發作之時，隻要他儘力製，或可撐上幾盞茶功夫。

可是現在，他方纔意識到自己蠱毒發作，那霍心神的力量便在了發邊緣，幾乎讓他想頃刻便拿起屠刀到外麵去大肆殺戮一番。

「快！快扶我去帳外，到沒人的地方去，快……」

他急促地命令道，一手架在秦珂肩膀上，借著的力道從地上站起來。

秦珂立時明瞭他的意思，用盡全力將他撐起來，走到帳外朝四周看了看，便帶著赫連欽黑繞過守營的將士，朝遠的河邊走去。

記得那河裡的蘆葦很深，若將毒發後的赫連欽藏在那裡，一時三刻當沒人會發現。

赫連欽借著的力道跌跌撞撞往前走。他現在基本沒有自己的意識了，隻保持著最後一清明，想要離營地遠些，莫被那些將士看到他。

兩人借著夜的掩護出了軍營，順著旁邊的一道山坡下去後，便離河邊不遠了。

赫連欽的行現在已經僅靠著意誌力在支撐，一看到遠那條河，便立時甩開秦珂，獨自朝那邊奔去。

秦珂一個不慎，被他摔了個狗啃泥，又馬上從地上爬了起來，追上去拉住赫連欽的手。

「你給我滾……滾遠些！」

赫連欽用力甩開了，低垂的眼眸抬起來向一瞪，已是滿眼。他麵目猙獰，神複雜，一邊齜牙作野狀，一邊又用力搖頭想讓自己保持清醒。

秦珂心疼得鼻子一酸，立刻上前用力拉住他道：「將軍可是毒發了？我這裡有抑製毒發的葯，將軍快吃一顆吧！」

說著，便要去懷裡翻藥瓶。

但赫連欽此時已經有些糊塗，一雙腥紅的眼睛看著，森森地道：「你怎知道我中毒了？你到底是什麼人？」

說完便五指一，出爪要掐秦珂的嚨。

秦珂哪裡肯就擒，立時矮朝旁邊一讓。

赫連欽著他惻地齜了齜牙，鼻孔裡噴出一氣，如野一般的眼神追隨而去，立刻便又朝撲了過來。

秦珂手到底不如他，才逃了沒幾步，便被赫連欽抓住腳踝撲到地上，兩人幾番糾纏，雙雙跌進了河裡。

此時的赫連欽早已理智盡失，抓住便用力掐住的脖子，將帶到眼前。

秦珂渾被河水，眼睛睜都睜不開，隻得勉強大聲道：「將軍，你醒醒，我是秦珂，我這裡有解藥，你先吃一顆，吃一顆就會好了。」

聽到他的話，赫連欽終於停止了手上瘋狂的作，但視線乍一接到那張陌生的臉，便又出猙獰的模樣，從嚨裡發出野一樣的嘶吼，繼續加重了掐在脖子上的力道。

秦珂掙不開他的手，被他掐得麵漲紅，幾乎就快要斷氣了。

心中又急又痛，眼淚忍不住流下來。慌之中，又強迫自己冷靜，抓住赫連欽的肩膀腳下用力一撐，帶著他雙雙倒進水中。

冰冷的河水沖刷著，讓赫連欽喪失的理智似回來了些許，但他依舊不認識秦珂，隻瞪雙紅的眼睛狐疑地著。

趁此機會，秦珂立刻抬手朝自己臉上抹去，合在臉上的麵便在河水的浸泡下從臉上落開來。

「將軍，我是秦珂，我是你的阿珂！」

邊說邊揚起角一笑，然後抖著從懷中掏出兩瓶藥丸，將其中一顆黑的塞進赫連欽口中，另一粒自己吃了下去。

雲破月來，明月將清輝撒下，照亮了糾纏在河中的兩道人影。

赫連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滿狼狽，雙目赤紅，頭髮淩，麵糾結又猙獰。

「阿珂，你真的是阿珂！」

對上他不可置信的眼神，秦珂立刻將他過來的手主到自己臉上，一邊喜極而泣一邊道：「是的，我是阿珂，我是你的阿珂。」

得到肯定的答案，再聽悉的聲音，陷癲狂的赫連欽這才大吼一聲，用力將抱進懷裡。

秦珂亦地擁住他，二人幾乎用了將對方勒進的力道，依偎在一起。

在河水中站了好一會兒，秦珂纔想起他方纔才吃下抑製毒發的葯，遂鬆開他道：「將軍現下覺得如何？蠱毒可停止發作了？口還痛麼？」

赫連欽一手住的脖子，將臉埋在發間狠狠吸了一口氣才道：「無礙，我覺已經好多了，也不會再傷害你了。」

他邊說邊鬆開秦珂，在狡黠的月下看到脖子上那兩道印子，頓時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