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將軍懷天下酒飽飯足後，老者拍著口打了個長長的飽嗝，這才將堆在麵前的藏羹冷炙推了推，醉醺醺地看著秦珂笑道：「你知道我是誰？」

秦珂點點頭，篤定道：「衛小王爺曾說過，毒仙前輩最酒佳肴，今日前輩來到府上，先是裝病試探，醒後又向秦珂要了這麼一桌東西，不就是在表明你的份麼？」

大約是對秦珂的回答尚算滿意，毒仙笑著捋了捋須，又朝左右瞭道：「既然如此，那老頭子我便不多解釋了，現下酒飽飯足，到睡覺的時辰了，等明日醒了，我自然會做該做的事。」

說著，走到榻邊兩往榻上一翹，雙手枕在腦後，便果真閉上了眼睛。

眼見如此，秦珂也很無奈。隻得了兩個小廝過將屋中收拾乾淨，便讓毒仙就此歇著了。

等回到園中之後，跟在後的朱紅這才請示道：「夫人，還要繼續派人看著他麼？」

秦珂搖搖頭：「算了吧，若他真是毒仙，尋常人也看不住，你便讓他們回來吧。」

朱紅點頭退下，秦珂站在原地思索片刻，便轉朝起居的小院走去。

晚間，赫連欽果然到天黑纔回來。他往日甚喝酒，至在當值的時候是不曾喝的，沒想到今日回來上竟酒氣衝天，心似乎也不大愉快。

「阿珂……你睡了麼？」

秦珂正在燈下看書，聽到他含糊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立時放下書過來扶他。

「將軍喝醉了？」

聽到的聲音，赫連欽顧不得一寒意，直接撲過來將抱住，而後將頭埋在脖子上蹭了蹭。

「阿珂……」

他醉醺醺地說著，帶著酒味的呼吸噴在秦珂脖子上，讓有些。

秦珂連忙將他的子扶正，蹙眉著他有些沉鬱的臉道：「將軍這是怎麼了？今日出門不是還好好的麼？可是聽到什麼壞訊息？」

赫連欽抬起迷濛的眼睛看了一眼，含糊不清道：「他們、他們本不懂將士們的辛苦，我們在西南苦守，他們卻在朝中勾心鬥角，國無寧日，百姓哪有好日子過？」

見他醉了還為這些事憂心，秦珂立時有些心疼地了他的臉：「將軍無需為此生氣，你守住了西南的大門，為國盡忠，為百姓盡責，已是做足了本分，別人如何做如何想，豈是你能左右的？」

赫連欽這才著笑了笑，麵微霽，用一雙對不準距離的眼睛看著道：「阿珂說得對，父親也說過，赫連家的責任是守住西南，不讓蠻夷有機會攻佔大宣的土地，我們為武將，能做的事便是征戰沙場，文在朝中爾虞我詐你爭我奪，都與我們無關……」

秦珂嘆了口氣。老國公生前懷天下，想必早已料到大宣朝未來的局勢，所以才對他有此一番囑託，讓赫連欽不忘初衷，切莫捲權力爭鬥的漩渦中。

邊想邊扶著赫連欽走進來，又使了朱紅著人抬熱水過來。寒夜風涼，赫連欽又醉酒而歸，若不洗了熱水澡再上床，隻怕睡得不踏實。

片刻後，熱水備妥，靠在桌邊的赫連欽卻有些昏昏睡，被秦珂醒過來，似乎有些糊塗。

「將軍，該去沐浴了，你吹了夜風，上又有酒氣，沐浴後再睡會舒服些的。」

赫連欽點點頭，站起來乖乖地走到屏風前，卻並不除沐浴，隻是將雙手微微抬起來，呆站在原地。

秦珂：「……」

他倒是不糊塗，這個時候知道要等人服侍了。

轉從側門外了兩個小廝進來，伺候赫連欽沐浴更。

浴桶和側室與外室之間隔著一道六扇屏風，就坐在屏風另一側，一邊看書一邊等赫連欽沐浴完。

哪知洗到一半，赫連欽便不老實了，含含糊糊著的名字，聲音腔調各種各樣，醉態百出，讓人聽了臊得慌。

他醉得一無所知，秦珂卻不住，忍了一會兒，便站起來隔著屏風道：「好了，你們行先下去吧，一會兒將軍有吩咐再進來。」

「是。」

服侍赫連欽沐浴的兩個小廝連忙躬應下，放下手下的東西推門出去了。

秦珂聽到裡頭恢復了平靜，又恐赫連欽沒人看顧會淹進浴桶裡，連忙從外麵走進來。

兩人之間原來隔著道屏風，越過屏風之後，側室的況一覽無餘。室中水氣氤氳，有裳垂掛在屏風上，在水霧的籠罩中辨不請。

秦珂站在屏風邊向浴桶那邊看了看，見赫連欽正閉著眼睛坐在桶，他的雙臂還保持著搭在浴桶上的姿勢，皂豆和沐浴用的布巾也好好放在一旁的托盤。

見他半晌未，便試探著低聲喚他道：「將軍？」

赫連欽沒有應，頭垂著，像是睡著了一般。

秦珂狐疑地走近了些，方纔在外室時，這人不是還一聲聲喚著的名字麼？怎麼現下來了，他卻沒有靜呢？

想著，便湊近朝赫連欽臉上仔細看了看，發現他似乎是真睡過去了。

秦珂忍不住嘆口氣，正預備人進來扶他出浴，就聽赫連欽突然又含糊道：「阿珂……」

秦珂便低了頭，溫聲道：「我在此，將軍有什麼吩咐麼？」

大約是聽到的聲音，赫連欽猶豫一會便將頭抬了起來，眼開眼睛看著，而後喜不自地揚起，突然手拉住了：「阿珂！」

秦珂大駭！

雖然赫連欽的模樣看著還醉得迷糊，看的眼神也很純粹，但這般場景，還是讓有些張。

於是微掙了掙道：「將軍既醒了便趕起來更吧，我已讓人煮了醒酒湯，等你喝了湯再睡覺，就舒服了。」

赫連欽迷糊著，蹙眉道：「那阿珂要去哪裡？不同我一起睡麼？」

秦珂無奈。他還坐在浴桶裡呢，怎麼睡？

想著，便抬手將赫連欽的手從自己手上拉下來，溫聲道：「將軍莫非忘了，你還在沐浴呢，等他們伺候你出浴，我們再到床上去睡，你先乖乖起來穿裳，我就在外頭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