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姑娘頭一歪:「天機府是什麼地方?」
「當今國師的府邸。」
「哦……沒去過。」
聞言,傅雲墨若無其事的給夾菜,麵上未見毫失落之,轉而與閑談道:「阿離,你平日喜歡作畫嗎?」
「不喜歡。」毫不猶豫。
「彈琴呢?」
「也不喜歡。」乾脆利落。
「那看書呢?」
這次段姑娘沒有立刻回答,沉了半晌方纔堅定的說:「討厭。」
傅雲墨被這副認真的模樣逗笑,卻沒底限的附和道:「嗯,我也討厭。」
段音離目驚奇,竟一時連手裡的梅花包子都忘了啃了:「太子也會討厭讀書嗎?!」
傅雲墨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饒有興味的問:「太子就不能討厭讀書?」
「倒也不是不能……隻是我以為你會裝出一副讀書的樣子呢。」
「為何?」
段音離揪下包子皮往裡送:「儲君勤勉克己,旁人才會相信他日後是一位明君啊。」
「那我如此懈怠,將來豈非要為昏君?」
「我師父曾教導我說,真的蠢笨之人是意識不到自己笨,也絕不會承認自己笨的。」
就像他說自己懈怠,實則卻未必真的懈怠,那說辭更像是矇騙世人的障眼法,背地裡不定怎麼著努力呢。
傅雲墨:「你還有師父?」
「嗯,好幾個呢。」
「那……你回段家之前,都是同他們生活在一起?」他想多瞭解一點,於是不著痕跡的套的話。
隻是不巧,段姑娘酒足飯飽,防力強了那麼幾分,沒再被他輕易,胡應了一聲便準備辦正事了。
料定傅雲墨知道麒麟蠱的底細,是以也沒掖著藏著,大大方方的開啟鈴鐺將麒麟蠱取了出來。
那是一隻形若蜘蛛的蠱蟲,通赤紅,指甲大小,背上長有薄翼。
它一見了傅雲墨,瞬間就同前幾次一樣跟瘋了似的又蹦又跳。
段音離瞧著,覺得它像極了有了新歡就忘了舊的渣男。
單手托腮,認命般的接了現實:「將手出來吧。」
傅雲墨依言將手搭在了桌上。
指尖輕點鈴鐺,麒麟蠱聞聲便爬到他的腕上,尖利的牙齒刺。
傅雲墨所中的蠱毒在麒麟蠱麵前就不夠看,不消片刻便見一顆如痣的小黑點浮現在他的腕上,而後愈見清晰,有衝破而出的架勢。
那蠱蟲細微不易被發覺,可離的瞬間還是被麒麟蠱的條條銀給包裹的如蟬蛹一般,難逃昇天。
順利幫傅雲墨解了毒,麒麟蠱邀功似的往他跟前湊,連鈴鐺也不肯回了。
段音離見它是真的喜歡傅雲墨,想著自己即便抓它回去得到它的也得不到它的心,不如全他們算了,於是坦言道:「此乃萬蠱之首麒麟蠱,之前那次它已認你為主,你今日便帶它走吧。」
自認不是什麼大方的人,但也不是一個執著的人。
這世間許多東西於而言皆是外之。
比如銀子,額……這個不是。
再比如說……額……這個也不是。
段姑娘思來想去,發現隻有麒麟蠱是外之。
有它算是錦上添花,但沒了它也沒啥,何況自己還得每日放餵養它。
想到這兒,便愈發賣力的勸說傅雲墨收下,甚至連腰間的鈴鐺也一併摘下來給他了:「這是它的窩。」
傅雲墨並未立刻接過。
他垂眸看著賴在自己指尖上的麒麟蠱,眸愈深。
麒麟蠱一生擇一主,它既已跟了阿離,為何又認自己?
難道……這小畜生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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