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歲啊……”歐氏看著任瑤期若有所思。
“我若是閉著眼睛聽你彈琴,還真是聽不出來。孩,你的琴藝平日裡想必是花了不時間刻苦練過吧?琴藝能靠能生巧,琴意卻是不能,我卻是覺得你的琴意比琴藝更能打人。”
王妃在一旁聽了笑著對任瑤期道:“還不快謝謝徐夫人?能得這麼一句稱讚的人可不多。”
任瑤期忙謝過了歐氏。
蕭靖琳見任瑤期到了表揚,對自己之前被教訓也並不以爲意,朝著任瑤期眨了眨眼。
歐氏似是還有什麼話想說,但是話到邊終究還是端起了手中的茶碗,抿了一口。
歐氏又與王妃說了會兒話,在燕北王府待了小半個時辰,然後才告辭。燕北王妃見神間有些疲倦,也不留客。不過歐氏纔出了九殿就被老王妃請了過去。
辛嬤嬤回來報給王妃知道,王妃想了想便明白老王妃應該也是爲了千金宴的事請徐夫人過去。今年燕北王府有蕭靖琳,蕭靖媛和吳依玉三位姑娘參加千金宴。按理應當是郡主蕭靖琳奪魁的,不過老王妃怕是希自己的外甥能獨佔鰲頭。
王妃到不想與老王妃去爭這個長短,蕭靖琳的績只要是能在前面幾名,就不算給燕北王府丟人。蕭靖琳自己則本不在意這些虛名。
所以燕北王妃也就由著老王妃去了,只是代辛嬤嬤去庫房裡取藥材,等徐夫人從老王妃那裡出來後讓跟著徐夫人的馬車親自走一趟徐家,把徐夫人送回去。
任瑤期在一旁和蕭靖琳說話,正好聽到辛嬤嬤小聲與王妃道:“……早收拾好了……三七、海藻、靈芝、葛,麝香、牛黃、桂、冰片這些府裡都有上好的……就是蟾的分量不夠,另外原本您特意讓人收回來的那幾年頭剛好適合配藥的人蔘。吳夫人拿了兩去賞人,奴婢已經另外讓人去尋了,等過幾日再給徐夫人送去不遲。”
王妃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了。
任瑤期卻是從這一溜藥名中聽出了一點門道來。這些藥材合到一起讓想到了“保心丸”,這種藥是宮裡用來治療心疾的。
辛嬤嬤提到的這些藥材並不都是名貴難尋的,王妃卻是準備得這麼齊全,可見不是尋常的人往來。而是徐家當真需要這些。
任瑤期想到徐夫人的臉和脣,應該是徐夫人有心疾的病。
想到這裡,任瑤期又不由得想起了裴夫人,裴之硯的夫人當初也是因爲得了心疾去世的。徐夫人和裴夫人是姐妹,不知道兩人得的病癥是不是一樣,這麼猜測著任瑤期不由得若有所思。
見辛嬤嬤下去了。任瑤期略坐了會兒也起告辭。
蕭靖琳親自送任瑤期出門。
自從上次任瑤期出門的時候遇見了雲家兄弟。蕭靖琳後來知道了雖然沒有說什麼,不過每次任瑤期來府上都是親自送出去的。蕭郡主雖說平日裡總是冷冰冰的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也很有孩的模樣,骨裡其實是一個非常的人。
不想兩人才從九殿裡出來,迎面就遇見了蕭靖西。
蕭靖琳看了哥哥一眼,皺眉:“什麼時候來的?”
蕭靖西也不計較的態度:“本來要去見母妃,後來聽到你們在彈琴就沒有進去。”
說著蕭靖西輕聲笑道:“彈得還不錯。”
蕭靖琳挑了挑眉:“誰彈得不錯?”
蕭靖西看了看。又看了看任瑤期,皺著眉頭想了想,正道:“你是要聽真話還是要聽客套話?”
蕭靖琳:“……”
沉默半響,蕭靖琳正要回擊一句,蕭靖西卻是突然收斂了臉上打趣的神:“我有事要與你說。”這麼以來,蕭靖西上的氣勢就變了,就連蕭靖琳也不得不住了口,正看向他。
任瑤期見狀,正想要回避,不想還沒開口,蕭靖西就已經道:“蘇家的馬場出事了,一隊黨項人深大周腹地襲擊了蘇家的馬場,大部分戰馬被搶,蘇家損失慘重。”
蕭靖琳一驚:“蘇家的馬場並不在邊境上,守軍怎麼會一點消息也沒有收到就讓黨項人進來了……”想到這裡蕭靖琳覺得有些不對,這種事就算蕭靖西想要與商議,也不會等在這裡與說。
蕭靖琳不由得狐疑地看了蕭靖西一眼,卻正好看到蕭靖西看向任瑤期。
蕭郡主雖然平日裡冷冰冰的,但是不代表就是個愚笨的人,相反很聰明。所以,幾乎是在電火石之間就明白了,恐怕蕭靖西真正想要說事的人不是。
想明白了的蕭靖琳不由得似笑非笑地看著蕭靖西,難得學著最爲不屑的那些宅人們說話的樣高深莫測地來了一句牛頭不對馬的話:“次數多的,我也是會不高興的。”
蕭靖西似乎兒就沒有聽懂蕭靖琳的話。
不過蕭二公面上披著的謫仙皮囊雖厚,也還尚未練到真正的刀槍不的地步。雖然很細微,但是蕭二公耳的紅很能說明點什麼。雖然他表面上依舊是一臉的溫良恭儉讓的模樣。
蕭靖琳心中越發鄙視了。
任瑤期沒有注意到兄妹兩人的司,一開始聽到蕭靖西說蘇家被襲的時候很是震驚了一把。
難道的判斷是錯的?蘇家與黨項人並無牽扯?
不過再仔細想了想,就覺得不對了。
黨項族不比遼人,他們是好些分散的部落組,且各自爲政沒有統一的首領。大周開國以來雖然也與黨項人有過戰爭,不過大都是小打小鬧,西北軍對黨項族的震懾作用十分明顯。即便是當初遼人佔領燕北之時,黨項人趁火打劫佔據了西北大片馬場,後來蕭岐山收復北地與寧夏吳家相呼應,黨項族立即就敗退了。
黨項族爲何要小隊人馬深寧夏?只是爲了襲擊蘇家的馬場?
想了想,任瑤期開口:“蕭公……”
只是在看向蕭靖西的那一剎那,任瑤期突然福至心靈般的想到了什麼,聲音穆然低了下來:“蘇家的馬場……真的是黨項人?”
蕭靖西漆黑明亮的眸看著任瑤期,笑嘆:“果然瞞不過你。”
原來蘇家的馬場被襲,真的與燕北王府有關。
只是,燕北王府的作未免也太快了吧?前幾日才與蕭靖西提到蘇家和吳家以及黨項人之間可能有牽扯。而且現在雷家或者韓家都沒有辦法與蘇家抗衡,這個時候撕破臉好麼?
似是明白任瑤期心中的想法,蕭靖西道:“這件事不是我吩咐人去做的。”
既然不是蕭靖西做的,那就是燕北王?若是如此,燕北王府之前未必就沒有察覺到蘇家的異,想要趁著這個機會給蘇家一記警告。
蕭靖琳接口問道:“我猜是閔將軍手下那名做楊鵬的副將做的吧?”
蕭靖西挑眉:“哦?這麼猜到的?”
說起軍事上的事,蕭靖琳毫不怯,扯了扯角:“父王手下那幾個將軍,除了閔文清和夏百川以外,大都數都是祖父留下來的人,那些老將軍纔不會自降價去做這種事。夏百川早前被你了回來人還在燕州,不會是他。而閔文清這人自詡是儒將,平日裡吃個烤羊都要用刀片下來擺盤裡才肯口,喝酒也娘們兮兮的不乾脆。”
蕭靖西失笑:“那你還猜是閔文清?強盜這種鄙的活兒他就會去做?”
蕭靖琳慢地用眼皮了蕭靖西一眼:“我話還沒說完呢。別看閔文清平日裡人模狗樣裝得跟聖人似的,其實就是一個外黑的芝麻包,裡頭黑了!面他要,好他也要。所以這事他不會親自幹,而是會派他的副將楊鵬去。對了……閔文清上次還與我師父說,他這輩要學荊軻,爲知己者死。他的知己你們知道是誰吧?”
任瑤期在一旁好奇地眨眼:“是誰?”
蕭靖琳別有用心地看了蕭靖西一眼,暗示意味極濃。
蕭靖西:“……”
任瑤期忍住了笑,知道這兩人又在進行兄妹式的“耍花槍”了。未免被波及,很理智地明哲保不開口了。
“要說這楊鵬啊,命可真不怎麼好。”蕭郡主搖了搖頭,接著道。
“你若是問燕北軍裡的人,誰是最冷無無賴無恥的人,十個有八個告訴你是楊鵬。可是楊鵬何錯之有?他唯一的錯誤就是投了閔文清麾下。他家將軍要當謙謙君,卑鄙小人做的事就只有他去代勞了。”
蕭靖琳難得說這麼多話,還全是損人的話。
蕭靖西不由得好奇道:“閔將軍得罪過你?”
“沒有。”蕭靖琳很乾脆地否定了,覷了蕭靖西一眼,慢吞吞道,“不過我見不得這種明明一肚壞偏偏還喜歡裝聖人的人,所以見一回罵一回。”
事實證明,蕭郡主不是任人欺負的包。惹不痛快了,也是會反擊的,不但會反擊,人家郡主還會指桑罵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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