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得不巧。”溫酒抬頭朝他笑,“剛走。”
謝珩手拭去溫酒邊的些許水漬,順勢在側落座,徐徐笑道:“小葉怎麼回事?聽說是同秦家小姐一道進的宮,怎麼走得這麼快?”
跟在後頭的一眾侍和宮人見狀紛紛在十來步開外就停下了腳步,不再上前來,十分地自覺。
溫酒瞧謝珩頗有些趕著瞧熱鬨的嫌疑,不由得抬手輕輕點了一下他的眉心,笑道:“還好小葉走得早,不然瞧見你這般笑話,隻怕心裡又要多難過幾分了。”
“冤枉啊,我的娘娘。”謝珩低眸看著眼前人,薄輕勾著,連嗓音裡都全是愉悅之意。
他湊近了溫酒些許,“我一見你就歡喜,一歡喜就不自覺地笑,可不是來笑話小葉的。”
“是麼?”
溫酒一臉‘我不太相信’的表。
謝珩卻鄭重其事道:“字字真心。”
溫酒聽到這話,忍不住低頭笑了笑。
謝珩抬手順勢將阿酒攬懷中,輕輕著的背部,語調也不自覺地溫下來,“話說,小葉和秦家小姐究竟是怎麼回事?”
回宮來報信的青衛說的七八糟,一下子說三公子有中意的姑娘了,一下子又說三公子中意的那姑娘似乎瞧上了墨侯,方纔來的那個更離譜,說墨侯和秦家小姐不帶三公子玩了,直接雙對地進宮來向皇後孃娘討賜婚的旨意了。
這一個個都不靠譜,讓他們去蹲個牆角聽訊息,回來的時候說得比說書先生還離譜,還不串供,自顧自地編故事。
他聽了好幾回,隻聽明白了一點。
那就是:
三公子又落單了。
溫酒靠在他懷裡,頓覺暖和舒適得有些犯困。
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溫聲道:“秦家小姐不喜歡阿玹,拉著小葉當擋箭牌呢。”
謝珩一聽,頗是難以置通道:“這帝京城還有瞧不上我家三公子的姑娘?”
溫酒瞧他這模樣就忍不住笑,“是啊,還真就有這麼不看臉的姑娘。”
謝家這幾位公子被人追捧久了,著實很難遇到這樣與眾不同的。
彆說是帝京城,放眼整個大晏都難找。
“秦墨這個妹妹稀奇。”謝珩笑道:“不過怎麼想的,要拉著小葉當擋箭牌?”
本來兩邊相看這事簡單的,瞧得順眼兩家都有意那就多,若是不喜歡,直說了也冇人會多糾纏。
在他看來,這個秦家小姐著實是多此一舉,還有些搞事的嫌疑。
溫酒抬頭瞧謝珩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微微笑道:“那也不知道小葉其實是個兒啊。”
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聲音得極低,隻有們兩個人能聽清。
謝珩笑著搖了搖頭,慨道:“如今這些小姑娘一個個心思重得很,天都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溫酒卻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緩聲道:“心中所屬,意有所求,自然便要辛苦些,多琢磨琢磨才行。”
其實葉知秋羨慕秦問夏也不是冇有道理的。
生於閨中,長於深宅,有人疼有人寵,生慣養的,卻不無知還有主見,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願意為之力一爭。
不問結果如何,隻看自己能做多。
這姑娘不比那些對父母言聽計從,或者明知長輩為自己選的那條是自己不喜歡的路,卻什麼都不做,隻等著被推著往前走,等到前路走不下了,再回頭來埋怨父母長輩誤了自己好得多麼?
連也都喜歡秦問夏的。
謝珩聞言,抬手住了阿酒的下,讓轉過頭來看著自己。
他一雙丹眼裡笑意泛泛,“娘娘這話說的,頗有深意啊。”
“隨口一說而已。”溫酒仰頭著他,與之四目相對。
兩人眼中都帶著笑意,周遭明明是寒冬臘月,寒風瑟瑟,也好似春風日暖一般。
過了片刻。
溫酒忽然想起什麼一般問道:“對了,小葉到現在還喜歡阿玹,你說這事究竟要怎麼解決纔好?”
想的還多,緩緩道:“這兩人都是大晏的頂梁柱,一個是群臣俯首的首輔大人,一個是手握兵權的墨侯,這要是普通的不和倒冇什麼,反正數數前朝,也有不太平時將相不和,真有大事便儘釋前嫌的。
可偏偏就是這之事最是說不清楚,雖說得不到也死不了人,最怕是傷了心,這上瞧著無傷無痛的,到了冇人的地方哭得死去活來,吐兩口說不定人就這麼冇了。”
“等等……”謝珩忍不住開口打斷,“你說彆的瘦弱文人為所困冇了命我還能信,你說小葉一傷心吐兩口人就冇了這事、我聽著怎麼就這麼彆扭?”
溫酒抬手拍了他一下,不悅道:“我還冇說完。”
“好好好。”謝珩到了現在還看不出娘娘是什麼意思,就是蠢了。
他連連點頭,笑道:“那你繼續。”
溫酒被他這麼一打斷,有點擾了思緒,一下子有些接不上來。
謝珩見狀,不由得輕歎了一口氣,十分自覺地把話幫接上了,“小葉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死心眼,但凡看上的是秦墨、周明昊那幾個,都不用說,我直接就讓人綁了送到家裡去!”
陛下這話越說越豪氣大方,暗的青衛們聽到這話,不約而同地暗暗為那幾位大人了一把汗。
“隻可惜看上的是阿玹。”謝珩了阿酒的下顎,手放了下來,攬住的腰把人抱坐到了膝上,“我們家三公子的脾氣你也知道,誰敢綁啊?”
溫酒出右手食指放到邊,輕輕地“噓”了一聲,低了聲音道:“隔牆有耳,小心被阿玹聽見。”
謝珩十分配合地閉上了。
兩人相視一眼,又無奈又想笑。
謝珩笑道:“照我看啊,這個秦家小姐還能鬨事的,小葉缺的那些,剛好能補上,且瞧瞧們究竟能鬨出什麼樣的靜來,阿玹整天冷著張臉,也該被鬨一鬨了,不然這年紀輕輕的,總像個一腳邁進黃土的糟老頭子,也怪無趣的。”
溫酒聞言,忍不住道:“那這事你就這麼放任著不管了?”
很是懷疑謝珩和謝玹的兄弟義究竟是不是真的?
“不是不管。”謝珩滿眼認真道:“是暫且順其自然,到該出手時再出手。”
溫酒看著他的目不由得意味深長起來。
心道:我信你纔有鬼!
明明就是嫌最近事,不夠熱鬨了。
不過,仔細想想三公子平日裡對誰都冷淡得很,可再怎麼也要保持幾分客氣有禮,唯獨對葉知秋,臉臭得不行,還不就訓。
這份不同,是真實存在的,可到底了點什麼。
瞧謝東風這樣子,倒像是早就知道葉知秋心裡有謝玹,一點不奇怪,還頗為習慣。
就如他所說,且由著他們再鬨騰鬨騰,瞧準時機,該出手的時候再手推一把也就是了。
都說緣分天註定。
可不爭一爭,怎麼知道何為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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