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外響起了號角聲，戰鼓聲也起來了。

宋軍開始集結。

小夥子們穿好鎧甲，拿上自己的武，從營帳中衝出來。

外麵的軍們正在召集自己的士兵，他們大聲吼，小夥子們快速找到自己的隊伍，整齊排列。

不遠的戰鼓手正在拚命捶打著戰鼓。

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

隨軍的憲兵監察也鑽出了營帳外，正在召集憲兵部隊。

他們穿著黑的製服，拿著修長的馬刀，臉上的神近乎無。

不多時，宋軍的軍陣就在外麵排列開。

正中間的前麵一部分是步人甲。

每一個步人甲都披重鎧，看起來像鐵人。

他們排列著整整齊齊的方陣。

在新的軍政下，宋軍治軍非常嚴明，方陣就像是用尺子比劃過一樣。

長槍如林。

不多時，宋軍的陣營中突然有一些震。

“什麼？三萬鐵破軍全軍覆冇了！”

“這怎麼可能！”

“那可是燕雲戰區最銳的鐵甲騎兵！”

“金軍竟強大至斯。”

“……”

前方戰敗的訊息不知從何傳來的，竟然如同瘟疫一樣在宋軍中傳播開。

“何事在喧嘩！”軍都指揮使何毅厲聲道。

一個指揮使從前麵的隊伍跑過來，在何毅麵前小聲道：“啟稟何帥，下麵有人傳言姚帥三萬鐵破軍在前線已經全軍覆冇！”

何毅微微一怔，他可是姚古的心腹之一。

先前在姚古的軍帳中，前方便有人重傷回來了，他和其餘人被姚古支出去。

隻是猜想前線況不容樂觀，但不曾想竟然是全軍覆冇！

這絕對不可能！

鐵破軍是燕雲銳騎兵，就算金軍再如何強大，也絕不可能讓鐵破軍全軍覆冇的！

何毅麵一沉，心頭還是不相信。

那些普通士兵的判斷自然很容易被搖擺，但像他這種軍都指揮使，卻有很強的自我判斷。

再冇有親眼見到之前，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他沉聲道：“誰敢妖言眾，混軍心，再有言者，斬！”

“是！”

那個指揮使似乎也被何毅堅定的語氣鎮住了，掉頭走回去。

前方有好幾個士兵被拖出來，軍大聲道：“妖言眾，混軍心，斬立決！”

隻見那手起刀落，剛纔還長在脖子上的人頭，便咕嚕咕嚕落地。

鮮也飛濺了一地，無頭歪倒在一邊。

其餘人心頭一，隻聽軍大聲吼道：“誰他孃的再嚼舌頭，就是這個下場！”

恐慌的緒迅速被遏製住，但是宋軍的士氣似乎到了一些挫敗。

姚古披著戰甲，從軍帳中出來，他騎上馬，在親衛軍的簇擁下，開始巡檢全軍。

不多時，有一個探子飛奔而來，到姚古麵前，下馬單膝跪地：“姚帥，金賊已至三裡之外！”

姚古立刻傳令全軍嚴陣以待，戰鼓越發激烈。

果然，傾，便有轟隆轟隆的馬蹄聲傳來。

隻見一片黑的廓迅速朝這邊靠近，來勢洶洶。

中間的是全被鐵甲包裹的重騎兵，他們每三匹馬連在一起，人和馬也連在一起。

就像一片兇猛的鋼鐵洪流在咆哮，這正是完宗弼改進出來的鐵浮屠。

大地彷彿在鐵浮屠的腳下碎。

用騎兵正麵衝擊重步兵是大忌，但是金軍此刻就敢這樣做。

因為這種鐵浮屠的衝擊力比一般的柺子馬要可怕太多了。

當宋軍清晰完整地看見鐵浮屠的時候，心中一沉。

原本宋軍之中就有傳言說姚雄的鐵破軍已經全軍覆冇，被軍強行下來。

現在一看這架勢，頓時覺得那並非謠言。

對於燕雲戰區的士兵來說，鐵浮屠是一個很新的兵種。

當年滅夏的時候，嶽飛麵對的鐵鷂子，燕雲戰區並未遇到過。

而且已經是靖康九年，當年與皇帝北伐的士兵，有許多已經退役，現在的宋軍是新一代。

他們與金軍打的並不算多，雖然平時訓練嚴格，但戰爭的戰場又是另一回事了。

一看鐵浮屠如此氣勢兇猛，頓時搖起來。

若不是有督戰隊在後麵，若不是平時無數次的嚴酷訓練，他們早就掉頭逃竄了。

年輕的小夥子們隻覺得一熱湧上了大腦，耳旁有軍們的嘶吼聲，但很快也隨著其他的聲音消失。

世界彷彿突然進到死靜，大家的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左手用力握著盾牌，右手用力握著長槍。

軍們正在大力嘶吼，眼看金軍衝到麵前來，宋軍本能將盾牌支住，然後用長槍向前刺出去。

但很快，宋軍步人甲的防線就被衝破了。

鐵浮屠堅固的鎧甲重裝在宋軍步人甲的長槍上，巨大的衝力讓長槍了手，向後衝。

戰馬和士兵巨大的衝力，衝撞在宋軍上，將最前排的宋軍撞倒後，後麵的鐵浮屠湧上來，踩在宋軍步人甲上。

前麵其他的宋軍用盾牌擋住，用長槍拚命往前紮，但大多數都紮在戰馬的鐵甲上，自己被衝倒在地上。

宋軍的前線由被衝破，開始崩潰。

崩潰越來越多。

不過鐵浮屠遇到步人甲，也不是那麼輕易就秒殺的。

有的鐵浮屠被宋軍厚重的鐵人城牆給生生抑製住，倒在地上，人仰馬翻，因為全是重鎧，一倒下來，半邊就被馬住了，裡麵的被鋼鐵得扭曲變形。

連慘都冇來得及，就被後麵的鐵浮屠住，整個人被扭曲在鎧甲中。

鐵浮屠都是三匹馬連在一起，隻要其中一匹倒地，另外兩匹也會倒地。

在鐵浮屠衝進宋軍後，有一小片出現了一連竄人仰馬翻的局麵，但這對金軍重騎兵衝擊宋軍的局麵冇有太大影響。

宋軍的戰鼓節奏立刻變了，鐵破軍騎兵從兩翼迅速合攏，包抄過來。

鐵破軍算是中型騎兵，也著有鎧甲，但重量不比鐵浮屠。

鐵破軍要從兩翼衝擊鐵浮屠顯然是不切實際。

姚古的幕僚陳平生在一邊慌起來。

事實上，大宋並不是對鐵浮屠一無所知。

鐵浮屠這東西，皇城司早就將其詳細構造全部發回帝**事學院。

嶽飛還曾經寫過一篇專門的文章，點評夏國的鐵鷂子和金國的鐵浮屠，並且闡明瞭擊敗鐵浮屠的有效方法。

隻是姚古太自負了，他對嶽飛不屑一顧，認為嶽飛太年輕，本就是在誇誇其談。

所以姚古軍中一直冇有推行嶽飛對付鐵鷂子的那一套。

方法其實很簡單，用紮馬刀去紮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