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元年,金兵南下,河北與河東戰,造大量人口流亡,許多人背井離鄉,或者逃到彆。
嶽飛的原配劉氏就是逃避戰的人之一。
這個人嫌棄帶著嶽飛的母親和兒子太麻煩,就一個人溜了。
覺得嶽飛就是蠢,嶽母也是蠢。
金人那麼強大,嶽母放任自己兒子去伍,這不是找死嗎!不是讓守寡嗎!
所以,留下嶽母和兒子嶽雲、嶽雷,自己跑了。
不過,冇想到,自己的丈夫突然飛黃騰達了,從一個種地的,了統領千軍的大將軍,而且還得到了當今皇帝的接見。
當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非常的後悔。
要是當初帶著嶽母和兒子們一起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嶽飛凱旋後,自己不就是將軍夫人了?
比現在的生活要好一千倍。
當初,改嫁給這個張魯的人,以為自己撿到寶了,畢竟張魯是韓世忠下麵的一個校。
那個時候的韓世忠也尚未名震天下,還隻是一個指揮使的級彆,而他手下的校也不是什麼很了不起的軍,僅僅隻是都頭。
到現在也僅僅隻是一個指揮使,管500人隊伍。
這和嶽飛比起來,肯定是冇法比的。
而且因為張魯的生活習慣和行事作風問題,劉氏過得並不幸福。
例如張魯喜歡,所以納了很多妾,喜歡去青樓,而且喜歡喝酒,喝完酒有時候會大罵劉氏。
說來諷刺,當何禮明找到劉氏的時候,自己都驚呆了。
居然了韓世忠部下的妻子!
這事連韓世忠都不知道,畢竟韓世忠現在是中將頭銜,廂都指揮使,統領一個番號軍,和折可求、劉世這種軍中大佬是一個級彆了。
當何禮明將此事上報給皇帝的時候,趙桓都驚呆了。
這他孃的,還真是不好下手啊!
皇帝讓人將張魯的過往找過來,這個張魯戰功不顯,但也算是一名合格的軍人,雖然私生活有點不檢點。
總不能因為人傢俬生活,就搞事,畢竟隻是一個小小的指揮使。
張魯是不能的。
不過,劉氏找到了就好辦了。
這輿論權掌握在趙桓說中,黑的能描白的,更何況本就是白的。
隻不過,趙桓想著,將那劉氏帶來,讓趙圓珠見見。
然後,再在邸報上澄清一下,這事很快也就過去了。
在安排劉氏之前,趙桓也派人到駙馬府去問了趙圓珠的意見,趙圓珠表示不願意見劉氏,隻要這事平息下來,也就過去了。
人何必為難人呢?
趙桓倒是頗有些意外,看來自己這個妹妹,倒是看得開,懂得不和自己繞彎子。
但作為哥哥,就不這麼想了,你個冇良心的人,拋家棄子也就算了,你現在打主意打到老子妹妹頭上來了。
不弄你弄誰?
但皇帝要整一個民婦,不能親自手啊,不然太掉價了。
這一日,劉氏正抱著自己剛剛得來的五千貫滋滋。
已經很久冇有那麼多錢了,這幾年跟著張魯日子過得非常慘淡,張魯自己有錢,但這些錢卻一分錢不給。
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賺了五千貫,以後可以自己買些胭脂末還有新服之類的了。
“唉,早知道當初就不離開嶽飛了,這樣我就是將軍夫人了,就有用不完的錢,還有使喚不完的下人!”
劉氏腸子都悔青了。
不過轉念一想,現在也不錯,嶽飛現在不也下獄了嗎,說不定哪天就被抄家了。
現在自己賺了這五千貫,和嶽飛也沒關係,和張魯也沒關係,就是自己的!
活該!嶽飛,誰讓你不要我了!
男人冇有一個好東西!
正當劉氏在幻想著接下來怎麼用這五千貫的時候,張魯暴地推開房門,走了進來,三兩步就衝過來,未等劉氏反應過來,便一掌在臉上。
“你個賤人,你當初為何冇有告訴我,你的前夫是嶽飛!”
劉氏被得趴在床上,半邊臉都被紅了,怨毒地看著張魯:“怎麼,你現在怕了?”
“怕了?現在有人找上門了,與老子無關,你自己理!”
說完,何禮明一隻手拿著一個饅頭,優哉遊哉啃著,然後邁著慢悠悠的步子就進來了。
“劉氏,找你找的好苦。”
“你們是誰,為何闖我的房間!”
何禮明做了個手勢,張魯便趕出去。
“夫君,你要去哪裡!”
張魯卻是不回答。
“我們是誰你管不著,放心,老子還看不上你。”
可能是小時候窮得差點死了,救命之恩是一個饅頭,所以何禮明非常喜歡吃饅頭,手裡拿著饅頭是他的日常。
有饅頭在手,就覺生命是可以延續的。
他一邊吃著,一邊道:“弟兄們,將這人的服了,扔大街上去!”
說著,那些個皇城司衛便出了笑容,像足了街頭猥瑣大叔。
“不要!你們不要過來!我這裡有錢,我可以給你們,你們放過我!”
“你這錢,老子可不敢拿。”
“老子問你,是誰讓你造謠誣陷嶽將的?”
見劉氏沉默,何禮明道:“不說現在就了你的服,扔大街上!”
劉氏還是沉默。
“手!”
一個皇城司衛上來,便將劉氏最外麵的服給了下來,劉氏大驚,淒慘地出來:“我說!我說!”
“我也不知道對方是誰,那日我去城南的李錦記去買胭脂的路上,遇到了一個年輕人,他給了我一筆錢,讓我跟彆人說是嶽飛拋棄了我!”
“那年輕人長什麼樣?”
“那年輕人遮著麵,我也看不清楚,但知道他著名貴,是城西馬記布行的綢羅緞。”
“這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對名貴的衫都略知一二。”
何禮明不啞然,這人份地位不高,也無甚錢財,卻有一顆對名流熱切嚮往的心。
何禮明也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了。
那馬記布行在東京城是出了名的,裡麵的衫隨便一件便要二十幾貫,普通人不吃不喝兩年,才能夠買一件。
但這東京城有錢人多,去那裡買衫的多了去,要查就真的不好查了。
不過,至證明瞭一點。
的確是有人在背後,蓄意陷害嶽飛。
第二天,大宋邸報的頭條就是關於嶽飛和前妻劉氏的事。
人們一看,原來這劉氏早就改嫁了,並且本人親自出口承認了。
不過,這個世界上任何一件事都不是絕對的。
例如,即便是大宋邸報做了澄清,依然有一部分人堅信嶽飛始終棄,有一部分人則相信真相如此。
爭議從來都是存在的,即便為皇帝,也無法阻止。
畢竟,有些人從來不關注真相。
好在目前對嶽飛的不利言論也慢慢消下去,至不會大到對他以後的政治前途有致命影響。
在宋代,婚姻關係是到律法保護的。
夫君不可無辜隨意休妻,大臣的家事,鬨不好就會影響仕途。
類似的事,在真宗朝就發生過。
兩個宰相爭娶一個寡婦,被雙雙罷。
向敏中罷為戶部侍郎,張齊賢則責授太常卿、分司西京。
自那以後,宋朝的大臣,對家事的理,是非常謹慎的。
顯然,現在是有人趁著嶽飛被監察院查之際,再加一把火。
一天後,何禮明向皇帝上表了一份調查彙報,彙報中將整件事的經過描述了一遍。
趙桓陷思考。
是誰要在這個時候,再給嶽飛一刀呢?
戰區某些人?
冇必要,嶽飛還冇有威脅到,讓他們在這個時候捅一刀的地步。
他們對嶽飛的態度,頂多是嫉妒,樂於看著嶽飛被貶。
便在大宋的宗室們各自開始謀劃自己的未來的時候。
嶽飛的命運也在這一年發生了改變。
這一日,監察院對外公佈了最終結果。
嶽飛因私調軍隊之罪,被革神武軍廂軍指揮使一職,取消將頭銜,被貶到河套路邊塞,了一個小都頭。
與嶽飛一起被貶的還有嶽飛曾經的部將,楊再興、王貴、張憲、徐慶等人,全部被革職,一同貶到了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