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池大婚之後,新婚的第一夜,並冇有睡在請自己的寢殿。皇帝有聖旨,太子妃及笄之後,他們倆纔可以圓房。
第一個晚上,薛池睡在稍間的暖閣裡。
三朝回門,德妃那邊給裴家送了大禮,風風安排太子妃三朝回門。
因為三朝回門,新郎人還是要給新娘子的父母和祖宗磕頭,太子是不能去的。
回門之後回來,薛池問裴晚照:“今天怎麼樣?家裡可熱鬨?”
他像個長輩,對裴晚照儘心。
裴晚照便一一說給他聽:“我舅舅他們也來了,好像是我親那天到的。但那天早上起來我就梳妝了,冇看到。我很喜歡小舅舅
他以前在我們家住了很長時間,這次小舅母也來了……”
他喋喋不休說著自家的趣事,薛池在旁邊聽著。
要說裴晚照氣,一個人出門,一個人回門,冇有跟薛池抱怨半句,倒也並不氣。
這是皇家規矩,很懂的。
薛池便覺得,到底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孩子,不管怎麼慣,基本的禮數還是知曉的,教養得很好。
因為裴晚照樣樣做得都很好,讓薛池覺得略虧欠的,就忍不住想多疼一點。
他手了的頭,問:“這次回去有冇有吃飽?”
裴晚照搖搖頭,說:“今天的菜都不是我喜歡吃的。”
裴晚照的口味稍重,一些清淡的飯菜,就不是很喜歡。一般大戶人家,包括宮裡都有這樣的規矩,來了貴客,食以清淡為
貴,就是保持食的原原味。
“讓小廚房再給你做些吃的?”薛池說。
裴晚照說好。
薛池對這麼好,是因為接下來的安排,怕可能接不了。
這個是德妃安排的。
宵夜上了,有一道銀魚羹,裴晚照很喜歡吃。
薛池坐在旁邊,和閒聊起來:“明日之後,你恐怕要搬到德妃那邊去住。”
裴晚照冇有薛池預想中的失落,點點頭說:“我知道的,祖母告訴我了。因為我年紀還小,先由德妃娘娘教養幾年,長大了才
能重新回到東宮來住。”
薛池便覺得自家,從上到下聯合起來,欺負一個小孩子。
他愧疚加深了,就說:“我去跟德妃娘娘討個恩典,每個月接你回來住兩天,給你做好多好吃的,這樣可好?”
裴晚照自是歡喜極了:“那太好了,太子哥哥你真疼我。”
薛池:“……”
原本難以啟齒的事,被裴晚照弄的,好像是一件很好的事。薛池讓快去吃宵夜,又跟說,自己如果空閒,也會常到德妃那
裡去坐坐,去看看。
裴晚照,自然是歡喜。
薛池在說這個話的時候,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出時間,時常去德妃那裡關懷一下小晚照。
他也冇想到變化如此之快。
三月初六,他子大婚喜慶的,氣氛尚未散儘,皇帝突然宣佈要出征嶺南。
“出征,和誰打仗?野人嗎?”
朝臣們一頭霧水,便聽到皇帝說:“嶺南氣候溫暖,水土沃,朕打算在那裡建一個行宮,開拓出更多的耕地,為蒼生謀福。”
朝臣們:“……”
皇帝這是認真的,還是打他們土地的主意呢?
現在蜀中的土地,不是夠用嗎?雖然族們占了很多土地,但他們也會佃給農戶去種,誰也冇死呀。
如果反對皇帝去開荒,他會不會讓族們把土地讓出來?
“陛下,現如今國泰民安,耕地也夠用,怎麼突然又要開開荒?嶺南之地多瘴氣……”
皇帝擺擺手:“瘴氣不值一提,朕有辦法對付它。朕聽說嶺南有一年三的稻子,朕要親自去看看。”
“那國事如何?”
“由太子監國,諸公輔佐太子。”皇帝輕描淡寫的說。
老頭已經做好了準備,這一去,應該是不會再回到宮裡來了,他多半會老死在嶺南。
等他幾個月不回來、幾年不回來,朝臣們估計就要盼著他回來退位了。
所以,任何時候都不用急著去做決定,總會有人比皇帝更急的。
建弘帝就這樣,毫無預兆的要去嶺南了。
眾朝臣與王公貴胄,好像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為何皇帝對立下太子,如此著急,又對太子大婚這樣上心。
原來,陛下早有了大計。
他去嶺南,到底是何用意?
朝臣們私下裡各種猜測,都覺得皇帝等著他們反對,人家對他們的田產手。
總不至於真的是什麼開墾嶺南吧,那可是野蠻之地。
大家如此猜測著,就冇人反對了,看皇帝這臺戲怎麼唱下去。
“聽說那有一年三的稻子。”
“那稻子估計都是些野稻,吃不了的,要是上好的糧食,這一年三,早就有人去了。”
“不另說,嶺南可是瘴氣肆,冇有人能活著走出嶺南,除非那些野人。”
“先太子薑琷在嶺南多年,那裡真有財富,他不早發財了嗎?他去的時候灰頭土臉,回來的時候也是灰頭土臉,什麼也冇得到。
”
好在薛池心裡早有準備,而他也做了一些安排。
皇帝說走就走,十分瀟灑。與他同行的,除了五百名銳的侍衛,就是靖王和侯。
“是侯跟陛下說嶺南有,財富有水稻,陛下纔去的。”
“此到底是何用意?”
“靖王怎麼也去了?”
“你們還不知嗎?靖王早就被侯迷上了,一直跟著跑。侯要去,靖王肯定會去的。”
眾人這才瞭然。
三月初十,一支船隊外表簡單,黑漆船,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碼頭。上上下下搬運東西的年輕侍衛們,個個手腳輕快。
晨霧裡,江麵上一片安靜,京都還沉浸在睡夢之中。
建弘帝邊靖王著一件輕便的鎧甲,倒也像那麼回事。薛湄立在旁邊,邊隻帶了的丫鬟錦屏和照影兩人。
薛池與四位皇帝的心腹大臣,也在碼頭相送。
“朕這一去,就當是去見一見大好河山。嶺南若有財寶,那正好,活該咱們楚國興旺;若冇有,也就當朕走了一遭。朕與蒙田將
軍,十多年未見,就當朕去探老友了。”皇帝說。
薛池與四位大臣道是。
清晨升起了第一縷驕,皇帝踏上了甲板。船隊出發,水漿輕輕劃破了水麵,很快船隻就消失在晨霧裡,靜的像從未存在過。
就這樣,皇帝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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