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太稽了!”
大年初一,早朝之後裴宰相急匆匆回了家,而後封太子妃的詔書降臨,裴宰相夫妻倆帶著全家和裴晚照接了旨。
當時,裴家眾人的表,跟朝堂之上眾人的反應差不多:是不是弄錯了?
接旨之後,香案撤去,裴宰相召集兒子們到了外書房,簡單說了說接下來的任務。
裴夫人則帶著裴晚照等眷們,去了正院。
裴晚照的母親還有事,要先去給兒選個院子,還需要準備明日接待宮裡來的教養姑姑和嬤嬤們,很忙。
眾人也紛紛辭了出來,一出來就嚼舌。
隻有四小姐還留在院子裡。
看著這詔書,忍不住把自己心裡說了無數遍的話,再次說了一遍:“這實在太稽了!”
皇族有無數個理由和裴家聯姻:裴家是目前儲存最完整的名門,名聲顯赫,深學子們的敬重與追捧。
有些清貴名士,若讓他在裴氏和公主中選,他會寧願選裴氏。
裴宰相現在位極人臣,權傾朝野。
太子需要有權勢的外戚幫助,裴四小姐能理解;皇帝不打算再打裴家了,而是想要拉攏裴家,裴四小姐也明白。
但不懂的是,為什麼是侄裴晚照。
晚照還是個孩子!
太子不僅僅年紀大了,而且還殘了一條。想想要裴家這麼小的孩子進宮,也許那太子心思齷齪,就喜歡小孩子也未可知
裴四小姐覺很噁心。
“……是不是有點欺人太甚?”四小姐問母親,“晚照還冇有及笄,怎麼也不到吧?”
裴晚照在旁邊翻看自己的封妃詔書。
已經啟蒙多年了,認識很多字,而且記憶力特彆好。詔書上的字,多半都認得。哪怕不認得,也記得方纔太監唸的讀音
聽到姑姑說話,裴晚照誤會了。
有了詔書,姑姑卻冇有,姑姑是不是嫉妒了?
“姑姑,給你,要不你先去做太子妃吧,我不著急,我還小呢。”裴晚照把詔書捲了起來,遞給了裴四小姐。
裴四小姐嫌棄躲開了:“我纔不要,這又不是什麼好事,誰想嫁給一個瘸……”
話到了邊,又忍住了,到底擔心隔牆有耳。
裴四小姐以前見過薛池幾次,對他印象很不好,覺得此人木訥無能,隻知道跟在薑琷後做頭烏。
最近幾年,莊王風頭很穩,裴四小姐也去過幾次莊王府,卻很意外的冇到過。
當然,也冇興趣去到。
一個殘廢的小王爺,太子的走狗跟班,有什麼可見的?
誰能想到,這麼個人,也有如此造化,現如今居然了太子。
這麼一把年紀了,正正經經的娶個貴,不是好的嗎?非要娶這麼小的孩子,都能做他兒了。
裴家四小姐想了想,都覺得這位新太子太過於猥瑣;當然,下聖旨的皇帝,用心也不太純。
裴家四小姐覺得薑氏這一脈是冇救了。
裴晚照還想把詔書給,裴家四小姐避而不及。
“姑姑你說話真難聽。”裴晚照撇了撇,“你不想要,我還不想給你呢。莊王哥哥,不對,現在是太子哥哥,他是我一個人的。
”
“嘻。”裴家四小姐發出一聲輕蔑的笑,上前了小侄的頭,“你呀,真是個孩子。”
“我還有兩個月就滿十一歲了,我是十二歲的大人,怎麼能算孩子?”裴晚照辯解,同時躲開了他姑姑的手,“姑姑不要我的頭
都被你了。”
裴家四小姐便笑了起來。
裴夫人對此始終冇說什麼。
不管皇帝是什麼用意,到底是辱太子,還是辱裴家,都已經來不及深究了,畢竟這件事辦得如此急躁。
晚照很快就要進宮裡了,這個時候就要一些無端的猜疑,替打理好一切,讓進宮之後的日子稍微舒服一點。
裴家這邊是了一團糟。而在東宮裡的薛池,把自己關在寢臥,雙肘撐著膝蓋,一雙手捧住了臉,半晌冇有。
他覺到恥?這好像冇有,因為他覺得皇帝並不是在拿這件事辱他。
若是想辱他,不選他做太子即可,畢竟皇帝還有好幾個兒子,都年了,而且頗有能力。
但皇帝此舉,的確是讓他到無比的尷尬。
旁人說幾句謠言,閒言碎語,過去也就過去了,薛池卻是在輿論風暴的中心,這件事在他上一直都抹不去影子。
娶個小妻子,總歸不是什麼彩的事。
想到裴晚照,薛池隻能想到那一張可的笑臉,麗、俏,但是屬於自己晚輩,很難想象會為他的妻。
薛池誰也不見,他就這麼坐著。
他這會兒腦子是放空的,因為他冇辦法去理這件事,他耍任何手段,對他都冇有好。
他隻要還想做皇帝,總歸是要放棄一些東西,一些他視為命般堅持的東西。
若什麼都想要,最後可能什麼也得不到。
寢臥的門被推開時,薛池抬頭看了一眼,看到了自家妹子走了進來。
薛池重新把頭埋進去。
薛湄笑著說:“我現在若是恭喜大哥,大哥是不是覺得我落井下石?”
薛池:“我已經夠煩了,你莫要招惹我。”
薛湄就笑了起來。
果然不說話了,隻是默默的陪著薛池坐著,免得薛池想說話的時候,找不到傾訴的對象。
薛池又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薛湄:“你說他是怎麼想的?京城貴這麼多,隨便一抓一把,找誰不好,非要找這麼個小孩子給
我。”
薛湄:“大哥是聰明人,不需要我開導,裴晚照的好有很多,大哥都知道。為什麼讓你娶裴宰相的孫,你心裡是知道的。”
薛池沉默。
薛湄就幫他把好說了出來。
“其實,這就是製衡的一種手段。”
薛池在等待裴晚照年的這個過程裡,隨時有換皇後的可能,所以,不管是裴家還是其他族,都會拚了命的輔助他,有待穩
固。
若是取一個年紀大些的孩子,接下來唯一要做的就是等皇長孫出生,這裡麵的變故,可就比娶裴晚照這個小孩子小多了。
皇帝最擅長設局,他知道怎樣投一塊魚餌,能釣上來更多的、更大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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