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承寫好了信,左思右想,仍是不太放心。
蕭明鈺跟他不算特彆,若是讓蕭明鈺去找賀方,賀方是否起疑?
賀方是個非常細緻的人,很多蛛馬跡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若說起賀方,他除了對蕭靖承忠心耿耿,就是對戚家的延平郡主很信任。
原因也很簡單,延平郡主戚思然是蕭靖承的表妹,自好學醫,曾在白崖鎮做過兩年軍醫,認識賀方。
從白崖鎮回來,戚思然在太醫院掛職,做了個司藥。
偶然會幫宮裡的貴人們瞧病。
大部分的時候,戚思然都是四遊走,拜訪名醫。
是四舅舅的孤,因為無父無母,戚家所有長輩都格外疼一些;就連蕭靖承的外祖父,也偏這個小孫。
蘭卿去世之後,戚太後甚至想讓蕭靖承娶戚思然。
隻是,蕭靖承對並無男私。
他還冇拒絕,戚思然先知曉了苗頭,拒絕了。
倒是賀方,一直慕。
當初在白崖鎮,賀方重傷,就是戚思然照顧了他兩個月。
賀方隻信任蕭靖承和戚思然——一個忠,一個是。
“你彆找蕭明鈺做引薦,你去找延平郡主,就是戚家的四小姐。”蕭靖承道,“跟賀方更。”
“直接去戚家嗎?”
“對。”蕭靖承道。
戚家是太後的孃家,封了侯爵,跟永寧侯府一樣。但地位,就是永寧侯府遠遠不及的。
“我一小小縣主,不知道有冇有資格進戚家大門。”薛湄嘀咕。
蕭靖承:“外祖家人人和善,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門第,你放心去敲門,不會有人為難你。”
薛湄看了眼他:“你好像對你外祖家很親近?”
“是。我打小不喜宮廷,時常外出,不是在家,就是在外祖家。”蕭靖承道,“有段時間,父皇說讓我見識一些人間俗事,特準
我到外祖家小住了半年。”
薛湄:“……”
接過了信紙。
薛湄帶了筆和紙墨進空間,蕭靖承寫一手好字,個個遒勁有力,看得出小時候下過苦功夫練字。
薛湄倒是真冇想到,還以為他從小就不怎麼讀書,隻顧學武。
“字寫得不錯。”薛湄道。
“我外祖父法一絕,頗有些名氣。我隻學得皮。”蕭靖承道。
薛湄笑了笑。
收起了信,抱起了貓,就要出空間了。
蕭靖承又喊住了。
他對薛湄道:“我想吃魚,彆天讓我吃牛。”
薛湄挑了挑眉:“你還挑食?”
蕭靖承:“……”
他好委屈,他做了個八個多月的貓,薛湄給他吃了八個月的牛和牛。
貓雖然冇什麼味覺,可他是人。
他又不會捉老鼠改善生活。
天吃一樣的食,任何人都要發瘋,他已經忍了很久了。
“行吧,你好難伺候!”薛湄道。
蕭靖承:“看在你養我的份上,我不撓你——你吃八個月牛,再來說我是否難伺候。”
薛湄哈哈笑起來。
突然有點疚了。
這個時候, 略有歎,對蕭靖承道:“還是做人好。寵再寵,到底製於人。隻有自己掙來的東西,吃著才香。我儘可
能想想辦法,看看能否把你弄回去。”
蕭靖承:“明鈺府上有個士,他去找他師父。原本該回來了,結果至今冇訊息。我皇兄問了幾次,明鈺說船隻該到了。
若他請回來的師父,真的法高超,我很有可能就回去了。我不是自己離魂的,是薩滿詛咒了我。”
薛湄:“我也聽說過,古代的士和薩滿都厲害。”
蕭靖承:“要提防這些人。”
薛湄嗯了聲,這纔出了空間。
這天之後,薛湄時常變著法兒給蕭靖承做貓食,不再用牛打發他。
會用、驢、鹿、魚,加上一點蔬菜,有時候也放點米,一點點而已,貓不能吃太過穀。
蕭靖承吃得很開心,每次吃飯就咕嚕嚕躺在薛湄手邊,表示他很舒服。
這是後話。
薛湄拿到了他的親筆信,更梳洗,懷裡抱著的貓,去了趟戚家。
戚氏被封定北侯,宅子就在瑞王府對麵,兩府大門是麵對麵的。
瑞王府大門閉,肅靜,院牆高大卻無辦法裝飾。
而定北侯府戚家,則是另一種景。
戚家的外牆上,爬滿了爬山虎,寒冬臘月也有點昂然生機,出主人家的謙和。
門上小廝,言語禮貌,不像薛家大門上的小廝那樣盛氣淩人。
“我想見見延平郡主。”薛湄遞上了名帖,“我是永寧侯府的縣主。”
小廝接了過來。
“縣主,請門房坐,喝杯茶。”小廝道。
外麵北風颳得,簌簌往都鬥篷裡吹,能把人凍個激靈。
薛湄道謝。
戚家的門房裡,已經坐滿了人,都是來訪的。
有男子,亦有婦人。
薛湄都不認識,小廝請坐再靠近門口的椅子上,端了杯熱茶給,就進去通稟了。
時不時有小廝進來。
訪客有的被請進去,有的被請離開;有人走,又有人進來,絡繹不絕,很是熱鬨。
薛湄冇有喝茶,將貓放在膝蓋上,雙手在貓的肚皮上取暖。
貓則打量四周。
片刻,小廝回來了,對薛湄道:“縣主,郡主請您進去。”
薛湄冇想到如此順利,當即站起。
小廝將領進了門,在大門口的壁影之後,有穿著寶藍衫的丫鬟,過來領路。
戚家的前院寬大,抄手遊廊一眼看不到頭似的,走了好半日才走到底,進了垂花門。
垂花門口,是穿蔥綠衫的丫鬟帶路。
分工非常明確。
這纔是古代真正有權有勢的大戶人家做派。
和戚家比起來,永寧侯真是個池淺王八多。
從垂花門到院,薛湄又經過了層層疊疊,繞過好幾假山,進了好幾個門,這纔到了一院落。
院落外麵種滿了翠竹,寒冬時節也鬱鬱蔥蔥。風過,竹枝搖搖晃晃,發出細細聲響,似波浪。
小院院牆不高,白牆壁,墨小門;門上有一牌匾,上書“杏林苑”。
看來,延平郡主果然很喜歡醫學。
“縣主,您請進。”丫鬟道。
敲了敲院門,院的丫鬟出來迎接。
薛湄覺自己過五關斬六將,好不容易見到了延平郡主,像是打了一場勝仗似的。
延平郡主本人,倒是冇有太出乎薛湄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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