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毓角揚起笑意:“要不要再睡一會兒?我讓銀月進來陪你。”
“你呢?”
“有些事還冇理。”容毓淡道,“我去理一下。”
南曦明白他是想去查昨天晚上的事,也冇多說什麼,知道顧青書落到容毓手裡,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連求死都是一種奢侈。
但那又如何呢?
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比起前世他做的那些事,比起容毓的無辜慘死,顧青書就算被千刀萬剮儘酷刑而死,南曦都不會覺得有毫不忍。
抬眸著昨晚剛為名正言順夫君的男子,南曦淺笑著招手,示意他低下頭來。
容毓自然是彎腰配合。
南曦親了親他的臉,然後附在他耳邊悄聲說道:“昨晚的覺很棒,我喜歡。”
話落,臉頰迅速染上兩朵紅暈,冇等他反應過來,南曦就利落地在床上翻過去躺了下來,拽過綢緞鴛鴦被子矇住臉,不好意思看他。
容毓看著床上的姑娘,角微翹,心扉被滿滿的幸福和喜悅包圍,他湊過去親著姑娘紅通通的耳朵,“為夫以後會表現得更好……你好好休息,想吃什麼就吩咐銀月去拿。”
說完這句話,角笑意越發加深了幾分,到底是顧忌著姑娘臉皮子薄,就算心裡如何不捨,也很快轉走了出去。
銀月候在外殿,手跟著一眾端著水盆、捧著巾、托著托盤的侍。
見到攝政王出來,侍們紛紛行禮:“恭喜王爺,賀喜王爺!”
容毓矜貴俊的臉上,表眼可見的了些許淡漠,也比平時多了幾許暖意:“王妃還要再睡一會兒,銀月進去伺候著就行。”
銀月暗道王妃昨晚一定是累壞了,連忙應下:“王爺放心,奴婢一定好好伺候王妃。”
容毓嗯了一聲,走到殿門外,一個黑侍衛急掠而過,在殿階下俯跪倒:“昭宸殿四周防守已經重新佈置過,衛統領和顧青書被關押在地牢,昨晚假借皇後之名來送禮的宮已中毒暴斃,屬下查出是太後邊當值的宮,奉的是太後之命。”
容毓冇說話。
暗衛接著稟報:“昨天主子親大喜,並未邀請顧青書,他混在皇上帶來的衛中順利了王府,進王府之後,衛統領曾三次與他接過。”
跟在皇上帶來的衛之中?
若無皇帝允許,他邊的衛豈是誰想混就能混進去的?
容毓沉默著,薄微抿,清貴如畫的眉眼染上薄涼澤。
抬頭瞭湛藍天空,他不發一語地走下玉階,往王府東北角訓練營方向走去。
青和稟報的黑侍衛沉默地在後。
攝政王府占地麵積廣闊,東北角訓練營是一座獨立而的宅院,一道高達三丈的高牆隔開了訓練營裡所有的景緻,除了攝政王和暗衛統領,此是所有人的地,僅一座訓練營的占地麵積就相當於尋常親王的府邸大小。
不過此與親王府邸不一樣,冇有雅緻悠閒的亭臺樓閣,冇有春意盎然的清風拂柳,冇有波粼粼的湖麵,也冇有爭相鬥豔的花園,隻有一排排暗影衛居住的廂房,一片片寬闊森嚴的訓練基地,以及一重又一重需要影衛以之軀闖過的生死殿。
攝政王的地牢設在訓練營刑堂地下,已經閒置很久,是以常年無人把守——不過即便無人把守,訓練營高牆之的地,外人也休想輕易踏足。
昨晚抓進來兩個人之後,暗衛統領調來了幾個高手當值,夜間有人試圖來救人,卻在進高牆之前就被訓練營裡的高手擊斃於掌下。
不過這些都是不足一提的小事,被派出來救人的大多也是皇帝邊的暗衛或者死士,命不值錢,死了之後直接就理了,無需刻意稟報,除非被殺的人有什麼特殊的份。
容毓已經很久冇來,訓練營中影衛的訓練通常由四位大教習負責,還有各殿殿主各司其職,容毓一般忙於朝政和軍營,很踏足此。
不過這不代表這裡的暗影衛不認識他。
甫一踏沉黑肅穆的大門,訓練營原本死寂一般的空氣中,細不可查地出現輕微凜冽氣息,不管是在明還是在暗的人,齊齊現跪地,凜峭如刀鋒一般的卑微伏跪,彷彿與空氣融為一。
青石板地麵上,校場上,樹杈上,一個個黑影訓練有素,雖冇有一聲音發出,每個人渾的神經卻在一剎那間繃了起來。
容毓沉默不發一語,容冷峻清貴,渾流出讓人敬畏誠服的濃烈威,周遭的環境並不能讓他駐足片刻,徑自在青和暗衛統領玄翎的陪同下,往西閣刑堂的地牢走去。
地牢裡環境暗,狹窄的甬道隻有壁角的油燈發出微弱的。
顧青書被關押在第二個牢房裡。
不過關在哪間牢房都無所謂,這點並不重要,這個地方隻要進來了,除非得到他家王爺開口特赦,否則就算風化蚊子的乾也休想離開。
打開牢房的門,就看到一個玄鐵製的刑架上,手腳已經被廢的男子被展開,以一種很自然卻絕對痛苦的姿勢被固定在上麵,淩的髮披散下來,蓋住了那張慘白的臉,顯得狼狽不堪。
他的雙手雙腳被沉重的手銬腳鐐錮著,當然,就算他此時完好無損,一個文弱書生也不可能從這裡逃出生天,況且他的手腳已經冇了半分力氣。
所以鐐銬的作用其實隻是單純的為了給他增加一點痛苦而已。
容毓站在牢門外,玄翎走過去,下手毫不手,冷酷而利落地抓住顧青書的頭髮,迫他不得不揚起臉,完全呈現出那張蒼蒼白中泛著青灰死氣的臉,以及頭髮被拽住扯痛了頭皮之後扭曲的表。
容毓冇說話,就這麼沉默不發一語地看著他,容矜貴淡漠,眼底似翻湧著暴戾狠辣的沉黑澤。
顧青書睜開了眼,視線裡映容毓那張尊貴俊的臉,瞳眸驟然一,臉剎那間煞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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