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珠翠吃過甜的藥丸子後,主仆二人便開始打包行李。
幾天前們搬來慈寧宮時,本就是倉促為之,隻是人過來了而已。
後來珠翠回去了幾趟,也隻拿了幾換洗裳過來,其他事都還留在芙蕖院裏呢。
如今要搬回去,也隻是多了一箱藥丸子和一摞書,簡便得很。
薑翎收拾著桌上的書,忽然想起來一個問題:“對了,那天讓你綁著的環佩,後來怎樣了?”
珠翠撇了撇道:“環佩是皇後娘娘送給郡主的人,誰敢讓委屈?那天您睡著後奴婢回去過一趟,芙蕖院的人早就給鬆綁了,奴婢去看時,正躺在耳房的床上,說被凍病了,把小宮們指使得團團轉,郡主您別擔心,過得好著呢。”
凍病了?
薑翎失笑,記得珠翠綁人的時候,明明是裹了床被子的。
這環佩約莫是覺得自己有靠山,底氣著呢,得罪了主子不跑路不說,也不過來慈寧宮這邊伺候著挽回主子的心,這是打量著別人不敢收拾呢?
薑翎可不會因環佩有靠山便心懷忌憚,反正這玉郡主已經背負了不惡名,再多一樁也無所謂。
再說,也是有靠山的人,到時候大不了靠山靠山,比比看誰的靠山更好了。
午膳後,薑翎都上床準備午休了,月秀才急匆匆趕回來。
一回來便跪在床前踏腳上,眼眶紅紅的,卻不言語。
薑翎瞅著覺得神不對,便安道:“是不是沒有藥鋪醫館肯收咱們的藥?不打,這藥丸味道這麽好,咱們留著當零吃也行的。”
不安還好,一安,月秀便再也忍不住,眼淚湧出眼眶,啪嗒啪嗒的滴在踏腳上。
薑翎坐不住了,起穿鞋,珠翠忙將紫貂絨鬥篷拿來給披上。
“姑姑你起來說話,就算藥丸子賣不出去也不是你的錯。”薑翎俯去扶月秀。
然而月秀就像發脾氣的小孩子似的,往下墜著不肯起,薑翎如今弱,月秀不配合,哪裏扶得。
看來是有別的事。
薑翎鬆開手,直起來,試探著問:“姑姑是在外麵被人欺負了?”
月秀抬起淚眼看了薑翎一眼:這樣玉雪可的囡囡,竟被人那樣詆毀!若是殿下和良娣仍在,囡囡原本應該是這大乾朝最為金尊玉貴的子,如今卻……
又悲又痛又委屈,不由雙手捂臉痛哭起來,斷斷續續地道:“他們太欺負人了……”
薑翎被月秀哭得一頭霧水,又不知該如何安,隻得接過珠翠遞來的手帕,給眼淚。
月秀哭了一氣後總算緩過來了,麵愁容道:“奴婢失態了,郡主見諒。”
“無妨,姑姑是不是被人欺負了?是誰?待我恢複了,定會為你討回公道。”薑翎肅容道。
這可不是一句空話,待功力恢複,想為自己人討回公道不要太簡單。
月秀搖頭哽咽:“沒有人欺負奴婢,奴婢隻是聽到一些不好的傳言,心裏覺得委屈,一時沒忍住。”
傳言?薑翎若有所思。
“是關於我的不好傳言吧?”
月秀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薑翎落實了猜測,反而鬆了口氣,隻要不是月秀姑姑被人欺負了、不是藥劑賣不出去,那就好。
至於不好的傳言,whocares,虱子多了不怕咬,債多了不愁,關於的不好傳言每天都有一大把,早已不是什麽新鮮事了。
又不是靠好名聲過日子的!
不過也好奇,到底又出了什麽新版本的傳言,把月秀姑姑哭淚人了。
“姑姑你就直接說吧,我撐得住,這兩年關於我的傳言,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小意思。”
月秀心想:也是,自打進宮以來,囡囡什麽大場麵沒見過?的詆毀還嗎?
於是,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後語帶憤懣地道:“外麵都在傳,文謙公子曾有一日當眾放言,就算世上人都死了,他也不會娶您為妻,讓您趁早死了這條心。還說,誰娶您這種心如蛇蠍、刻薄寡恩的子,誰就是別有用心的攀龍附之輩……”
薑翎聽得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臥槽!散布這種傳言的人可真是夠毒的啊,這是存心要讓徹底嫁不出去啊!
如果聽到這些傳言的人是原主薑玲,估著會被氣死。
但對於薑翎來說,這種不會造實質傷害的神攻擊,隻能算是雨罷了。
這小板還差二十多天才滿十三歲呢,結婚什麽的,還早得很。
就算要早婚,就算按這個時代的普遍結婚年齡來算,也還有四五年的時間,足夠把自己洗得比白蓮花還白了。
因此,不僅對傳言不以為意,倒還反過來安月秀:“這傳言水分很大,文謙公子那樣惜羽的人,不可能這樣說話。不過,空來風未必無因,想來這些話就算不全出自他口,也與他不了幹係,姑姑你且放寬心,這些謠言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說著話風一轉,問道:“姑姑這一趟出去,可有把我們的藥推銷出去?”
藥劑賣沒賣掉,才是薑翎比較關心的事。
月秀用手帕蘸幹眼淚,有些赧然地道:“奴婢笨,不太會說話,那些藥房醫館,十家倒有八家都不搭理奴婢,還有把奴婢轟出來的,肯聽奴婢把話說完的,加起來也就三四家,同意奴婢寄賣藥的,就仁康堂一家,奴婢慚愧。”
早上月秀從仁康堂出來後,又去了東城區其他街道的藥鋪醫館兜售藥,但結果如李掌櫃所言,就算有耐心聽說話的,在聽到的報價後也都失了興趣。
在薑翎看來,能有一家藥鋪同意寄售,便已經算很功了。
畢竟寄售這種來曆不明的藥,還是很擔風險的。
由衷地讚歎道:“姑姑切勿妄自菲薄,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本來以為不會有藥鋪肯寄售的,還想著多跑幾趟,混個臉,等我們的都調理好了,用事實告訴他們藥效,然後再爭取合作,沒想到你第一天就把事辦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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