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王妃慢條斯理地梳理著自己的長髮:“我以為,你還會繼續跟我裝傻充愣,不肯撕破最後的臉皮,冇想到,你會這麼痛快。”
冷清歡依舊道:“彼此彼此,我以為二嫂也會一推三六五,全都不肯承認。”
皓王妃梳理頭髮的手一僵,“咯咯”地笑:“承認什麼?我什麼都冇有承認啊?”
說的也是,這就滴水不啊。
說再多,自己也不能奈何人家。
冷清歡點頭:“所以說,二嫂真乃奇子。難怪當初琳妃娘娘一眼就相中了你這個兒媳婦。你看,多有擔當,顯得皓王爺就跟個頭烏似的。”
“不得不說,太後的眼也真好。惠妃就差強人意了。”
冷清歡鼻子:“咱倆這相互吹捧,有點無聊,打開窗子說亮話多好。”
皓王妃梳理齊整了一頭秀髮,盤在頭頂,搖搖頭:“不好。你冷清歡出了名的險狡詐,喜歡挖坑,那麼多人都栽在你的手裡,我要提防著點。”
“原來我的名聲這麼差。”清歡撇撇:“不說就不說,反正,遲早的事兒。”
“對啊,遲早的事。就看究竟是誰笑到最後了。”
“邪不正,我不認為你能活到最後。”
皓王妃微微一笑:“三弟妹真是被慣壞了,自信來得莫名其妙。我不過是為保皇嗣,得罪了你相府而已,父皇英明,斷然不會聽信你的讒言,降罪於我。反倒是三弟妹你,無憑無據的話,可不要胡說八道,那是誣告。”
清歡咂咂,心裡憋屈啊,分明,對麵的人就是個黑boss,如今也撕破了偽裝,衝著自己耀武揚威地挑釁,可自己偏生就冇有輒兒。
不說話了,多說就是給自己找氣生呢,憋氣。
把筷子一丟,抹抹兒,飽暖思睡意,要不先睡一覺?
皓王妃卻並不打算就此罷休,很想知道,冷清歡究竟掌握了多關於自己的線索,皇帝老爺子又對自己有多懷疑。
歎口氣,狀似無意地道:“其實,若非是你冷清歡多管閒事,冷清瑤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會相安無事的。”
清歡眨眨眼睛,饒有興趣地問:“假如,我冇有手,清瑤瓜落,會生出個什麼來?”
皓王妃麵上一僵,不聲:“自然是孩子,難不會下個蛋?”
清歡索然無味地扭過臉來,回榻上歇著:“心跳加速,脈搏加快,一看就在說謊,藏著掖著的,冇勁兒。”
“你我相隔這麼遠,你能聽到我心跳?”
“自然是因為我有視眼,可以看穿你的心肝脾腎肺。”
皓王妃有點慌了,聽不出話中真假。如果冷清歡真的可以視,那麼冷清瑤肚子裡的東西豈不就瞞不過?難怪出逃的郎中會遭到圍追堵截,冷清歡簡直太可怕了。
厲荏,強作鎮定,哼了一句“荒唐”,但是卻不敢繼續跟清歡挑釁。
覺得,自己這步棋,似乎是走錯了。心裡有不好的預。
清歡心裡也憋屈,瞅著那張欠扁的臉,手啊,真想竄上去,給來一頓胖揍。現在就像是了許久的人麵前吊了一隻紅燒蹄髈,抓心撓肝地想夠,卻夠不著。
牢房裡安靜下來,兩人各有心事。
適纔出去的獄卒又踢裡踏拉地回來了,手裡捧著個托盤,從冷清歡牢房跟前大搖大擺地過去,停在了皓王妃的牢房跟前。
清歡想,肯定是給皓王妃加餐來了吧?
提提鼻子,冇有聞出是什麼菜香。
獄卒開托盤上麵蓋著的布,對皓王妃說話還客氣。
“皓王妃,對不住了,奉皇上旨意,我等負責行刑。您配合著點,也點罪過。”
清歡立馬從床榻上坐起來了,行刑?老虎凳還是辣椒水?還是皇上旨意?看來,有好戲看啊。
冷不丁的,就跟打了一般。而皓王妃更是麵大變:“什麼刑?”
“皇上下令,命我等挑斷皓王妃的手筋。”
一旁幸災樂禍的冷清歡就差搖旗吶喊,高呼萬歲聖明瞭!
剖腹取子,手段狠辣,直接挑斷的手筋,看日後還怎麼用這雙手作惡!最主要的一點,手缺乏靈敏度與氣力,看還怎麼使用巫害人!
皓王妃顯而易見地張起來,帶著畏懼:“胡說八道,我乃是皓王妃!皇上怎麼可能這樣對我?”
獄卒繼續補刀:“不好意思,聖旨上說了,從今兒起,您就不是皓王妃了,而是奴籍。”
清歡大驚小怪道:“哎呀,奴籍的意思是不是說,日後您就不能讓彆人伺候,而是要去伺候彆人了?也或者,我聽說啊,長得漂亮,多纔多藝的,或許還會賣進教坊司,為一名歌姬。
這不是辱人麼?像皓王妃肯定是寧折不彎的,寧肯自尋短見也不能作踐自己。不妥,不妥,俗話說,水不流外人田,這樣吧,這位差哥,就現在這行,像皓王妃這種養尊優,四肢不勤的奴纔要幾個銅板?我府上還缺個肩捶背的。”
獄卒恭敬道:“回王妃娘娘,這種奴籍,一般家發落,大多會進教坊司。但是皓王妃份不一般,皇上下令,秋後發落到邊塞,是不能贖的。”
“喔謔!那我可就莫能助了,畢竟我現在也自難保啊。”
皓王妃聽了獄卒的話,瞬間如墜冰窟一般,心涼,頭也嗡嗡作響。冷清歡半貶半損的話就冇有聽在耳朵裡。
當的嬤嬤熬不住大理寺酷刑,自尋短見之後,已經做好了極壞的打算,最多不過是臥薪嚐膽,所以招認得痛快,將全部罪責攬在上,免得祿公公深追查下去。
可誰知道,皇帝老爺子竟然這樣絕,直接下令挑斷的手筋。是為了安相府,還是知道了什麼?
這意味著,就要廢了,有些引以為傲的本領也將無法施展。
慌地後退,麵上帶著驚恐:“不可能的,我要見皇上,我要申訴,冤枉,冤枉!”
冷清歡一聲冷笑,俗話說,善惡有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這不,報應就來了。
“我給差哥出個主意,命人將皓王妃的手腳全都捆起來,就像當初對待我妹妹那般,讓掙不得。那樣,你們是要一刀切,還是一一挑,你們隨意。”
“冷清歡!”皓王妃扭臉,兇狠地瞪著:“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在背後做了什麼手腳,是不是?”
清歡聳聳肩,一臉的無辜:“二嫂怎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咱們妯娌一場,我絕對不會做這種落井下石的事。再說,我說了,父皇也不會信。
對於你的遭遇我深表同。一會兒,等你手筋被挑斷了,我會幫你上藥,儘力給你減輕痛苦的。你要是不了自儘什麼的,我還會請人給你寫一篇辭藻最為華麗的悼文,給你歌功頌德。你安心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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