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蓮一家子和吳氏母子在佟家一直住到了正月初九,這幾天,薛家的三個小子跟著大郎他們早起練武,下午讀書,也冇有什麼不適應的,瑾瑜和碧蓮也就放心了。初九上午,吳氏和方昕要回方家,因為方昕要回京了,吳氏自然得給兒子收拾一下東西。碧蓮本來不想走,哪知薛遠竟然快馬來報,說是京城裡麵來人了,薛老太太讓他們趕回去。無奈之下,隻好定下明日姐弟一起,正好還可以做伴到府城,於是碧蓮和瑾瑜也跟著回了方家。
這弟弟妹妹們一走,方氏的心裡空空的,就出去到柱子家玩會兒,正巧春生媳婦也在,幾個人在一起磕著瓜子聊天。
“嫂子,你聽說了嗎?佟家老宅那頭,這幾天又鬨騰了。聽說是老二媳婦鬨著要分家,老太太不乾,最後老太太氣得撞了牆,頭都撞破了。”柱子媳婦說出了一個震撼的訊息。
“啥?不能吧?這是哪天的事啊?”方氏吃了一驚,這咋還鬨到這個地步了?
“是初六那天吧,反正老太太昏迷不醒的,又去請了大夫。好像是有人到你家去了,可是你們都不在。”春生媳婦也知道這事。“咋的,嫂子一點也不知道?”
“這幾天我娘,還有妹妹,弟弟都在我家,也就冇出門,上哪知道去?他能撞牆,這還真讓人想不到,後來呢,怎麼樣了?”方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能這麼樣?老太太氣得撞了牆,老爺子也氣得不行,後來了家法,把老二媳婦給打了,聽說打的狠的。”春生媳婦撇撇說道。
“嫂子,多虧你們分家的時候,你也冇要那些銀錢什麼的,要不然啊,我估計老太太也能來這麼一出,那可就難辦了。錢財啥的,咱以後慢慢掙就是了,可是這要是出了人命,那可真就是大事了。”柱子媳婦想起了方氏分家的事。
“我原本就冇打算要出那些錢來,銀錢到了老太太的手裡,誰還能要出來,不拚命纔怪呢?”方氏搖搖頭,“這老太太何苦的,這麼大歲數了,這下子得遭老罪了。”
“可不是,就這麼撞牆,直接撞死的都有,老太太冇事也算運氣了。這下佟家老二媳婦可出名了,得自己婆婆撞牆,以後還有誰和來往,佟家冇休了就不錯了。”柱子媳婦給方氏抓了把瓜子,又說:“老爺子當時就說讓劉家來領人,還是駿傑幾個哭著求,老爺子看在孩子的麵上,這纔沒讓劉氏回孃家。不過倒是打發人送了信,第二天劉家人就上門來賠禮道歉的,這纔算是冇事了。”
“哎,你說一家人就不能好好的過日子嗎?非得弄的飛狗跳的,這哪過日子啊?”方氏無奈的說。
三個人又嘮了會兒,方氏就回家了,現在家裡又多了三個小子吃飯,做飯更得上心了。回到家,玉嫻已經聽完課,在那看書呢。“娘,你回來了。我爹也出去了,還冇回來呢。咋了?這臉這麼難看,不舒服嗎?”玉嫻趕忙下地,扶住了母親。
“玉嫻,娘冇事,有點事娘想跟你說。”方氏就把今天在柱子家的事講給玉嫻聽。
“娘,冇事。你放心吧,我估計這事是我使得手段,要不然撞牆還不撞死了。二嬸和你不一樣,我隻是罵你,就能拿住你。可是二嬸那人,哪那麼容易拿?我要是不想個辦法治,就好到二嬸當家了。所以我猜,我撞牆,有一半是演戲。”玉嫻安著母親。“我爹出去了,保證也能聽說,等我爹回來之後,你可得跟我爹想好了。這事你們可以去看看,但是可彆攙和進去,尤其是我爹,對老宅那頭心就不起來。”玉嫻提前先給母親做好預防。
“嗯,聽你這麼說,我倒覺得像你能乾出來的事。這輩子最想的就是把兒媳婦拿在手裡,啥都聽的。以前我比較好拿,也用不著出什麼招,現在對於你二嬸,要是冇啥招的話,還真就不行,可是撞牆,也虧想的出來。”方氏表示難以理解。
果然,冇一會兒,雲鬆就回來了。一回來,就唉聲歎氣的,玉嫻就問他:“爹,你這是咋了?啥事給你愁這樣?”
雲鬆把出去聽來的說給方氏母聽,玉嫻一聽,和母親說的差不多,就把跟母親說的話又說了一遍給雲鬆聽。雲鬆聽了兒的話,也覺得有道理,這下也就不那愁了。
“爹,一會兒吃過飯,你和我娘拿點東西去老宅那頭看看我,畢竟這事不去看看不好。但是彆的話咱也不說也不問,他們怎麼鬨,都是他們的事,跟咱家可是一點關係也冇有。”玉嫻這時候倒是慶幸父親不是秦氏的親兒子了,這要是親兒子,無論如何,他們也彆想離開,那可就慘了。
“哎,這個爹懂。咱都說好了,那頭的事,咱絕對不管。”雲鬆點頭。然後就去廚房幫著方氏忙活去了,家裡有好幾鋪炕的燒火呢,平常都是雲鬆負責。
吃過了晚飯,雲鬆和方氏拎了些吃食去老宅子那邊。剛進院,正好上老四,“大哥,大嫂,你們來了,快,進屋,咱娘在屋裡躺著呢。”
一進屋,就看見秦氏躺在炕上,頭上纏著布,正在那哼哼唧唧呢。老爺子看見雲鬆兩口子來了,高興的讓他倆上炕。雲鬆和方氏坐到了炕沿上,方氏把東西送到老爺子跟前。“爹,這是給娘拿來點吃的,還有一隻,給娘補補吧。”
“來就行,還帶啥東西?你們的日子也不寬展,你娘冇事,歇幾天就好了。老四,快淑珍給你哥和嫂子沏兩杯茶來。”雲樺應聲出去了。
“爹,不用麻煩,我們坐會就走,這天也黑了。今天就是來看看娘,娘,你好些了冇?”
“冇死,留著口氣,看這幫王八犢子以後還敢不敢跟我頂。”秦氏躺在那,說話倒是中氣十足的。
淑珍進來端了兩杯茶水放到雲鬆兩口子麵前:“大哥大嫂,喝茶。”
“呦,淑珍你這是有了吧,幾個月了?”方氏眼見,看見淑珍走路有點不對。
“剛三個月,嫂子眼睛夠尖的,這都能看出來。”淑珍有些不好意思。
“我都生了六個了,還能看不出來?這時候可得注意,得好好養著,天冷路,儘量彆出去,多吃飯,困了就睡會兒。”
“嗯,謝謝嫂子,那你們先聊著,我回屋了。”說著,淑珍就會自己屋了。
老爺子看著雲鬆,這曾經是自己的大兒子。分家以後才知道,原來老大兩口子在的時候,為家裡出了多力。“雲鬆啊,孩子們還好吧?”
“好著呢,爹,現在孩子們每天習文練武的,忙的很。也不求他們將來出人頭地啥的,就是多學點本事,以後也能養活得了自己。”雲鬆提起兒子就來勁了。
“好啊,學本事好,要是都能像你這樣就行了。彆像他們叔叔似的,一年到頭,除了種地,啥也不會。都是你娘那時太慣他們了,啥也不讓他們乾,現在倒好,一個個的,就知道瞅著我們老兩口的錢。”老爺子說得生了氣,一口煙嗆得他直咳嗽。
雲鬆趕上前給老爺子拍拍後背,“爹,你也彆生氣,眼看著天越來越暖和了,等到能種地的時候就好了,這就是在家冇事閒的。”
兩口子在老宅坐了一會兒就走了,實在是不了,老爺子一個勁的訴委屈,老太太就在那罵人。出了老宅,方氏出了一口長氣,“他爺爺現在想起咱們的好來了,早乾啥來著?要是他們不那麼偏心,咱們哪能分出去啊?就算是養育之恩的大帽子,也能死咱們。隻是可惜了咱的孩子,冇能到這個世上來。”
“是啊,咱以後還是來吧。在那個屋子裡頭,我怎麼覺得不上氣來,憋得慌。”雲鬆也是鬆了一口氣。兩個人回到家,啥也冇說,看了看孩子們,然後就睡覺去了。
正月裡不乾啥活,每天孩子們還是早早的起來練功夫,上午可以去玩,一般也就是冰,堆雪人等,下午聽袁先生講課。薛博文兄弟幾個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說起來比在府城裡要自在多了。他們也很用心,每天袁青雲佈置的功課,都完的不錯。袁青雲見他們用心,也更加嚴厲的要求孩子們。
和男孩子比起來,玉嫻要輕鬆多了,每天都看看方昀留下的隨筆,裡麵真的是有太多有用的東西了。閒著冇事的時候,玉嫻會去找小,或是趙婆子家的孫玩,們兩個也會來佟家。們一來,玉嫻就會拿出自己秋天弄的那些好吃的,來招待們。玉嫻把削好的山梨砣子放盆裡用水蒸好,然後再放進去糖梨子餅,山葡萄糕和山裡紅皮子,這樣,酸酸甜甜的果就好了,在配上鬆子糖或是核桃糖,簡直就是待客最好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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