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宮,明元帝看到孩子們,十分的歡喜,敘話一番之後,才問了太皇和首輔的況。
太皇回京之後,直接回了別院,沒有進宮,他還沒有去拜見,有一件事,他得先跟兒子通通氣,再有勇氣去跟太皇說。
所以,和孫子孫相聚片刻之後,他便對元卿淩道:“你帶著孩子們去給皇貴妃請安吧,朕與老五敘敘話。”
元卿淩正想要去見皇貴妃呢,聽得明元帝這麼吩咐,便牽著孩子們出去,臨到了門口,纔想起要行告退禮,忙地又轉拜下。
好在明元帝也沒留意,心頭隻斟酌著怎麼跟老五說這話。
元卿淩帶著孩子走了之後,明元帝便命穆如公公出去殿門口,說是要與太子兩人單獨說話。
宇皓心裡已經有數的,但是隻能裝作不知道,父皇是一個保守謹慎的人,有些事便在他的眼前,但是超出他所認知的範圍,他不會接,因此,不可能跟他說安親王去了現代,把他要退位的事說了。
明元帝看著他,道:“王江書,要在懷江下遊北江縣的地方築建一道堤壩,你覺得如何?”
宇皓問道:“北江縣哪個地方?”
“槐古廟鎮的江段。”
宇皓想了想,“兒臣認為,大可不必,王江怎麼會提出在那裡起建築堤壩?
槐古廟鎮地勢偏高,江床深且不出十裡便分流,實在沒有必要多此一舉,倒是木棉鎮地勢低,常年被水淹,那地方築建堤壩還行,但事實,木棉鎮那個地方可以在附近工挖河道引江水進來灌溉之用,這些小問題,兒臣認為不必著急一時。”
明元帝看著他,“你一次去懷江,也不過是匆匆幾天,怎瞭解得如此清楚?”
宇皓笑著道:“父皇,雖說是隻去幾天,但一天跑馬多裡路啊?
還看不過來嗎?”
“看得過來放在心且能分析得如此到位,實屬難得。”
明元帝本隻是試探,其實王江沒有書,不過是朝一些隻看輿圖便發表意見的臣子說的話。
這一言試探,便可知老五對這些事是否真放在了心,抑或隻為了做政績。
其實他本不想試探,隻是明天要去找太皇說此事,便想著以此作為開場白,先贊頌老五一番,才切正題。
他知道,退位一事一旦說出來之後,父皇必定是會震怒的。
明元帝看著他,正道:“有一件事,朕要和你先說一說,你隻管聽,不必辯駁。”
“是!”
宇皓眉目淡然,看著明元帝。
明元帝轉著拇指的玉扳指,川字眉頭地蹙起,可見說的話是極為的鄭重,他道:“如今戰事停,邊疆和,止,而朕這些年虛耗得厲害,子吃不消,朕有退位之念,若太皇也同意的話,三個月,朕會完全放權給你,然後宣旨退位,由你登基為帝。”
宇皓這個時候有些埋怨安親王把這件事提前告訴他,因為他如果不預先知道的話,現在聽到必定十分驚愕,甚至會跳起來。
可知道了,他實在沒辦法裝出驚愕的樣子來,隻能是這樣木木地看著父皇,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
可恰恰是這樣的反應,讓明元帝以為他震驚到不知所措了,他連忙道:“朕知道這事決定的如此倉促,著實會讓你一時半會難以接,你放心,朕不會馬讓你登基,會給你三個月的時間,朕也會把一切安排妥當,為你掃清障礙。”
宇皓聽了這幾句話,心裡頭既也復雜,父皇確實也是殫竭慮為他。
“父皇,您還這麼年輕,兒臣認為,您實在不必著急退位。”
宇皓道。
明元帝深深地看著他,眼底是充滿了驕傲的,“父皇不年輕了,這兩年已經漸漸力不從心,免得老年昏庸糊塗,如今退位是最合適不過,你放心,朕算退位了,也時常會與你見麵,朝之事,你若願意,可以跟朕說,你若不願意,朕也信你。”
他當皇帝十年餘,背後一直都有太皇,雖然他認為自己需要太皇,卻不認為老五還需要他,所以,當真的放權的話,他要完全地放下,纔是對老五最大的信任。
他說完,輕輕地拍了宇皓的肩膀,眼底有芒閃現,“朕對你充滿了信心,朕認為,你會帶著北唐進一個前所未有的鼎盛時期,繁華,昌盛,千秋萬代!”
宇皓鼻頭一酸,緩緩跪下,抬起頭,臉是鄭重而莊嚴之,“兒臣定不負父皇所,必定恪守己任,守住北唐的江山!”
明元帝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執著他的手,拉了他起來,“朕信!”
元卿淩去了皇貴妃,皇貴妃如今搬到了朧羽殿,是因為春日來,這裡相對不那麼的,適合嬰兒居住,但朧羽殿始終還是偏僻了些,好在,皇貴妃習慣了清靜。
婆媳兩人敘話,又有孩子在邊打打鬧鬧,對這位小姑姑,孩子們都十分的喜歡,卻也十分懂事,不會拿小姑姑跟妹妹好看,因為,小姑姑瘦弱得很,早產的孩子,底子總歸是差了些。
元卿淩看過小公主,小公主雖然瘦弱,但吃有勁,且哭聲氣是足夠的,好好養著,沒問題。
皇貴妃如今整個人都平和了,但依舊絕口不提明元帝,隻和元卿淩說孩子的事,說得高興,笑得眉目舒展,許久不曾見這麼縱一開心過,元卿淩也覺得很高興。
宇皓和明元帝說完話之後,也過來給皇貴妃請安,皇貴妃想說留他們用膳,但府有人等著聚餐,且紅葉估計一會兒也要過去,所以,他們謝絕了皇貴妃的邀請,告退出宮去了。
離宮的馬車,宇皓握住元卿淩的手,輕聲道:“父皇說了要退位的事。”
元卿淩有些意外,“這麼快說了?
我還以為父皇至要跟太皇先提,如此說來,他倒是堅決要這麼做了。”
其實元卿淩原先總覺得父皇未必會這麼快退,或能堅持個一年兩年的,這主要是因為如今眼看國一切漸了軌道,算不退位,他也以前省心多了。
且畢竟,放棄一個皇位,是要下很大決心的,能做到放棄皇位的人,世間真的很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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