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南王已經確定炎祖還不知道自己做得那些勾當,否則整個上京不會這麼平靜,自家府邸也不會安然無恙,但他終究還是有些惶恐,擔心炎祖隻是還沒審問出來,自己去了反而自投羅網咋辦?
所以他雖然到了聖宮附近,但是遲遲沒有過去,不斷在門口徘徊著、觀著。
「炎南王,您怎麼在這裡?」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炎南王嚇了一跳,猛地回頭一看,發現竟是崔琰。
「崔家主,你在這幹什麼?」炎南王反問。
來人確是崔琰。
昨晚眼見大仇得報,卻又被炎祖橫一腳,將肖瀟帶進了聖宮,名其曰除魔還要靠,兩人的仇將來再報就是。
崔琰當時答應了,回到家後左思右想,仍覺得不痛快,所以今天又來聖宮,打算找炎祖理論下,卻看到炎南王在這鬼鬼祟祟的。
崔琰也沒多想,嘆著氣說:「炎南王,昨晚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炎南王沉沉地道:「略有耳聞,怎麼?」
「那個肖瀟的,就是殺死我兒子的兇手。」崔琰嘆著氣說:「差一點點,我就殺死了,就差一點點啊!」
炎南王疑地說:「聖上不是把抓走了嗎,聖上會幫你報仇吧?」
崔琰滿懷悲憤地說:「聖上纔不會為我報仇!聖上說了,去南方除魔的事,還要靠陳冬和肖瀟——您知道了吧,肖瀟就是陳冬的朋友,也不知道這兩人吃了什麼神丹,年紀輕輕的,竟然一個比一個厲害,一個比一個級別高——我也理解聖上想要提攜後輩,想給年輕人更大的發展機會,可我是他的老兄弟啊,我兒子都被人殺死了……」
說到這裡,崔琰已經眼含熱淚:「我要去找聖上理論,必須讓肖瀟一命償一命!」
雖說陳冬是地球來的,肖瀟八也是地球來的,和崔琰有「同鄉」之誼,但一碼歸一碼,不能因為老鄉,他就不報殺子之仇了吧?
崔琰愈發憤慨,炎南王的心中卻是翻江倒海。
原來炎祖不是抓走肖瀟,而是救走肖瀟。
原來炎祖這麼重肖瀟,甚至不惜得罪自己的老兄弟!
自己還去落井下石,不是自如其辱麼?
「炎南王,您地位尊貴,可否和我一同去聖宮,協助我一起和聖上理論?」崔琰滿懷期待地問。
「這個……」炎南王麵猶疑:「我還指除魔軍幫我收復失地,現在不好得罪陳冬吧……」
「也是……」崔琰嘆了口氣,沖炎南王拱拱手:「那我就先去了。」
看著崔琰的背影,炎南王愈發憂心忡忡,也不知道該不該去聖宮,隻能繼續在門口徘徊著。
……
聖宮。
崔琰說到做到,真的去找炎祖理論了。
在某偏殿中,崔琰聲淚俱下,痛斥肖瀟的狠毒和囂張,希炎祖能夠秉公理、依法斷案,還說除魔軍要是沒了領頭的,他願意讓自己的兒子代為上陣,甚至自己親自上陣都行。
炎祖則還是老一套,說大家要堅守上京,除魔的事給各大門派,這裡是最後一塊陣地雲雲,堅決不讓崔琰傷害肖瀟。
一君一臣說著說著有些上火,崔琰眼眶含淚地說:「聖上,您真要傷了老兄弟的心麼?剛才我在聖宮門外,還遇見了炎南王,將這事一說,他也支援我死肖瀟……」
炎祖本來耐著子和崔琰辯論,說了一堆都有些睏倦了。
聽到「炎南王」三個字,瞬間從龍椅上跳了起來:「你說什麼?你見到了誰?」
崔琰有點被嚇到了:「什麼我見到了誰……」
「你剛才說,你在聖宮門口遇見了誰?」
「炎南王啊,他就在門口吶,似乎也想找您,但是半晌沒有進來……」
炎祖仔細詢問,確定炎南王是真的在門口,立刻進來一名侍衛頭領,命他將聖宮方圓數公裡都包圍起來,接著親自調了一群高手,打算去抓炎南王。
整個過程,崔琰都看在眼裡,麵不驚恐地說:「聖上,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先跟我一起去抓炎南王,回來再跟你說。」炎祖拍了拍崔琰的肩。
「好。」崔琰當然沒有二話。
二人當即出宮,率領一群高手直奔崔琰之前遇見炎南王的地方。
結果卻撲了個空,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我就是在這遇見他的……」崔琰麵肯定地說。
「還沒離開上京,給我搜!」炎祖咬牙切齒。
炎南王既然回來了,就絕不能讓他離開。
在炎祖的命令下,所有城門全都關閉,空中也有高手監視、防控。眾侍衛先是在聖宮四周展開搜尋,一無所獲後,又在整個上京展開搜尋,就連炎南王的府邸也沒放過,炎南王從南方帶來的一群心腹都被抓捕。
炎祖堅定的認為,即便炎南王發現異常、及時逃走,也不可能這麼快就離開上京!
隻要搜,一定能搜得出來。
肖瀟得知這一訊息,也在焦急地等待著。
……
搜捕連續進行了三天,整個上京幾乎都被翻過來了,依舊沒有炎南王的任何蹤跡。
審問炎南王的那些心腹,各種嚴刑拷打番上陣,終於得出「炎南王已和魔族勾搭在一起」的事實。
十年前,魔族復甦,在南方大肆活,攻佔了不城市和門派,作為炎南王大本營的金陵城首當其衝,早早就被攻陷。
炎南王本來必死無疑,但他又是下跪又是求饒,終於為自己贏取了「投誠」的機會。
是的,炎南王為了活命,倒向了魔族一方,為了魔族的狗。
因為他很有用。
作為「炎南王」的他,因為份非凡,暗中配合魔族,對付起炎祖來,能夠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雲中子率領各大掌門以及英,在南方屢屢壁就是這個原因。
要不是雲中子夠機智,後來果斷和炎南王分開,另選了一座城市作為據點——已經被魔族和炎南王聯手吃乾抹凈了。
炎南王試圖奪下除魔軍的兵權也是出於這個原因,將除魔軍抓在自己手裡,自然也能掌握主權了。
本來一切都順利,可惜遇上了陳冬這個最大的變數。
得知這些以後,炎祖立刻給雲中子飛鴿傳書。
不日,雲中子回信了:「我早已察覺到他有點不對,幾次對魔族的進攻都失敗了,魔族彷彿能夠未卜先知,總是能料到我的下一步,現在看來一切都不是偶然啊!因為我沒證據,又不想搖軍心,所以未能及時上報,我也有錯……從此以後,我會更加註意,正式將炎南王看做我的敵人。」
炎祖閱讀過後,又接著回通道:「陳冬可能已經命喪他手,炎南王不知道如意佩的作用,有可能隨手丟了,也可能收起來了,你將他抓住後,一定要問清楚,如意佩比魔族更加重要。」
將這封信發出去後,看著靈鴿漸漸遠去的影,又想到兇多吉的陳冬,不長長地嘆了口氣。
一回頭,肖瀟站在他的後。
從陳冬消失開始算起,到今天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
這一個星期以來,肖瀟每天都在焦急地等待著,可惜始終沒有陳冬和炎南王的訊息。
整個上京幾乎都被翻了一遍,也沒找到這兩個人。
「我們和他失之臂。」炎祖說道:「他確實回來過上京,但我們沒能抓住他,還是讓他跑了。現在想來,他和崔琰見過麵後,料到崔琰可能會提起他,立即就出了城,接著靜觀其變。我們開始大範圍搜捕時,就打草驚蛇了,他知道我們在抓捕他,所以直接逃了……你要知道,那傢夥能做炎南王,當然也不是一般人,論機智、狡黠和聰明,他未必比我差……」
肖瀟點點頭:「我明白。」
高手過招,沒有誰能保證自己一定能贏。
麵對如此冷靜、沉著,又毫無怨言的肖瀟,炎祖破天荒地有些慚愧起來,表無比複雜地說:「陳冬可能兇多吉了,你……」
炎祖還沒說完,肖瀟直接打斷了他:「陳冬不會死的。」
「為什麼?」炎祖一臉詫異。
「直覺。」肖瀟平靜地說。
其實不是直覺。
那天炎南王將陳冬抓走時,肖瀟看得清清楚楚,陳冬卸下了烈火甲,易容了「葯神」的樣子。
後來肖瀟去那個山裡找過,果然在犄角旮旯裡見到了烈火甲、《黑風刀法》、大帥令牌等一係列可以證明他份的東西。
由此肖瀟可以推定,陳冬是做好了一切準備才被炎南王抓走的。
肖瀟相信,以陳冬的機智,以及仗著煉藥師的份,一定可以留在炎南王的邊工作。
這點信心,肖瀟還是有的。
的男人,知道。
的男人,哪有那麼容易死啊?
所以,肖瀟堅信陳冬還活著。
隻是這些事,肖瀟不方便和炎祖說,知道「葯神」是陳冬的一個份,一般況下是絕不會讓別人知道的。
炎祖什麼都不知道,自然搖了搖頭:「直覺是最沒用的東西。我就問你一句話,如果陳冬真的死了呢?」
即便肖瀟十分自信,但萬事總有意外。
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
肖瀟麵堅韌,一字一句地道:「那我就斬下炎南王的首級,將炎南王筋皮,給他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