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左一右，距離差不多，看不出厚此薄彼。

蘇梁淺角翹了翹，甜，還真討人喜歡。

蘇傾楣坐下，就在五姨孃的上首，看了五姨娘一眼，含著恰到好的笑，但那雙眼睛流出的卻是危險的警告。

五姨娘回笑，並不畏懼，早已選了陣營。

很快，蕭燕還有府裡的幾個姨娘庶都到了。

除了六姨娘，蘇克明蘇澤愷，蘇老夫人也沒讓人通知。

男兒當建功立業，為前途奔走，自然不能被困於後宅的這些瑣事。

剛好，蘇克明蘇澤愷也都沒在家。

二姨娘在琉淺苑也安了自己的人，而其中一個，剛好在被懲的人裡麵，原本雄心壯誌，準備在蘇府一展拳腳的，心頭不安的很。

蘇如錦和二姨娘幾乎是同時進的院子，見二姨娘臉不好看，也升起了不好的預，但四周圍都是蘇老夫人的人，也不好多問。

蘇克明那一掌不輕，蕭燕臉上的傷都還沒好呢，不想被人瞧出來，補了很厚的妝，再加上昨晚沒休息好，整個人看著蒼白憔悴的很，而看著院子裡被打的幾個下人，更是差點沒穩住，趔趄了幾步，被方嬤嬤攙住。

“夫人。”

蕭燕深吸了口氣，整理好緒，咬牙惱火道：“進去！”

不想進去，但老夫人，本就不會放過。

笙輝苑距離福壽院遠些，再加上蕭燕出門前收拾了一番，是最晚到的。

“這麼久纔到，你有沒有將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裡，一點教養規矩都沒有！”

老太太和蘇克明不一樣，並不顧及蕭燕的麵，好一頓斥罵，一向出頭的蘇涵月，吭都不敢吭一聲。

蘇老夫人讓所有人都落座，獨獨讓蕭燕站著。

以前蕭燕意氣風發，尚且忍著蘇母，現在剛犯了事，而且心知自己又被捉住了錯，一句也不辯駁反駁。

三姨娘聽著蕭燕被罵，是坐立難安，不敢忤逆蘇母，給蘇若喬使了個眼，蘇若喬當沒看到，三姨娘無奈，自己站起來，畢恭畢敬的問蘇老夫人道：“母親，您將我們來，可是有什麼事？”

三姨娘進來經過院子時，知道有嬤嬤在杖責奴婢，但並沒有多注意，也因此，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五姨娘，你來說。”

五姨娘還沒起，蕭燕就注意到了。

今天一番打扮，可謂是彩照人，想忽視都難。

想到自己現在落魄，卻如此，蕭燕生了恨。

五姨娘故意起在蕭燕的側繞了半圈，蕭燕氣的咬，恨恨的瞪著，滿是警告。

五姨娘完全不威脅，實事求是的將對蘇老夫人之前說的話，重復了一遍。

“你這是什麼眼神，虧心事被穿，惱怒？”

蘇老夫人說話，半點麵也沒給蕭燕留。

蘇傾楣的右手握著椅子的扶手，神糾結，但最後還是沒起為蕭燕說話。

蘇涵月剛剛進來，就看到嬤嬤在刑罰丫鬟。

這些年，這樣的命令，沒下，甚至鬧出過人命。

但懼怕蘇老夫人，再加上上次被扇掌，心裡害怕極了，要不是已經到福壽園了，又有老夫人邊的人看著不好糊弄，都想稱病裝不舒服逃跑了。

喜歡湊熱鬧，但那是看自己討厭的人倒黴，而不是自己遭殃。

見蘇老夫人是針對蕭燕，鬆了口氣，這會聽了五姨孃的話，才明白原來是因為蘇梁淺的事，有些暗自慶幸，幸好昨天沒去找蘇梁淺算賬，不然今天在院子裡被打的就是了。

又有些惱火，憑什麼老夫人對沒好臉，蘇梁淺一回來就對這麼好，而蕭燕的境，又讓為自己的未來擔心，所有種種，讓也變的憂心忡忡，沒了神。

蘇如錦在聽完五姨孃的話後，下意識的看向二姨娘，的臉，比方纔還要難看一些，倒是極力掩飾，一般人看不怎麼出來，但是一手教匯出來的兒，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些什麼。

看這形勢，祖母隻懷疑了夫人，暗暗祈禱，希二姨娘安的人能頂住，什麼都別說，就算說了，也是指認蕭燕。

但蘇如錦的這個夢，很快就破滅了。

徐嬤嬤跑了進來，躬到蘇老夫人跟前，“已經審出來了，是——”

“是誰？你是我的人，還有誰敢報復你不！”

“是夫人和二——二姨娘。”

徐嬤嬤想了下，還是決定等事結束，私下悄悄告訴蘇母，有蘇克明的人。

蘇如錦一下站了起來，“祖母，我母親是被冤枉的！”

邊說邊走到蘇老夫人麵前，“就算母親真的這樣做了，也是出於姐姐的考慮！”

蘇如錦看的出來，蘇母怒了，想要小題大做，覺得隻是針對蕭燕，知道，蘇母不喜歡蕭燕，但對母親還是滿意的。

若母親不能掌家，這蘇府也就沒其他人了，總不能讓幾個出低賤的姨娘管，這真的是會笑掉大牙的，而且，這很可能會便宜了蕭燕，蘇如錦覺得蘇母不會。

蘇梁淺看著急忙忙站出來的蘇如錦，還有溫坐著的蘇傾楣，不能比啊。

“強詞奪理！”

在蘇傾楣來之前發生的事，蘇如錦們誰也不知道。

這番推的說辭，早就被蘇梁淺的三言兩語，變了強說詞的藉口理由。

若是在更早的從前，蘇母確實是蘇如錦那樣的想法，但現在已經有了另外的打算。

二姨娘犯事，能省不事，正合的心意。

“什麼份，淺姐兒什麼份？什麼時候我蘇府的堂堂嫡，要一個姨娘考慮了？”

擅長察言觀的二姨娘，已經察覺出不對勁了，但蘇老夫人這番不留麵的嗬斥，在之前出了口。

素來清高，從未被這樣貶低，當即紅了臉，又又怒，恨不得找個地鉆了。

低著頭，腦袋垂的更低，走到了蘇母跟前，拽著有些沒反應過來的蘇如錦，兩人一起跪下。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是賤妾的錯，是賤妾逾矩了！”

聲音抖，甚至有些許的哽咽。

蘇母對二姨娘還算滿意，認錯態度又好，心了幾分，但話說都說了，也不能收回，更不可能承認自己說的重了。

蕭燕本來也準備推說是擔心蘇梁淺從雲州回來，行事不矩，但見蘇母這麼大的怒，知道這本就行不通。

肯定是蘇梁淺這小賤人搞的鬼！

蘇傾楣著急的看向，不住的向使眼，蕭燕咬了咬牙，走到二姨孃的側，也在蘇母的麵前跪下。

“是媳婦的錯，請母親責罰！”

哪裡還用蘇老夫人責罰，蕭燕自己就已經慪死了。

是安了人在琉淺苑，琉淺苑大半都是的人，日夜監視，結果卻是被蘇梁淺屢屢挫敗。

這些老夫人口中的眼線，本就沒有傳遞出任何有用的訊息，甚至，還讓被蘇梁淺迷麻痹，栽了大跟頭。

蕭燕自己氣不要，想到蘇澤愷昨日的失控，就像被剜了快似的，心疼壞了。

唯一讓蕭燕平衡舒心些的就是，剛搶了管家權的二姨娘，被蘇老夫人狠狠的落了臉。

“你當然有錯，你看看你，哪裡有半點嫡母的樣，幸好楣兒像父親沒隨到你。”

這句話，抹殺了蕭燕在蘇傾楣上的所有功勞。

蕭燕不服氣，不服氣極了，蘇傾楣站了起來，“是祖母教導有方！”

開口很快，看著蕭燕，焦灼有急迫。

蕭燕忍了又忍，生生的將這口氣嚥了下來。

“淺姐兒是蘇府的嫡，嫡長，蘇府正正經經的大小姐，是我們府的表率，別府的小姐，像這麼大，都已經開始跟著母親學著管理後院了。”

蘇傾楣聽了這話，臉上終於流出了慌的神。

子在家幫襯著管家，會讓人覺得賢惠能乾，世家夫人在給自己家的孩子挑選件時，都會打聽考察的，這是很大的優勢。

蘇梁淺這才從雲州回來多久啊，在家把老夫人哄的是服服帖帖的，在外，王老夫人對也滿意，還結了季家小公爺，要再學會管家，將來豈不是要將踩在腳下？

昨日借著六姨娘腹中胎兒設計蘇梁淺一事失敗，蘇傾楣當時就還安自己，雖然蘇梁淺手段百出，但本就不會後院之事，哪怕的運氣一直這麼好，始終沒能功設計，但一旦嫁人，什麼都不會的話，肯定會被婆婆嫌棄，被小妾騎在頭上，不用出手，都有人給氣。

就因為這，甚至有些期盼為東宮太子妃，盼著鬧出讓皇室麵無存的笑話，但現在——

這對蘇傾楣來說，是出乎預料之外，甚至承能力的噩耗。

蕭燕更是直接破了功，“母親這話是何意？”

出口的聲音，不自覺的尖銳。

蘇老夫人心中快意。

“你對楣姐兒是怎樣的，對淺姐兒又是什麼態度，幸好淺姐兒這些年是在雲州，不然早被你養歪了，反正你是我不敢指了，你不要害我的淺姐兒就不錯了，二姨娘錯了當罰，這家，也不能管了。你將鑰匙出來，今後蘇府的後院，我來管，這些事，由我親自教導淺姐兒，還有楣兒。我蘇府的兒，不能什麼都不會！”

雖然蘇老夫人點了蘇傾楣的名，但蕭燕還是不甘願，要多不願就有多不願，願暫時管家的是二姨娘，也不願意便宜蘇梁淺。

二姨娘和蘇如錦也是備打擊，整個人都蔫蔫的。

熬了這麼多年，們本來都已經打算仰蕭燕的鼻息過算了，好不容易看到點希。

昨天，就在昨天，們還在憧憬未來的好榮華，但是今天，這夢就被碎了。

二姨娘都還沒來得及管家，管家鑰匙還在蕭燕那裡，是打算下午再去拿的，但是現在，已經沒機會了，都沒到，而一直羨慕蘇傾楣的蘇如錦更是沮喪，眼睛都紅了，甚至也對二姨娘生了怨。

當初，要不安人在蘇梁淺的院子，或者安的人，牢靠一些，就什麼事都不會有，幫著管家的這事，說不定就能落到頭上。

這種從雲霄跌落的滋味，還不如從來不給們希呢。

三姨娘一家也嫉恨，尤其是自恃高蘇梁淺一等的蘇涵月。

是蕭燕的人，之前還得罪了蘇梁淺，擔心害怕蘇梁淺拿開刀，給穿小鞋，同樣不甘心。

憑什麼啊，一個剛從鄉下回來的野丫頭，就因為出比好，比會投胎……

“不行，這件事我不同意！”

蕭燕大聲反對，二姨娘三姨娘還有其他幾個庶小姐，殷殷的看著蕭燕，將希寄托在們上。

們也不同意！

蘇傾楣看著緒失控的蕭燕，不贊同的擰著眉，看向雲佈的蘇老夫人，張口，就被蘇梁淺搶了先。

“祖母，我……”

了聲，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咬著，乖巧的模樣，一臉的為難，“這些事，我都不會，萬一搞砸了呢？既然夫人不同意，那就還是算了吧，把我院子裡下人的ài shēn契給我就可以了。”

蘇傾楣聽到ài shēn契三個字，眉心驟跳。

按照北齊的規矩，姨娘院子裡下人的ài shēn契，是主母把著，庶的話，滿十歲，就會將邊重要下人的ài shēn契在手上，有權發落們的生死，而像老夫人，嫡這樣的正經主子，院子裡的ài shēn契，都是自己拿著的。

更不要說，蕭燕是繼母，蘇梁淺年紀又這麼大了，這事要傳出去，那絕對就是蕭燕心懷叵測，居心不良。

不過蕭燕強勢，掌控又強，不但把控著幾個姨娘院子裡下人的ài shēn契，三個庶邊伺候的下人，有一部分也還在的手上。

對此，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