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容一直以為鐘禎那天的話是故意氣,誰知他的婆心那麼重,真的把這件事當個事幹了。
於是溫卿第二天早上查完房,就看到鐘禎湊到他面前,一臉期待地問:“老板,您有朋友嗎?”
溫卿看他一眼,“沒有,怎麼了?”
鐘禎聽了心花怒放,“那我介紹我表姐給您認識吧,我有個楚楚待嫁的表姐,最重要的是我表姐……”
溫卿把筆回前,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鐘禎小朋友,曲線不一定能救國,就算我娶了你表姐,下周一你的論文也必須出現在我的郵箱裡。”
一提起論文鐘禎就頭疼,可他現在最關心的不是論文,“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真的想給您介紹朋友。”
“不用你費心了。”溫卿頓了一下,轉頭看著他,“我有喜歡的人了。”
“啊?”鐘禎一臉失,“您不是單嗎?”
溫卿笑,“單就不能有喜歡的人嗎?怎麼,你表姐嫁不出去?”
鐘禎一貫表富,被稱為行走的表包,聽到這話眼睛睜得大大地開始解釋:“怎麼會?怎麼會?我是怕您一個人太孤單才介紹我表姐給您的。對了,您知道我們醫院和您年紀差不多的男醫生,還有誰是單嗎?比您小個一兩歲也行。”
溫卿無語,“學醫太辛苦,打算轉行做婆了?”
“才不是!”鐘禎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我表姐那麼好的人為什麼找不到男人?溫老師,我表姐真的特別特別好,您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溫卿合上病曆夾,“我改主意了。”
鐘禎面上一喜,還沒來得及綻放笑容就聽到溫卿的話。
“你的論文不能等到周末,周五下班前必須出現在我的郵箱裡。”說完,施施然出門去看病人了。
鐘禎則一臉幽怨地蹲在角落扮演靜止的表包。
一連幾天都在飄雪,路上結了冰,天氣不好,路況也不好,堵車嚴重,叢容便坐地鐵上下班。
下班高峰期,叢容雖然有座,卻有些坐立難安,後來實在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男人,他正歪頭看地鐵屏幕上的畫面。
叢容忍不住吐槽,這也太巧了吧。
兩分鐘一班的地鐵,十幾節車廂,一節車廂那麼多人,就算刻意約好也不一定上,這都能遇上?
這麼巧的事都能發生,真的不是什麼好預兆啊?
又過了一站,兩人一前一後下車,出站,回小區,為免尷尬,走在後面的叢容拐到小區的超市裡晃了一圈才回家。
前一天晚上加班太晚,第二天早上叢容實在起不來,想了一下似乎沒什麼重要的事,便心安理得地一直睡到十點,才磨磨蹭蹭地出門。
本來就沒睡醒,電梯門關上時才猛然發現電梯裡有人,不只有人,還有……
那狗似乎對頗有印象,吐著舌頭靠近。叢容渾一僵,被大白團到了電梯角落裡,著電梯壁一臉警惕地看著大狗,可狗的主人這次忽然轉了態度,沒再主讓大狗去走安全通道,反而對眼前的況視而不見。強忍了半天終是妥協,“溫卿,快讓它閃開!我怕狗!”
溫卿靜靜看半晌,挑了一下眉,慢條斯理地笑著開口:“不繼續裝不認識我了?”
叢容咬了咬,帶著嗔怒瞪他一眼。
溫卿輕笑了一聲,繼而帶著疑開口:“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叢容現在在角落裡沒有半點反抗的機會,“問!”
“聽說……”溫卿頓了一下,又饒有興致地盯著叢容半天才放出炸彈,“你跟別人說你喜歡我?”
叢容臉上一熱,立刻奓,“沒有的事!”
從和他在小區裡超市門口重逢以來,叢容一直假裝不認識他,就是怕他會問出這麼一句,結果他果然還是問了,只是沒想到才相認便出了這麼個大招。
溫卿極輕地蹙了蹙眉,“哦?那既然這樣……”
他邊說邊松了大狗脖子上的項圈,大狗立刻歡快地向叢容撲過去。
叢容忍住尖妥協,“是真的,是真的!快讓它走開!”
溫卿的目的達,低聲開口:“讓一讓,讓一讓。”
叢容又往電梯壁上了,吼他:“我還能怎麼讓?!”
溫卿抬頭看一眼,看到生活潑的表之後終於滿意,招呼了大團到前,彎腰著它的腦袋開口解釋:“我沒說你,我在它。正式介紹一下,它讓一讓,小名滾。”
“……”叢容在心底翻了個白眼,正常人會給自己的寵起這種鬼名字嗎?偏偏那只大狗聽到那個字還特別興地蹭了蹭溫卿。
溫卿並沒打算放過,“握一握手,認識一下吧。”
叢容仔細打量了一下,薩耶,靈,乖巧,天生微笑著的線在角略向上彎曲,看上去可和善,有著“微笑天使面孔,搗蛋魔鬼心”之稱。忍不住抬眼掃了溫卿一眼,得出結論——寵隨主。
微笑天使果然笑著出前爪等著,叢容看了它的笑臉半天,雖然知道它是天生的笑臉,可還是不忍心,最後終於克服了心底的恐懼,慢慢出手輕輕握了一下讓一讓的前爪,然後迅速撤離。
幾分鐘後,兩人一狗坐在小區的長椅上。
溫卿微微彎腰順著讓一讓的,那只大狗吐著舌頭一臉愜意,忽然轉頭看向叢容。
叢容立刻渾一僵,又往遠離它的方向坐了坐。
溫卿有些好笑,“真的那麼怕狗?”
叢容一向抵長,點了點頭。
溫卿盯著看了幾秒鐘,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心裡的想法,狀似無意地來了一句:“幾年沒見,頭發長了。”
叢容轉頭看了溫卿一眼,他的意思是不是說自己也屬於長嘍?
溫卿被看得莫名其妙,挑眉詢問。叢容覺得大概是自己太敏了,示意自己放松。放松之後,便覺得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便使他們像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樣。心頭一熱,也緩和了語氣,“我媽不讓我剪短發,所以每學期剛開學,我從家裡到了學校就會去剪短發,等學期結束差不多也留起來了,回家也不會被發現。當初你見我的時候,才開學沒多久,自然是短發。”
說完極快地掃了溫卿一眼,“你也白了不。”
溫卿自嘲地笑,“整日裡在醫院待著,想不白都沒辦法。”
叢容聽了也一笑,澄澈的眼眸裡泛著清潤明快的輝,溫卿看著不再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見不到的時候總提著一顆心,見到了且氣氛融洽卻讓叢容覺得也不是什麼好事。
半晌,溫卿開口打破了沉靜。
“叢律師,我有個專業問題諮詢你。”
叢容開著玩笑,“我的諮詢費有點貴啊。”
溫卿笑了一下,輕描淡寫地問:“畏罪潛逃是不是應該罪加一等?”
叢容心中一凜,躊躇半晌斟酌著開口:“畏罪潛逃,是指犯罪嫌疑人在犯罪以後,害怕被追究刑事責任、到制裁而逃走,逃避法律追究。按照我國目前《刑法》和《刑事訴訟法》的有關規定,畏罪潛逃是不會增加刑期的,因為犯罪嫌疑人犯罪以後,出於逃避法律追究,潛逃是人之常,因此,不能將畏罪潛逃作為加重刑事罰的條件。不過對於主投案自首的,法律規定是會減輕或者免除刑事罰的。不是量刑的節,潛逃期間繼續違法犯罪的除外,一般不做量刑或從重罰的依據。但潛逃後自首的依法還是可以從輕或減輕罰,犯罪較輕的甚至還可以免除罰。”
溫卿聽面嚴肅卻眼神飄忽地說完,捕捉到了弦外之音,“人之常?主投案自首?”
叢容提醒他,“剛才……電梯裡……”
剛才在電梯裡的行徑說“投案自首”有點牽強,可“態度良好”總算得上吧?
溫卿似乎沒打算繼續糾纏,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別有深意地開口:“果然專業的人做起專業的事來比較擅長。”
叢容看著他的笑容心裡發,實在不清楚當年那場鬧劇是怎麼收場的。溫卿那句“聽說”到底是聽誰說的,他和林辰有沒有因為而翻臉,還有,他為什麼沒有找算賬,藏在心底那麼多年的心事終於有了宣判,沒有惴惴不安,反而有種被判了死刑後如釋重負的覺。
不過短短的幾秒鐘,叢容忽然開始考慮另外一個問題,“你現在住的地方……我對門,是租的還是買的?”
溫卿不答反問:“你的是租的還是買的?”
“買的。”
溫卿微微一笑,“這麼巧,我也是。”
叢容心裡哀號一聲,最後的希在溫卿的笑容裡破滅了。
如果溫卿是租的還可以抱有讓他搬走的幻想,可現在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到底要尷尬到什麼時候?!
文案一易冉這輩子做過很多傻事:諸如在八歲那年把自己剔成了個刺猬頭,十三歲那年翻圍墻摔下來砸在了林昭身上。但什麼傻事,都比不過無視林昭的一腔愛意,離家出走,選擇去追逐顧則宴。她在顧則宴那傷了個徹底,不敢回家,在出租屋里熬夜畫畫。她不知道,每個風雨交加的夜里,屋外都會有一輛私人轎車,車里的男人,目光熾烈,是至死方休、糾纏到底的決絕。曾經,她害怕林昭的獨占欲。后來,徹底淪陷。文案二顧則宴經過數年的打拼,已經將顧氏發揚光大。而追逐了他三年的易冉,在別人眼里不過是個笑話。一個溫溫吞吞的女人,從來不得顧則宴一個好臉色,而對方的白月光也要回來了。顧則宴和白月光的愛情,易冉從很多人那里聽到過。沒有一個不感嘆那位白月光有多純潔,多有才華,多高貴,兩人是多麼的般配。易冉明白了,這是太愛了吧。所以即使他接受了她的告白,他也沒有對她流露出半分的溫情過。誰都沒想到,先離開的會是易冉。聽說她走后,顧則宴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早晚會回來的。”而后來再次見到她時,她已經是小有名氣的畫手了。不單如此,她還是南城易家的獨女,是當家人易江的掌上明珠,也是創世集團總裁林昭的未婚妻。她正對著林昭明媚地笑著,那樣的笑容,落在顧則宴眼里,只有扎心。
那一年,我自願到那所鄉村中學教書。去的時候應是九月,但是奇怪地,每每回憶起來時的路,總是只見暗灰的天,天幕下藍灰的遠山,連空氣也幾乎是灰的,一片灰里薄薄地飄著褐色的雲朵,近了,卻是凋盡枯葉的樹木,無數空枝虬曲出掙扎的姿態,一味地朝人伸過來,心裡象被它輕輕地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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