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妍的臉一白,笑容僵在臉上。
有些話一旦說穿了,就沒有再回避的余地。
臉皮薄,傅寒川的話更是將堪堪維持的那點遮掩也撕下來了。
連一點曖昧的余地都不留,也不給幻想的空間。
常妍的眼皮垂了下來,貝齒用力的咬著,微微的打。
傅寒川皺起了眉,正要再說些什麼,卻見一滴眼淚倏地落了下來。
常妍抬起眼睛,眼眶里蓄滿水汽,勉強的笑著,緩緩的搖了下頭道:“不,傅先生很好,在我的眼里,你就是個好人,很好很好的男人。”
“如果你一定要問我,覺得你哪里好……”
頓了下,反問道:“傅先生,你喜歡過一個人,過一個人嗎?就是不知道哪里好,但是腦子里卻總想著?”
傅寒川平靜的眼毫無波,也不做任何的回答,腦子里卻立即的浮現一個人影。
哪里都不好,不會說話,惹事,脾氣還倔,可邊了,就會覺得很空。
常妍淡笑了下,蒼白的面容出些凄楚:“我本來不想跟傅先生說這些的,可是如果你要我不要再喜歡你,我好難……”
“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我阻止不了我的心去喜歡你啊……”
常妍雙手捂住了臉,肩膀抖了起來,眼淚潤了的雙掌。
傅寒川擰了眉頭,對這種弱的小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他了眉心,如果是裴羨,他應該理起來游刃有余了。
他深吸了口氣,沉聲道:“常小姐,也許你應該放開眼,去多看看,這個世界上,有更好的人值得你……”
“喜歡”兩個字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傅寒川了看眼常妍,后面的話就算沒說出來,相信也知道是什麼。
他側過,先接電話,剛按下接聽鍵,電話里卓雅夫人冷淡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現在在哪里?”
傅寒川看了一眼常妍道:“常家。”
“嗯。”卓雅夫人的語氣更沉了一些,“你先把那邊的事理完了,回老宅我有事要跟你說。”
傅寒川“嗯”了一聲后把電話掛斷,他看向常妍說道:“常小姐,該說的我已經說了,常小姐再考慮清楚,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他本不善于哄人,說完這些后就出去了。
樓下常奕跟楊燕青還在說著事,看見傅寒川從樓上下來,兩個人都愣了下,楊燕青上前道:“傅先生,妍妍……”
傅寒川道:“常小姐已經好很多了,我還有事不便留多,便先走一步。”
常奕夫妻對視了一眼,常奕面清冷,淡淡道:“謝傅先生特意過來一趟。”
傅寒川的面同樣的淡漠,說了句不客氣以后,點了下頭就往門口走去。
楊燕青等看不到傅寒川的影了,回頭對著常奕道:“你怎麼對人這個表。喜歡人家的是妍妍,這喜歡的一方,本就先低人一頭,再也高傲不起來了。”
楊燕青深有,當年不就是先上的常奕,吃了那麼多的苦兩人才能相守到現在。
常奕瞪了妻子一眼,一子怒氣無可宣泄,氣得坐在沙發上,著額頭:“這丫頭真是氣死我了,應該讓老二過來理的。”
要他低三下氣的跟人說話,真是渾難。
楊燕青笑著給他肩:“是你妹妹,你還能不管?”
常奕擱在手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隨手接了起來,聽到電話里的聲音神一變:“爸,你說要過來?”
……
傅家老宅,卓雅夫人看著手機里一張紙的照片,臉沉,在暴怒的邊緣。
這個啞倒是厲害了,不聲不響的腳踩兩條船,竟然連那個野種都勾搭上了,那野種還特意的為做了個什麼app,難怪現在說話都不一樣了。
把手機啪的一下拍在茶幾上,沉沉的吐了口氣。
夏姐端著水過來,呼吸都不敢大聲,小心翼翼的將溫水放下:“夫人,您該吃藥了。”
卓雅夫人看了一眼藥瓶,擰開蓋子把藥吃了,比平時的量還多了一顆。
吃完藥,側著斜倚在沙發上,正在平復緒。
傅寒川走進來,正看到夏姐將水杯收下去,他在茶幾前幾步路停下:“媽,你找我過來是為了什麼事?”
卓雅夫人懶懶的抬了下手,指著茶幾上的手機道:“你自己看看吧。”
傅寒川微蹙了下眉,將手機拿了起來。
沒有上鎖,一打開就是圖片冊,一張張照片,雖然拍攝的距離有些遠,但是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主角是誰。
傅寒川的眉心擰了起來,卓雅夫人道:“還有視頻,你也一起看看吧。”
都是蘇湘跟祁令揚坐在咖啡廳說話,還有兩人一起走出咖啡廳的照片。
照片上,兩人有說笑,也有一起沉默互對。
傅寒川翻了幾張后,在一張照片上停了下來。
照片里,蘇湘低頭喝著茶水,祁令揚脈脈的看著,那雙眼睛里的,他今天在另一個人的上也看到過。
祁令揚看蘇湘的眼神,竟然是跟常妍一樣的!
傅寒川的手指了起來,額頭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呼吸也沉了下來。
察覺到卓雅夫人看過來的視線,傅寒川沒有再翻看下去,他把手機放在茶幾上,神淡淡。
卓雅夫人道:“看到了吧?那個啞,跟祁令揚早就認識!”
傅寒川在另一側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淡漠的道:“我知道。”
卓雅夫人看著傅寒川不痛不的態度,聲音提了起來厲聲問道:“你知道?你知道還留著那個人在你的邊!”
傅寒川微皺了下眉:“這些并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這還不能夠說明問題嗎!”
“傅寒川,你這是被那個人迷得鬼迷心竅了嗎!”
卓雅夫人指著手機吼了起來:“祁令揚利用那個啞,讓你跟你父親的關系惡化,是祁令揚的人,你知道你還留著這個禍害,你是瘋了!”
傅寒川的手指的握著,但是面上還在極力的維持著冷靜。
蘇湘是被祁令揚利用,但他很清楚,蘇湘并不是祁令揚的人。
祁令揚做的是刺激他注意到蘇湘的存在,讓他覺得自己的所有被人覬覦著,讓他到不爽。
可如果他始終對蘇湘無于衷,對不加理睬,他們的婚姻狀態也并沒有什麼改變。
他從娶開始,就沒想過要離婚,不管他是否注意到。
唯一的區別,是對他有沒有造過影響。
不心,就只是個擺設的傅太太,暖床發泄的工;了心,是他傅寒川的妻子,是讓他心煩意的一個人。
卓雅夫人看他沉默不語就更生氣了,怒道:“你以為我不知道,雖然搬了出去,但還在勾引你過去。”
“本就是兩面三刀,現在抓著你不放,一旦你失勢,轉就會投到那個野種的懷抱。你可別忘了,們蘇家,一開始考慮的就是祁令揚,是你的份更加高貴,他們才算計了你!”
一口氣說了許多,氣息,臉都被氣紅了。
傅寒川的眸微微的閃著寒氣,手指更了些,腦子里浮現看過的那一張照片。
祁令揚,他還真是對蘇湘有意思,嗯?
傅寒川眸微轉,忽的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
卓雅夫人沒有得到他的任何答復,見他就這麼走了出去,愣了下怒道:“傅寒川,你干什麼去?”
傅寒川腳步一頓,說道:“母親不是讓我回來看這些照片的嗎,現在我看完了,該回公司做事了。”
卓雅夫人瞪著傅寒川的背影,冷的說道:“我再說一次,那個啞,不能再留著了。如果你再不出手,就別怪我不客氣!”
“我不可能讓我的兒子,毀在一個啞手里!傅寒川,你給我聽著,你是傅家的繼承人,肩上扛的是傅、卓兩家,你口口聲聲說責任,孰輕孰重?”
傅寒川的眉頭擰了起來,口橫著的一氣忽的竄了下。
他微微的側頭,看了卓雅夫人一眼,浮躁的心微微的沉了下,隨后回頭繼續往門口走去。
嘚嘚的腳步聲漸遠,那一抹高大的影遮住了大半的,投下一道暗影最后消失。
卓雅夫人看著傅寒川的背影離開在視線里,目落在茶幾的手機上,手指慢慢的捻著,角冷酷的勾了起來。
……
傅氏大樓。
傅寒川坐靠在皮椅中,他閉著眼睛,但令人窒息的氛圍彌漫了整個閉的空間。
傅氏……
蘇湘……
傅寒川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那個被他萬般嫌棄的啞,竟然會讓他如此的頭疼。
喜歡,該死的,他竟然真的對一個啞了心!
傅寒川倏地睜開眼,惱火的捶了下扶手。
若是以前,到了這種境地,大不了他把離婚協議送到民政局,一個鋼印敲下來就完事了。
可現在,就只差最后一步,卻只能困在這個局里面。
線電話響了起來,喬深道:“傅先生,跟加拿大那邊的視頻會議已經連線上了。”
“知道了。”傅寒川掛斷了電話,暫時將繁雜的思緒放在一邊,扭開門往會議室走去。
傅正南通過跟卓雅的聯姻,功的拿下傅氏,而傅家的長子傅正康,則被他驅逐到了加拿大。
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加拿大那邊的公司為了傅氏在海外的重要布局。
傅正康出去那麼多年,除了重大事才回國以外,一直都是視頻會議跟母公司聯系,而這些年跟母公司聯系起來,還是傅寒川做起來的。
巨大的銀幕上,一個頭發半白的男子坐著,但看起來很神,跟會議室里的幾個參會人員閑聊著。
在加拿大開展的基建項目,是傅寒川牽頭,即便他不再是傅氏的總裁,項目也必須由他負責完。
傅寒川走會議室后,面對著屏幕坐了下來,閑聊聲也停止了,傅正康過屏幕,對著傅寒川玩笑道:“現在應該是你我傅總,我你傅先生了。”
傅寒川被罷免,公司里已經沒有人再他傅總,連一個正式的職位名稱都沒有,就只是幾個項目的負責人。
而傅正康是北洲區總裁。
傅寒川板著一張臉,嚴肅道:“會議可以開始了。”
兩個小時的會議結束,會議室的參會人員魚貫走出,傅寒川還繼續的坐在座位上,傅正康指了下傅寒川道:“我的侄子,看你心很不好,是不是要跟我聊聊?”
傅寒川雙手握在小腹,靠著椅背對著屏幕上的人淡笑了下:“大伯,你到了加拿大以后,是不是過得反而比在國開心?”
傅正康經歷了那麼多事,又經歷過那麼多的人,傅寒川這一句不加多掩飾的話一聽就知道他想著什麼。
他了下頭道:“你看我的頭發,我跟你父親只差了三年,他有幾白頭發?”
“小子,別以為白手起家聽起來酷。”
傅氏在加拿大原本就只有一個辦事點,傅正南上位,就把傅正康這個威脅驅逐到了加拿大。
從一個小小的辦事點,發展為一個重要的海外基地,這里面的艱辛又有多人可以想象的到。
傅寒川扯了扯,垂下眼皮,傅正康道:“傅正南的那個私生子要回來了?”
“……”
“呵呵,歷史又要重演了。”傅正康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他人雖然不在國,但不代表他不關注國的事。
傅正南奪了他的位置,又把他驅逐到了加拿大,這兄弟手足之早已聊勝于無,倒是對傅寒川,他還有幾分欣賞,不然也不會重新跟母公司這邊聯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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