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鈞急得瞪這人：“川子沒盯著你？他沒發現？”

羅強說：“小馬警歇著去了，我溜出來的，一會兒就回去，不打。”

邵鈞：“你手燙啥樣？嚴重嗎？”

羅強：“小馬跟你說的？傻饅頭，你還當真？”

邵鈞：“……什麼玩意兒啊你？你就瞎整吧你！”

羅強突然咧樂了，難得笑得暢快，邪氣，湊上糙的下，重重親在邵鈞臉上，狠狠地親……

漆黑靜謐的房間裡，兩人盡量不出一聲音，也不需要發出什麼聲音，就在黑暗中癡癡地看。

邵鈞費力地往右挪了半尺，騰出位置，羅強輕輕一側，躺上床，到半個被窩裡。

被子裡暖烘烘的熱氣撲面而來，帶著邵鈞裡特有的氣味，讓羅強一時眼熱，呼吸急促。

邵鈞上著片子，著導線，只有眼珠能活躍地滴溜轉，斜眼瞟人。

邵鈞：“老二。”

羅強：“嗯？”

邵鈞：“這是咱倆頭一回。”

羅強：“啥頭一回？”

邵鈞：“頭一回，睡一張床，一個被窩裡。”

羅強：“……”

羅強側著臉，凝視著人，膛起伏，漸漸熱脹……

倆人在一塊兒，相好了這麼久，廁所，食堂儲藏間，廠房樓頂的天臺，但凡能搞的地方，都搞過了，對對方的都已經無比稔，隨手一，都能輕易找到對方前上哪一塊疤，後腰上哪一顆痣；手指一捋，都得出對方那不安分的家夥，脹到第幾檔的預備發模式，還能扛多久就……可是倆人從沒在一張床上安安穩穩地睡過，從來不能像生活中普通的人，一個枕著另一個的臂膀，臉著臉，膛晤著膛，一閉眼做個夢，一睜眼睡到天明。

羅強蹲十五年牢，倆人就要這麼抑地熬十五年。

羅強蹲一輩子，倆人就是一輩子，直到有一個人先轉離開。

羅強把子再湊近些，胳膊從邵鈞後脖子的凹窩過去，讓邵鈞舒舒服服枕在自己肩窩裡。

他呼吸慢慢重，一手進自己。

邵鈞憋不住笑，斜眼瞪著人？

：“噯，幹啥呢？文明點兒。”

羅強哼道：“我了。”

邵鈞：“注意你的素質。”

羅強：“都了還他媽跟老子講素質。”

羅強從腔裡發出沉沉的笑，像暮裡沉喑的鐘聲，從裡掏出已然漲滿手心的壯的/，緩慢地擼著。

邵鈞驀地住了，視線描摹著猛虎頭顱殷紅滴的形狀，咽了一口吐沫。

倆人雙雙陷沉默，一聲都不吭，四只眼的目錯著集中在羅強間傲然立的雄壯的/，看著它抖，拔，燒通紅的一道慢慢傾吐出強烈焦躁的。

羅強眼神略微邪氣，瞟著懷裡的帥哥：“大吧？”

邵鈞哼道：“別臭炫了，又不是沒見過，你還能擼出個花樣來？”

羅強在他耳邊說著挑逗的話：“有沒有你五手指頭攥一塊兒更？”

邵鈞咬牙切齒：“你牛/，就你行？三爺擼一個比你大還！”

羅強嘿嘿笑著，親了一口：“真要跟大那麼，老子量了量，怕你屁盛不下。大夯柱子穿針眼兒，死活就不可能穿得進去，老子豈不是白瞎了。”

邵鈞一聽，俊臉頓時通紅：“……滾你的蛋！！！”

羅強幽幽地瞄著人：“……寶貝兒，臉紅了？”

兩人呼吸一齊了起來，心頭都像一把野火在燒，靜靜地，劈劈啪啪地響。

邵鈞仰臉躺著，手腳限，幫不上忙。他分明覺到羅強的急迫，羅強的躁不安，羅強的，羅強抑的無法滿足的/。

羅強手臂突然一，一只大手攥住他的肩膀，調轉過頭，漆黑的眼深不見底，帶著想要將人一口吞噬的焦躁。

邵鈞被這雙眼看得著了魔，有些失魂落魄：“不舒服？要不然，你把我服……”

羅強著，一口吻上他，堵住他的，狠狠地吸吮，舌頭在他裡攪，咂吮他的結、耳垂。

羅強手裡逐漸加力，作暴，仿佛拼命剝削著一層一層湧漲的快/，在臨近界點時眼眶發紅，因為過分抑而渾發抖，只能了人用力，蹭，眉頭痛楚地糾結。

邵鈞那時候像個傻子一樣，還蒙在鼓裡。

他完全不會想到，羅強心裡忍著多麼殘酷的煎熬，羅強這些天想了多事。

邵鈞心尖上突然痛了一下，冥冥中像被上連接的電極電到，心口酸麻，/。

羅強這麼忍，怎麼可能舒服？

羅強/的一刻繃的腰桿突然定格，然後慢慢下來，任由一一/隨意溢出，四散流淌。

羅強把臉埋到邵鈞脖窩裡，邵鈞一不，脖子間氣息滾燙，竟然有些……

羅強也不敢耽擱太久，在小馬警覺察出來之前，就得趕溜回去。

他把邵鈞攬在懷裡，難得溫存地了幾下，說：“饅頭，老子求你辦個事兒。”

邵鈞不解：“你還用‘求’我？說。”

羅強眼底出一猶疑，幾分歉疚：“可能得麻煩你跑一趟，我們家三兒在外面一個人，我擔心他罩不住。”

邵鈞心想我當是啥事兒，又是你那寶貝三兒！

羅三兒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小警帽罩著，小人泡著，這廝日子過得滋潤著呢，還大老遠跑到監獄裡找你興師問罪，也不問問他親哥哥肩膀上的傷口好了沒有，羅老二你他媽的整個兒一個賤脾氣！

你到底是有多缺人疼，你才這麼犯賤？

以後有我疼你嗎，我你行嗎？

羅強低聲解釋著：“不賴他。殺人放火的活兒都是老子幹的，三兒現在替我扛了一攤事，在外面混得不容易，仇家找上門，我不管跟老子沒關系？我不能坑了他!……”

邵鈞：“那你想咋樣？你又出不去。他好歹也三十多歲一爺們兒了，他就不能替你擺平？”

羅強：“他搭了好多錢我都舍不得，我能讓我弟再搭條命進去？”

邵鈞：“……”

邵鈞心想，你不會又生出什麼么蛾子，替你弟弟再搭條命吧？

羅強說：“改天幫我出去送個口信兒？……我邊也沒其他信得過的人，老子就信你。”

邵鈞賭氣，撅得高高的，沒話說。

老二說邊沒別人了，就只信他一個。

以羅老二混跡闖二十年的經驗和路數，他知道譚老頭子絕不會善罷甘休。

當初下決心做掉譚龍，是為了邵鈞，甚至可以說是為了自個兒眼前清淨，掃掉那個小禍害。

然而事後看來，下手過於倉促，考慮不夠周全，尤其沒照顧到羅小三兒的安危，牢裡倒是清淨了，羅戰在外邊不能安生，時時刻刻到姓譚的命威脅，能讓人放心？

對羅強來說，他的弟弟，他的人，兩個都讓他牽心肺得，哪個他都不能放手不管。

那滋味兒就好像他生下來就欠這兩個人，活了一路，欠下一路，這輩子就為這麼兩個可人疼的崽子，把自己這條惡命搭進去，在所不惜。

邵鈞開車去到城裡最高檔的寫字樓商圈，羅老板在世貿天階的京味小吃吧總店。

天幕不停流變換著彩，漂亮的人魚從一條天河上嫋嫋婷婷地遊過去。

繁華的商業街兩側高檔店鋪林立。這裡與郊區的清河農場，就是完完全全兩個世界，讓邵鈞四顧茫然，好像已經離這個正常人的世界太久了，鼻子發酸。

邵鈞著帽簷踏進小吃吧的木頭門檻，店的牆壁用仿舊材料拼，明窗淨瓦，頗居老北京的民居特。

他揀了靠窗的一張小桌坐下，翻看點菜單，拿筆勾了幾道小吃。

哼，今天嘗嘗羅家小三兒親手做的小點心，能有多麼好吃？你三爺爺從小到大吃過的昂貴佳肴可多了，你一個京味兒小吃的肚、炒肝、艾窩窩，還能給三爺做出燕參翅鮑的味道？

服務生殷勤地招呼，邵鈞從帽簷下斜眼一指：“那位，就那位，膀子系個白圍，看著就的，你們老板吧？我點他做，別人做的我不吃啊。”

服務生跑去向老板低語幾句，羅戰角掛著爽朗的笑容，從櫃臺裡朝這邊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羅戰也沒風得著膀子，有了媳婦的人他敢那麼得瑟嗎？他裡邊還穿著無袖背心，外面罩一條圍，出上臂結實漂亮的和很有男人氣質的銅皮。

吧臺周圍坐滿年輕的男，羅老板的團，都是周圍寫字樓裡上班的白領，每天來店裡吃工作餐。

羅戰在灶臺前做活兒的手法極其練，利索，一把削面刀在掌心耍來耍去，案板上剁出集清脆的節奏，不一會兒一盤盤熱騰騰的小點心就端上來。

邵鈞拿筷子夾起來咬了一口，品了品味道，眼底暗藏的小火星

“噗”地一亮，沒說話，埋頭又咬了一大口……

他先點了一盤豌豆黃，一盤艾窩窩，一碗京味兒鹵煮火燒，吃完了咂咂味道，意猶未盡，抄過菜單子，再點，又上了三盤，蟹小籠，炒肝，白水羊頭……

他原本是來視察羅家小舅子（小叔子？

！）據說火京城的飯館，究竟牛/啥樣，一屁坐下，就挪不了。

面前的盤子越摞越多，邵鈞一口氣一共吃了十盤，後來實在撐得夠嗆，再吃怕把肚子上的

“大拉鎖”給撐了，這才擱下筷子，了。

要說羅三兒這做飯的手藝，確實是家傳絕學，技藝湛，爐火純青，這人將來無論上哪，就憑這手藝，也不會沒飯吃，不會娶不著媳婦賺不到錢，邵鈞心裡也佩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