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蜘蛛,趴在屋檁上,好奇的向下張著。
劍魂石屋裡,水霧蒸騰,異響陣陣。
獨臂幹將和千手莫邪趴在淬火池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水麵。
水麵上,巨大的水泡不斷地翻騰,散出陣陣白汽,池水像是被煮沸了一般。接著,一陣奇怪的聲音從水底傳來,那是如同鯨吸虎吞一般的低沉而又雄壯的聲音,這聲音驚人心魄,讓人膽。
過了一會兒,聲音消失,池水也不再沸騰,水麵逐漸恢復平靜。
又等了一會兒,水麵已經波平如鏡了。
蜘蛛突然從屋檁上跌落,在池水中無力的掙紮著,攪了些許漣漪。
「怎麼還沒出來?」
獨臂幹將和千手莫邪不麵麵相覷。
「難道他真是一塊廢鐵?」千手莫邪疑道。
「不可能啊,依剛才那陣勢來看,分明是一塊舉世罕見的奇材啊!」獨臂幹將不甘心的說。
「死老頭子,那你說,現在怎麼辦?」
縱然是千手莫邪和獨臂幹將這樣的鑄劍名家,麵對如今這一局麵也是有些束手無策了。
過了一會兒,獨臂幹將咬咬牙說:「老婆子,不行的話,我下淬火池去撈!」
「死老頭子你不要命啦!這個淬火池又火龍池,表麵上看池水與清水無異,但實際上池水底部卻異常灼熱,剛才池裡發生的那些異像你還沒看明白嗎?你下去,必死無疑啊!」
「那你說怎麼辦?」
二人又陷一籌莫展之中。
「時間過這麼久,那小子怕是活不了!」千手莫邪嘀咕道。
「老婆子,你不是說一塊廢鐵不值得在意他的生死嗎?」
「唉,話是那麼說,可他真要是死了,我可怎麼向竹憫天代啊,還有這幾個娃娃,們不得恨死我啊!」千手莫邪難得的顯出一真。
「有道是,懷異寶者必有異能。老婆子你放心吧,我聽竹憫天講過,這小子之前經歷過比這更兇險的時刻,他都過來了。這次,想必也是一樣。」獨臂幹將寬著自己的老婆。
火龍池裡,池水依舊平靜,那隻蜘蛛似乎已經停止掙紮,溺死在了水裡。
小小的蜘蛛,如同一個小小的黑點,孤獨的漂浮在水池中央。
一柱照下來,水麵上出現一個亮堂堂的點,點慢慢移,正好將蜘蛛籠罩在其中。
千手莫邪抬頭看看日頭,心裡估算了一下時辰,不嘆息道:「已經遠遠超過正常的出水時間了,看來……那小子確實死了。」
獨臂幹將也輕嘆一聲,搖頭道:「造化弄人啊!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如此命薄,害得老夫空歡喜一場。」
二人嘆息一番,離開火龍池,結伴向鑄造區外走去。
「老婆子,說起來還是你高明,你的『玄冰劍』從此以後依舊是天下至尊,無人能敵!」獨臂幹將由衷地讚歎道。
千手莫邪也嘆息一聲,說:「想不到『燎原劍』的執掌者竟是如此下場,真讓人惋惜!其實,我還真想看看『燎原劍』與『玄冰劍』究竟誰更厲害呢!」
「老婆子,你忘記那句讖語了嗎?」
「沒忘,我相信這世上所有的鑄劍師都不會忘記那八個字:燎原不與玄冰爭鋒!」
二人走出約有十幾丈遠,獨臂幹將忽然一拍腦門說:「哎呀,我把那三個丫頭給忘了!」
「對對,快去給們解開道。哎,這下蓉蓉又要說我忽視了。」
「老婆子,不如讓我也住進生活區吧!以後,咱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我會補償你們娘倆的!咱們不爭了好麼?」獨臂幹將忽然向老婆求和了,倆人爭了半輩子「天下第一鑄劍師」的稱號,在這一刻似乎沒什麼意義了。
「哎呀你這個死老頭子,先去解開們的道,其他的話以後再說嘛!」千手莫邪這回答基本上等於答應獨臂幹將的請求了!
獨臂幹將頓時樂得像個傻小子,咧著大笑嗬嗬地跑去給三個孩子解了。
千手莫邪在他後嗔斥道:「死老頭子,看路啊,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這麼稚!」
獨臂幹將跑回火龍池邊,正解,忽然眼角瞥到水池裡有靜。
他立刻趴到池邊細看。
隻見一串氣泡自水底緩緩升起,均勻的一個一個的在水麵破裂,連綿不絕,無止無休。
「水底沉得都是廢鐵,怎麼會冒出氣泡呢?」獨臂幹將納悶了。
「死老頭子,怎麼還沒完啊?你不想回生活區了?你不走我走了!」
「老婆子,快過來!這裡有況!」獨臂幹將盯著水麵,激得大聲喊道。
「死老頭子,你是不是又想騙我過去趁我不備潑我一水?這是你年輕時候經常玩的把戲!怎麼這麼稚呢你!」千手莫邪邊說邊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還防備著「死老頭子」會潑一水呢!
千手莫邪走到火龍池邊,這才發現獨臂幹將並沒有和開玩笑。
火龍池裡的水泡依舊在綿綿不斷的升起、破裂,而且水泡似乎越來越大。
獨臂幹將的臉都快到水麵上了,他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水底的況,但池水幽深,他什麼也看不清。
「死老頭子,水底難道還有活?」千手莫邪驚疑道。
「不可能啊,你不是說過嘛,不會有任何東西能存活在火龍池底!」
「難道那小子……」千手莫邪疑道。
「那也不可能隔這麼久啊!池底的高溫能把骨頭都給他熔化了!」
「我檢查過,那小子骨骼異常,絕不是普通人所能比擬!」
「哦,對,竹憫天曾經說過那小子上融合了三件異寶,巨石之心、人祖之、獠牙髓,看來,我們還真不能以常人的標準來衡量他。」
「還有,既然他為燎原劍的執掌者,如果連這番淬鍊都經不起,我還真不相信他能與擅玄冰相抗衡,要知道,擅玄冰當年的淬鍊可不比他差。」
說完,二人再次聚會神地注視著火龍池,都忘了後還有三個孩眼的等著他們解。
太西斜,那柱籠罩下的蜘蛛也緩緩的向水池的西側移去,終於,它靠岸了。
太落下地平線,最後一縷倏然消失,照在火龍池裡柱頃刻無蹤。
那蜘蛛,忽然張了張爪子,爬上水池,回頭看了一眼,徑自回屋檁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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