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索收功，長長撥出一口濁氣，睜開眼睛，看到一群人正圍著自己，臉上都帶著意味深長的笑。

邱索莫名地有點心慌，趕忙向旁的矮個男人問道：「候大叔，怎麼了？你們著我幹嘛？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邱索邊說邊手要去抹臉，矮個男人趕製止他：「邱索，千萬別抹！這可是你於大媽花了兩個時辰給你化的妝！」

「化的妝？！」

邱索這才恍然大悟——在練功之前他可不是答應了於大媽的化妝請求嗎？一練起功來，他竟然忘乎所以了。

邱索急切地說道：「那……化什麼樣了？快讓我看看鏡子！」

胖人笑著遞過一麵銅鏡，又好心的提醒道：「邱索，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啊！這妝容會讓你大吃一驚的！你可別嚇壞了。」

邱索接過鏡子，有點猶豫了，愣是沒敢往自己臉上照，而是試探著問道：「怎麼，於大媽，你們給我化得特別難看嗎？要是那樣的話……我，我就不照了！」

說完，邱索把銅鏡放在桌子上，果真不照了！

眾人看到邱索這副模樣，都鬨堂大笑起來，一時間，空屋裡很是顯出了一番熱鬧景象。

「哎，男娃娃，你怎麼膽子這麼小！連自己的尊容都不敢麵對嗎？」瞎眼老太太笑著說道。

邱索有點尷尬了，急忙辯解道：「不是，我隻是懶得破壞自己的心。如果是一張難看的鬼臉，我寧願不看！」

「哈哈，你倒是個機靈鬼。不過，你未免太不信任我們『甘涼五』的化妝了！放心吧，我們沒有糟蹋你這張英俊的臉龐！隻是，把它變得更漂亮了一點而已！」胖人說道。

「真的嗎？」邱索趕拿過銅鏡照了起來。

鏡子裡顯出一張陌生的臉，不僅陌生，而且意外！

讓邱索意外的是，這本就是一張孩子的臉嘛！

邱索疑的看看自己上的服、鞋，都還是原來的，可是這張臉……

邱索又手要去抹臉，這次胖人製止了他：「說了別抹，我辛辛苦苦畫了半天呢！」

「可是……可是，這是我的臉嗎？」邱索還是不敢相信。

「當然是的。怎麼樣，我們的『甘涼五』的化妝名不虛傳吧！」胖人驕傲的說。

矮個男人趕拍馬屁：「果然是『五絕艷，神鬼難辨』啊！這技，絕了！」

邱索的好奇心上來了，他放下鏡子問道：「於大媽，什麼『五絕艷，神鬼難辨』啊？」

胖人笑嘻嘻的說：「當然是說我們五姐妹長得漂亮咯！」

矮個男人說：「邱索，這是四十年前江湖上流傳很廣的話語，不僅是說們五個長得漂亮，而且指代們的化妝和製作人皮麵的技，都是舉世無雙的，能達到鬼神難辨的境地。」

「鬼神難辨？那就是說我這妝容『秀水五傑』肯定看不穿了？」

胖人拍著脯說：「這個我敢保證，就憑那五個老鬼的眼力，絕對分辨不出你的真。」

邱索這才稍稍放心，不過他立刻又問道：「我上這裝扮以及我的聲音，該怎麼辦？」

這時候，瞎眼老太太開口說道：「男娃娃，你放心，這一切我們都給你安排好了。一會兒會給你換上一整套孩的。至於你的聲音嘛，我們也有武，幫你變聲。」

「武？變聲？是什麼啊？」邱索問道，他突然想起了香草的嘀鳴。

矮個男人從袖裡掏出一個青綠的小玩意，故作神地說：「我們有這個，可別小看它，它能變換萬種聲音！」

邱索接過來仔細觀察，那小小的玩意隻有指甲蓋那麼大，他不嘆道：「真厲害！它是什麼啊？」

矮個男人驕傲的答道：「竹蟬。」

「竹蟬？」

「是的。這是『半條人』黃翼的祖傳之寶！用上古時期的千葉竹蔑編製而，現如今，千葉竹早已從世間滅絕，所以，這一枚竹蟬也就了世上絕無僅有的了。」

邱索捧著竹蟬，不到沉甸甸的分量。

「男娃娃，你試試！」瞎眼老太太說。

邱索據矮個男人的指點，將竹蟬置於舌底，找準位置，先試著吹了一下，口中竟然迸發出一聲虎嘯。邱索自己都嚇了一跳，趕又吹了一下，又是一聲虎嘯。

「哈哈哈，邱索，你這模仿的老虎的聲音，模仿孩的聲音舌尖要朝下抵一點。」矮個男人笑著提醒邱索。

邱索立刻抵著舌尖，口中果然迸發出了滴滴的孩聲音：「哦，我知道了，候大叔！」

眾人無不拍手絕，邱索也漸漸清了這竹蟬的各種用法。

接下來，就是給邱索換上裝了。

邱索原本是不大樂意的，不過不住「殘」組織員的磨泡，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地穿上了。

「哇，你看看，多漂亮！」

胖人舉著鏡子，照給邱索看。

鏡子裡是一個亭亭玉立、麵容清秀，一襲紗，腰肢纖細，麵板白，臉紅潤有澤，眉目間有一尋常孩所有的英氣，舉手投足間，英姿颯爽，令人過目難忘。

邱索愣愣的看著鏡中的自己，直到此刻，他都無法接這種轉變。

這一切簡直是如夢似幻，不可思議！

「好啦！別再照了！不要那麼臭！我們年輕的時候啊，比你現在還漂亮呢！」胖人嬉笑著說。

邱索放下銅鏡，在心裡叮嚀自己，從此刻起，我可就是一個孩子了！

這時，「殘」組織的人都來到堂屋裡。

瞎眼老太太拄著龍頭杖一步步走到供桌前，神肅穆。

邱索知道，這是瞎眼老太太要宣佈重大事了！

「各位，我們立『殘』組織已經有十五年了，今天，終於迎來了最重要的時刻！讓我們一起為這男娃娃送行！」

話音剛落，就有人給每人遞上了一碗酒。

瞎眼老太太舉起酒碗說：「天氣嚴寒，一碗烈酒，為邱索壯行！來，大家共飲此碗！」

說完，瞎眼老太太一飲而盡，頗顯豪邁氣概。

邱索有些為難，他長這麼大，還沒喝過酒，更何況是烈酒呢！

這時，矮個男人用胳膊肘頂頂他，又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喝下去。邱索一咬牙，將酒碗端到邊，也學著眾人的樣子，揚起脖子，將烈酒灌了下去。

酒口中，邱索忽然覺有什麼不對勁！

他細品一下，果然，他喝得並不是酒，而是薄荷茶！

邱索回頭看著矮個男人，矮個男人也沖他笑了笑。

「好！喝了這碗酒，邱索你就上路吧！自此，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保重！」

瞎眼老太太沖邱索一拱手，跪了下去。

「殘」組織的人都跟著一起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