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索看著那行字，獃獃的，一言不發。

怪老道拿過笈聞了聞，說：「這是用特殊藥水寫的形文字，用火一烤就能顯影。」

過了一會兒，邱索纔回過神來，問道：「前輩，什麼『燎原不與玄冰爭鋒』？」

怪老道在火堆邊坐下說：「這要從當年的烏雲嶺大戰說起。娃娃，你聽說過烏雲嶺大戰嗎？」

邱索點點頭，說：「當年正派九大高手，除了神農劍聖傷沒有參與之外，其他八人都參加了這次戰鬥。」

「是的。烏雲嶺之戰異常殘酷，可謂是橫遍地，流河。魔教的殘餘勢力誓死抵抗，而且烏雲嶺易守難攻，八大高手也是付出巨大的代價才攻了上去。在打掃戰場的時候，有人發現一麵鏡子，據說是魔教用來占卜吉兇、預測未來的魔鏡，在那麵魔鏡上出現了一句讖語。」

「是『燎原不與玄冰爭鋒』？」

「對，就是這句話，當時大家並未在意。後來，這句讖語就流散到江湖上，人們以訛傳訛，說這世上要出現兩柄絕世神劍，一柄燎原劍，一柄玄冰劍。」

邱索嗤笑一聲說：「這太可笑了，一句讖語而已，怎麼能當真呢？」

怪老道捋著鬍鬚說：「當年老夫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過，後來發生的事，似乎都在按照這句讖語所說的發展，這就讓人不得不信了。」

邱索好奇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烏雲嶺大戰五年後，南方武林的泰鬥宗門「擅劍門」，出了一個絕世天才，三歲就開始習練劍法。這孩子世不詳，據說還在繈褓中就被人棄在擅劍門外，下著一部《玄冰劍法》，擅劍門掌門就收養了這孩子，並給他取名擅玄冰。」

邱索不有點愣了。那孩子的世跟他何其相似啊，都是被人拋棄在宗派門口，又同被宗派收養，不同的是，他的繈褓裡並沒有放一本劍法笈。

邱索突然想到那個封鐵盒——濁水派的師父臨終前給他的封鐵盒裡究竟裝著什麼呢？會不會是與他世有關的線索呢？

唉，說起自己的世之謎，也是一團麻，不想也罷，還是先顧眼前吧！

邱索喃喃自語：「擅劍門，擅玄冰，《玄冰劍法》……前輩，那句讖語中的『玄冰』二字莫非是指那個孩子嗎？」

怪老道未置可否，接著說：「那讖語所指還不止這些。十年前，擅玄冰那娃娃突然得了一場怪病，全流失殆盡，對了，就跟你前些天一樣。擅劍門的掌門就抱著擅玄冰在人祖穀外跪了三天，才求得了一滴人祖真。」

「啊，您是說那個擅玄冰的孩子也有人祖之？」

「是啊，那滴，原本是該給老夫的，老夫是看在擅劍門掌門的臉麵才讓給了那娃娃。老夫又等了十年，沒想到又被你這娃娃捷足先登……老夫後悔啊！」怪老道捶頓足。

邱索抓抓後腦勺，嘿嘿的笑著，有點不好意思。

他記得當初被怪老道擄來時，就聽到過「擅劍門」、「擅玄冰」之類的字眼，當時不懂，現在終於明白了。

邱索在腦子中仔細將怪老道的話過了一遍。如此看來，那個擅玄冰的孩子，與邱索年齡差不多，經歷也相似，不過，擅玄冰可是有擅劍門這樣的南方第一宗門勢力作為後盾，而邱索呢，他的第一個師門已經被魔教給滅了，第二個師父躲在人祖穀裡不出去。

唉，同樣的兩個年，人生際遇竟如此迥異，真讓人難以置信。

不過，想到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與自己流著同樣的人祖之，邱索還是覺得有某種莫名的親近。

怪老道看看邱索，無奈的搖搖頭，接著說下去：「真正讓老夫對那句讖語到害怕的，是『玄冰劍』的出現。」

「玄冰劍？」

「對，《玄冰劍法》問世後，立刻被擅劍門視為至寶，所謂的『南玄冰，北燎原』的說法也是在那時候傳開的，都說這兩部劍法是武林至尊。擅劍派掌門也想藉助《玄冰劍法》重振宗門聲威，於是集合門中高手，準備一起修鍊此門劍法。誰知這劍法的第一頁就寫著：練玄冰，必得玄冰。眾人不解其意，他們強行修鍊，結果，擅劍門高手大多走火魔，損失慘重，自那以後，再沒人敢練《玄冰劍法》了。」

「那『玄冰劍』是怎麼回事呢？」

「八年前，這人祖穀北穀，也就是竹憫天那老兒所住的地方，出現了一塊萬年玄冰。」

邱索記起來了，竹家姐妹倆曾經說過，他換之後，發燙，們把他帶到了一眼冰泉旁邊給他降溫，據說那眼冰泉下麵就是萬年玄冰。

「這塊玄冰堅若磐石，散發著巨大的寒氣，吸引了鑄劍大師『千手莫邪』的注意，將這塊萬年玄冰鑄造了一柄『玄冰劍』，並敬獻給了人祖。那一年的中秋節是人祖顯聖的日子，擅劍門的掌門帶著擅玄冰在穀外拜謝人祖當年的滴救命之恩，人祖就把那柄『玄冰劍』贈送給了擅玄冰。」

邱索心想，又是這個「千手莫邪」，前一次聽說的時候，還是在採藥期間看到竹家姐妹倆使用的「珍饈百」，那時候以為隻是個高明的鐵匠，沒想到竟然是一代鑄劍大師，真是了不得。

邱索注意到怪老道兩次提到「穀外」，就問道：「前輩，您說的穀外是？」

「就是人祖穀外的人祖廟。」怪老道不以為然的說。

「人祖穀外也有人祖廟？」邱索不自覺地發出了白癡般的一問。

怪老道出手邱索額頭，愕然說：「娃娃，你不會是燒傻了吧？中原各地到都有人祖廟，你不知道嗎？要想進這人祖穀，隻要通過各地的人祖廟就行了。不然，你以為老夫是怎麼進來的！」

邱索愧了，他自己是從無底澗掉下來的，就以為別人也和他一樣。他哪裡想到，其實進這人祖穀也有正常的途徑，那就是中原各地的人祖廟，隻不過，進來後很難出去，所以才顯得這人祖穀很神。

怪老道繼續說：「擅玄冰那娃娃得到玄冰劍的時候才五歲，卻執意要練習《玄冰劍法》，這讓擅劍門上下大為張，生怕他也走火魔，就把劍法藏了起來。但擅玄冰人小鬼大，最終還是拿到了劍法並且自行修鍊，短短半年，他竟然突破了《玄冰劍法》第一重，而他自己卻安然無恙，這件事震驚武林，人人都說擅玄冰是百年不遇的絕世奇才。」

邱索不點頭讚歎道：「確實是絕世奇才。」

「第二年，擅玄冰六歲，擅劍門老掌門去世，他接任了掌門之位，從那以後就了南方武林第一大宗門的掌門人。」

邱索震驚了：

「什麼，六歲就為掌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