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那一世,楚蘅主學西醫,對中醫方麵的,瞭解甚微,但是像鴛鴦藤這種普通到能當茶用的藥材,還是瞭解的,所以此刻回答得毫無疏之。
老爺子聽著心裡甚是滿意,卻破天荒沒有誇自己的乖徒兒。
「此刻隻是小小的考覈,等明兒下午,師傅在認真考覈你,你若是答錯了,看師傅怎麼懲罰你。」
老爺子嚴肅起來,還真像位嚴師。
楚蘅有些怕怕的,還真有些擔心自己明日會通不過考覈,被老爺子敲腦袋瓜子。
「師公,我母後可是很厲害的,你想懲罰我母後,怕是沒有機會。」小翊兒吸完那一葫蘆的槐蔭珠,滿足的飄回檀木珠裡。
說起母後,那張小臉上堆滿了自豪。
母後的記憶力驚人,像兵書,治國之策如此深奧難解的書,母後都能過目不忘,更何況,師公現在讓母後記的不過是些藥材,定然是難不倒母後的。
老爺子眼睛瞟向楚蘅手腕上的檀木珠:「乖徒孫,你已服用了三日槐蔭珠,現在覺如何?」
「回師公的話,翊兒覺自己很神,很有力量。」
老爺子捋著鬍鬚考慮片刻:「你今夜繼續待在檀木珠裡,吸納一些槐蔭珠的華,明日一早,便可回到那養魂玉中。」
說完小翊兒的事,楚蘅看著那掛在樓梯扶手上的鴛鴦藤,「師傅,要如何使用這些鴛鴦藤?」
老爺子回答:「方法很簡單,每日用這鴛鴦藤熬水,讓那陶家姐妹泡浴,再配上師傅特製的解毒清毒丸,用不了七日,那陶家姐妹上的毒瘡便可痊癒。」
「辛苦師傅了。」楚蘅心頭甚喜。
那陶家姐妹早一天痊癒,便能早一天上崗,有了這兩個幫手,柳氏便勞些。
「師傅,您回屋去等著,徒兒去給您打洗漱熱水。」
老爺子站在樓道上,看著楚蘅步伐輕快的下樓,跑向後院那邊,角一勾,展一滿意的笑容。
當初,他在民和醫館,撞見這丫頭見義勇為為那玉釀山莊的夫人接生,那趙夫人難產,連數位有名的穩婆都無從下手,就連神醫百裡棠都束手無策,這丫頭偏然功的保了人家母子平安,當時,他便看重了這聰慧機靈的丫頭,之後,他發現,這丫頭在東大街開鋪子做起了吃食營生,便裝扮花子在鋪子門前遊盪,他一衫襤褸,這丫頭卻沒嫌棄他分毫,還笑瞇瞇給了他吃的,從那一刻起,他便打算收這個品德好,又足夠聰慧機靈的丫頭為徒,延續自己的缽,如今看來,當時的決定沒有錯,這丫頭確實是個孝順的。
楚蘅照舊給老爺子燙了一壺酒,將洗漱熱水跟溫酒一併送到老爺子房中。
老爺子上了年紀,接連三晚上的奔波,是真疲倦了,楚蘅送水進去的時候,看見他靠在椅子上,已經響起了呼嚕聲。
楚蘅不忍打擾,將酒壺放在櫃子上,輕手輕腳端著熱水到他的腳邊,然後幫他鞋。
作很輕,但是老爺子警醒,一下子鼾聲停住。
「乖徒兒,為師自己來吧。」老爺子睜眼一看,見乖徒兒正在給他鞋,心裡甚是過意不去。
楚蘅手上的作一點未停,「師傅,您這麼勞,都是為了翊兒,翊兒現在孝敬不得您什麼,隻有我這個做孃的,代替他孝敬您。」
「乖徒兒,為師的腳……臭。」老爺子想將腳挪開,楚蘅卻先一步,將他的鞋了下來。
一瞬間,一腳臭味散開,瀰漫了狹小的房間。
楚蘅愣了一下。
早便知道老爺子腳臭,沒想到,這味道這麼濃烈。
瞧楚蘅被熏得發愣,老爺子尷尬得老臉漲紅,「咳咳,乖徒兒,你回房睡吧,為師自己來。」
知道老爺子此刻尷尬無比,楚蘅低著頭,抿笑了一下,站起來,「師傅,酒,我擱櫃子上了,你記得喝兩口暖暖子再睡。」
夜已深,楚蘅回屋,子粘床便做了夢。
夢裡,小翊兒穿著一件藍的小袍子,小小年紀,已見俊俏模樣,牽著翊兒的小手,手把手的教翊兒寫字,婢珍珠站在一旁,含笑看著他們母子倆,一切都那麼好和諧。
這麼一個好的夜晚,柳氏食齋裡,人人夢,九爺的離苑,仍是燭火明亮。
沐浴後的九爺,渾散發著慵懶氣息,墨發披散,頻寬鬆的坐在書案前,凝眉盯著案上一本空白的書卷。
小福子左手端著燭臺,將脖子得老長,眼睛盯著那空白書卷,一眨不眨。
「爺,這都過去一刻鐘了,月氏書沒有任何變化。」
九爺瞟了他一眼:「小福子,你想表達什麼?」
「嘿嘿,這月氏書肯定是真品,是燁送來的藥水不行。」
「一堆廢話。」九爺盯著毫未變的空白書頁,麵下,眉宇間的褶子多了幾道。
燁派人送來的這藥水,可是墨門中最擅於破解機檔案的晨所研製,晨破解機檔案的能力,放眼天下,幾乎無人能超越,若連晨都沒有辦法,這月氏書,何人才能解開?
這個問題,可真爺他頭疼。
「熄燈,睡覺。」
暫時想不通的事,九爺這麼懶散,是懶得繼續想。
「爺,這就熄燈睡覺啦?」
瞧九爺那無比凝重的眼神,小福子以為,爺他會挑燈夜思那月氏書的破解方法。
果然,主子懶散習慣了,不能指一夜之間變得勤快。
九爺隨手合上月氏書,走去床榻時,側斜了小福子一眼:「小福子,你若是想勤快,去將豬圈裡的豬糞掏了。」
小福子立馬打了個哈欠,「主子,小的很困,小的很累,豬圈裡的那幾頭豬,您不是請了隔壁的王寡婦在喂嗎,那麼,掏豬糞的活兒也該是那王寡婦的。」
九爺已經躺在床上,十分不爽小福子站在床前。
「再叨叨嗶嗶,打攪爺睡覺,爺讓你去把王寡婦該乾的活兒全乾了。」
「小的告退。」
小福子立即閉,滅了蠟燭,灰溜溜走去外間的小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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