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春搖了搖頭，雖然柳思維很可惡，但是死者為大。

若是進去弔唁，那太抬舉柳思維了，他不配，若不弔唁，那柳家人八還以為是來找茬的呢。

「不進去了，直接回去。」

馬車一路沒有停頓，直接進了府，這個宅子並不算大，同時他們在嶽州住的差不離，賀知禮臨時從知味記了一些博士婆子過來，打掃得十分乾淨。

一停下來，賀知春這才覺得哪裡都難得厲害，直到將整個人泡在浴桶之中，洗了好幾遍之後，睏意上了頭。

「貴主，縣公給您準備荊州的特名吃，有龍配，魚糕丸子，皮條鱔魚和冬瓜鱉羹，你用一些再歇息吧。」

賀知春頭一看，荊州離嶽州不遠，這名吃多是水產，倒是很符合的胃口。

「雲霞你是北地人，也嘗嘗這荊州特吧。當年我們在荊州開知味記的時候，吃過這些。鱔魚尤其不錯，知味記裡還有炸盤鱔，你一定要去嘗嘗，在長安城的鋪子裡，可鮮會有。」

那吃盤鱔可得需要口活好，那鱔魚一整條用油一炸，會盤一個圈兒，會吃的人，用筷子夾住它的頭，然後在頭下一口咬住骨頭，就那麼一撕，脊背是脊背，肚皮是肚皮了。

不會吃的人，啃了一段一段的，吃起來頗為費勁。

說著夾起了一塊鱔魚，已經是去過骨的了，吃起來又鮮又，讓人口舌生津。

再飲了一碗冬瓜鱉羹，吃了一塊豆皮，便覺著飽了。

「你讓咱們府中，那荊州本地的婆子，去打聽一下，柳司馬家中，可有什麼從河東柳氏出來的老人了。若是有，用錢也好，打暈了帶過來也好。不要聲張，我有話要問。」

雲霞點了點頭，「諾。」

是武婢，不擅利，隻會強攻……

賀知春用完了，漱口凈麵，雲霞又給點了一支熏香，這才關上門出去了。

賀知春覺得自己個做了一個夢，好似元宵也跟著來了嶽州，還不停的拿蹭的鼻子，讓得不行。

一會兒又拿它的爪子，在的臉上踩來踩去的，相當的霸氣。

賀知春迷迷瞪瞪推了推，「元宵，你再鬧，不給你吃小魚乾了。」

說著，睜開眼睛一看，卻發現崔九那廝正坐在床邊，應該是剛剛沐浴過了，頭髮還沒有束起來。

他正一手抓著自己的頭髮，在賀知春的臉上掃來掃去！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要臉，這是子的閨房，你也進來，快出去快出去！」

崔九咳了咳，「這都第二日晨起之時了，某見你還沒有醒，憂心你生病了，這才過來的。你要找柳氏的老人，已經幫你找來了。」

賀知春氣得臉都紅了，「雲霞呢，薛貴呢？就這樣讓你大搖大擺的進來了？」

「你別惱，某這就出去。他們都打不過某呢。」

等賀知春換好了一條湖綠的襦走到小花廳中的時候，崔九也讓墨竹幫他束好發了。

那花廳中間放著一個小幾子，上頭坐著一個上了年紀的僕婦。

賀知春看了崔九一眼，崔九點了點頭，「這位麼麼，以前是在柳夫人的陪嫁，後來柳思維來了荊州，柳夫人不放心，便讓跟著一道兒過來荊州了。」

拿僕婦哆嗦著，看上去嚇得不輕，也不知曉，是如何來的。

「麼麼是柳家的老人了，可知曉當年大柳氏的事，就是如今柳妃的庶出姐姐。你且放心，我今日你來，並非是要過問柳思維的爛事兒。隻是喜歡聽人講古罷了。」

賀知春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那麼麼聞言鬆了一口氣，頓時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若是貴主讓說主家的罪證，那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隻是說一個已經出嫁了的庶出兒，還早就化了一抷土的人，倒是無所謂了。

「那位娘子柳雲珮，當年是主家的幾個兒之中，出落得最好的一個。的母親姓肖，子古怪，那當真是老奴見過最的小娘子。」

「但是肖姨娘不擅長爭寵，家主也就是剛迎進府的時候，寵了一段時日，不久便將拋到腦後去了。」

賀知春點了點頭，從柳家人丁旺盛可以看出，他們家的兒郎貪的肯定不，庶子庶一大堆，到都是柳家的姻親。

「這位肖姨娘，如今還活著嗎？出如何？」

麼麼搖了搖頭，「在佩娘三個月的時候，肖姨娘病故了。佩娘後來給了張姨娘養，不過張姨娘也死了。不是河東人士。聽聞家主途徑永州之時，被蛇給咬了，是肖姨娘捨救了他，是良家子。」

永州！柳氏的母親竟然是永州人！

那柳氏怎麼會被永州產的異蛇給咬死了呢？

「當年府中可有什麼關於肖氏的奇怪傳聞？」

麼麼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又遲疑道：「夫人治家有方，沒有不好的傳聞。但是有一件事，老奴心中有疑。家主妾室不下二十，是以夫人有一本晴雨冊……」

賀知春一愣，「什麼晴雨冊？」

崔九咳了咳，對著那麼麼點了點頭。

「晴雨冊就是登記著家主今日住在哪位妾室那裡的小冊子。肖姨娘有孕之時，府中的尚未有郎君出世，夫人很張。老奴翻看晴雨冊，上頭寫著家主去過一次。但當時應當是肖姨娘來葵水的日子才對。」

賀知春驚了！這麼麼的意思是，那肖姨娘有私！

「老奴當年也不敢確定，是以沒有說出來。因為葵水不準，也是常有的事。而且肖姨娘三個月之後就死了，老奴便索將這事埋在心中了。」

賀知春皺了皺眉，「肖姨娘生柳雲佩的時候可有難產？得的是什麼病？」

麼麼搖了搖頭，「沒有難產，得的是風寒急癥，不到天亮人就沒有了。」

崔九見那麼麼也實在是說不出旁的事來了，又問道：「那柳雲佩邊的麼麼還有下人，你可知道他們去哪裡了？通常麼麼都是家生子，柳氏死時無子，家生子應該回了柳家纔是。」

麼麼驚訝的看了崔九一眼，「您料事如神。當年他們的確都回來了，但是這種沾了死氣的人，通常都當不了什麼好差了。老奴同他們不悉，隻有那個麼麼，是我後來嫁的夫婿家的親戚，聽聞是給一個旁支的小娘子當陪嫁麼麼去了。」

「那小娘子什麼名字，嫁給了何人？」

麼麼想了想，「好像是柳……柳金花，對柳金花。嫁去了長安城，是何人，老奴就不知曉了。得回河東問上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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