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聞林見賀知春死鴨子，冷哼一聲，「是聖人讓你扮男裝的吧，不然的話，孫大夫不可能不會發現。聖人是因為你的批命之言？想讓你手政務？」

「讓你來查某是不是調換了那支弩箭麼？」

賀知春已經被他說得沒有脾氣了。

有理由相信，任何人站在這位王卿麵前，都跟明人似的，他一眼就能將你瞧了個底朝天……

「那麼你有調換那隻弩箭麼？上頭原本應該有黑的烏頭蛇紋。」

王聞林搖了搖頭，「沒有。某從宮中接過來的時候，就是如今的模樣了。你是傻子麼？那放弩箭之人，到現在都沒有抓到，可見在宮中手眼通天。」

「宮中人多眼雜，隨便都能換掉了，也不好查。就算某是同黨，那是有多愚蠢，才讓去取弩箭的某來換，一下子浪費了掉某這麼大有前途的一顆棋子……」

你說得好有道理……

見賀知春已經快要破罐子破摔了，王聞林突然一下子又大聲了起來。

「別人說什麼你都信麼？就這樣的覺悟，你也想要參政，不要搞笑了，快些回家喝去吧！」

賀知春頓時就怒了，他孃的是想的麼？這不是被到走投無路了麼？

而且，在大理寺也是認認真真的做著事，不輸任何男兒，憑什麼王聞林就因為是子，就如此鄙視辱於。

王聞林淡淡的看了賀知春一眼，「這就不了了？你若是來真的，日後就要忍千夫所指，比這厲害百倍千倍的辱。你坐在高臺之上，下麵的人全都跳起腳來罵你，無知婦人，頭髮長見識短！」

「那些文人，哦，以你的未來夫婿崔九為首的史臺的那幫傢夥，能罵你三天三夜不重樣，到時候你怎麼辦？憤怒的殺罵你的人，還是撲進賀司農，崔中丞懷中哭唧唧呢？」

「不是某小瞧了你，你還差得遠呢！不要小看了大慶的頂樑柱們，就拿大理寺來說，你若是判錯了一個案子，可能就要毀掉一家三代人，甚至是一個家族。你自問自己有這種敬畏之心麼？」

「拿聖人而言。這個天下所有的事，都是他肩上的責任。有員貪腐，那是他瞎了眼；有百姓了肚子，那是他無能；若是讓外敵攻陷我大慶，那他應當自刎以謝天下。」

「若是日後，賀二郎獨攬大慶金銀，搖國之本，若是日後李思文有了反心，你可有置他們的決心？即便痛不生，也要下令決他們的決心。」

王聞林說著，惡狠狠的瞪了賀知春一眼，「若是沒有這個決心，你現在就回去吧，這個世間不需要李十五。一國之治，並非兒戲，不是你能嬉戲的地方。」

賀知春猶如遭了一記重鎚，將錘得眼冒金星。

王聞林的話，比昨日裡孫沖的那一拍，要重得太多，刺得生生的疼。

可恨的是，的確沒有這樣的覺悟與決心。

的初衷，隻是揪出幕後之人，保住自己，保住賀家，保住魏王而已。

還尚未有一肩挑起大慶的決心，便已經被著走上了這條路，包括帝命，也從來都沒有喜歡過，甚至怨恨過為什麼要要肩負這些，不能同尋常的小娘子一樣，過簡簡單單的生活。

可是並不認為自己就是如同王聞林所說的，是在嬉戲。

隻是見識的還太，太稚，你不能要求一個十三歲的，就有了心懷天下的決心。

「這個擔子太重，我沒有辦法輕易的說自己有這個決心與覺悟。現在我十三歲，可能到了我三十歲，六十歲的時候，我也沒有辦法說，自己就有這樣的決心與覺悟。」

「正是因為敬畏著它，所以纔不能拍著脯說什麼天下之類的大話。但是我有活下去，讓自己在乎的人，都好好活下去的決心與覺悟。」

「因此，就算王卿罵我，鄙視我。我也隻會憤怒的去做我自己的事，滾回去喝這種事，您還是在夢裡想想得了吧。因為這在我上，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我的阿孃，從我一出生的時候，就放棄了我。所以，就算我想滾回去喝，也不會有人等著我呀。」

王聞林許久都沒有說話。

室一下子寂靜了下來。

過了許久，他才低聲說道：「某同你阿爹，也就是賀司農，是同年進士。你的阿爹，是一個正直而有抱負的好人。你若是敗了，他也就毀了。某實在不忍心看到那樣的一幕。」

賀知春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難怪王聞林一上來就把罵了個狗淋頭的，卻沒有當眾穿。

「我們一道兒拜在如今的秦閣老門下，秦閣老瞧中了他為人正直，想要將自己的嫡嫁給他為妻。可是你阿爹拒絕了，說家中已經有糟糠之妻，絕對不能做無無義之人。」

竟然還有這麼一出！賀餘從來都沒有提起過！

「秦閣老很惋惜，隻能作罷。後來他回鄉之後，發現自己的妻子已經過世了，秦閣老再提舊事，可以幫他在京中選。可是你阿爹還是拒絕了，他說他之所以當，就是想讓大慶更多的百姓能夠吃飽穿暖。」

「他那時候，也沒有說什麼天下的話。可是某一直銘記於心。某在你年之時，去過一次嶽州。那時候賀大哥是一縣明府，那個縣的百姓，明顯過得很好，但是賀餘的本事遠遠不及於此。某當時痛罵了他一頓，說要參他。」

「現在想來，那時候他為了瞞住你的份，不敢出頭。你已經毀了他的前半生了，不要再毀了他的後半生啊！」

賀知春朝著王聞林行了個大禮，「既然您與阿爹乃是同門，那阿俏就厚著臉皮喚您一聲王世叔了。今日教誨，阿俏銘記於心，時刻不敢忘記。」

王聞林沒有接話，隻是說道：「最近長安城周遭，發生了多起小娘子失蹤案。你若是不滾回去喝，就同某一道去查案吧，正好缺一個餌。」

啥玩意？

你讓我去幹啥？

賀知春傻眼了。

王聞林轉就走，「忘記告訴你了，後來某娶了秦閣老的嫡。在大理寺我王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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