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有一搭沒有一搭的聊著,說的好似都是廢話,甚至有時候沉默不語,卻奇異的一點兒也沒有覺得尷尬。
不一會兒,便開始唱榜了。
整個人群就如同炸蘭花一般,這裡中了一個,周圍的人就炸了鍋;那裡中了一個,那個人便喜極而泣。
更為誇張的是,有一個狂生榜上有名,直接撕裂了服,出了白的膛,大聲的唱起了曲兒。惹得一旁的小娘子們尖聲連連。
崔九一見,立馬用手捂住了賀知春的眼睛,「長得跟弱崽子似得,沒有二兩,也敢!」
賀知春將他的手掰開了來,「你做甚呢,快到我三哥了。」
一個一個名次下去,賀知春在倒數第三個看到了陸尋的名字,而賀知易正是頭魁!
賀知春瞧著他在一大幫人的擁簇之下,歡呼著去打馬遊街,忍不住樂開了花,真好!他們賀家一定可以越發興旺,最後長一棵參天大樹,無人能夠輕易撼。
可惜的是,趙昇平和楊遠此次都沒有考中,住在賀府裡的其他嶽州來的學子,也隻有一個年紀較大的人勉強上了榜。
待人群都散了,崔九這才跳下了大樹,對賀知春說道:「阿俏,你可敢跳下來?」
賀知春正是被賀知易激勵得豪萬丈之時,角一,「有何不敢。」
說完直接從樹上跳了下去,嚇得走過來的賀知書兩兄弟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崔九笑得眉眼彎彎,過層層樹葉,灑在他的臉上,讓他整個人都變得無比溫暖。
賀知春一跳,這才後了悔,怎麼就那麼確信,崔九能夠好好的接住呢?
崔九張開了兩隻手,像是撈魚一般,一下子就將賀知春撈進了懷中,因為練武的緣故,他的膛的,鼻腔裡發出了溫熱直噴在賀知春的額頭上。
賀知春臉紅心跳,無比慶幸今兒早有預謀要爬樹,穿了男裝。
到底是在大街上,崔九隻是輕輕一摟,便鬆開了手,「阿俏快回去吧。你阿爹該等得著急了。某去幫你看著三哥,放心不會出什麼事。」
聖人也諒臣子家中都有孩兒科舉,今兒個乃是休沐日,但是賀餘同送考之時一樣,怕自己見了榜控製不住哭出來,丟了他三品大員的臉麵,隻在家中咬著帕子,抱著門框眼穿。
賀知春點了點頭,「如此便多謝了。」
按照那些風流才子的尿,八要去平康坊浪上一浪,來點兒才子佳人的風流韻事,方肯罷休。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夜看盡長安花。
賀知易大登科,就怕再被人慫恿著鬧出一個不知底細的小登科,那就家宅不寧了。沒想到,崔九連這個都想到了。
賀知禮也要趕去平康坊的知味記擺流水席,於是賀知書便帶著賀知春回家報喜。
賀家人雖然,但也是鬧鬧騰騰,祭祖上香,又飲酒說笑,一直鬧到了半夜。
第二日,賀知春一醒,已經快要午時了,起床簾,直接看到的便是阮麽麽言又止的臉。
「麽麽,可是我三哥出了什麼事兒?」
阮麽麽搖了搖頭,「三郎沒有出什麼事,崔九郎開坊的時候,送他回來了。但是有人遣了人,來向小娘提親了。小娘也長大了,出落得這麼好,定是一百求。」
啥?賀知春往後一仰,八是還沒有睡醒,在做夢了吧!
不是賀知易被選了婿,而是有人向提親?
突然想起崔九之前說的,待今年端午之時,滿了十三歲,便要上門提親,可如今端午還沒有到呢!
猛的一下坐了起來,「可是崔九郎?」
阮麽麽搖了搖頭,「老奴也以為是崔九郎,但不是呢,是陸家小郎。」
陸尋!
賀知春猶如晴天霹靂,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知秋心悅陸尋啊!
「可是陸尋?」不死心的問了一問,八是,因為認識的姓陸的兒郎,可是隻有陸尋一個。
「正是。陸小郎親自前來,請了他在長安城親長作。老奴瞧著,他應當是沐浴焚香過了,冠帽也戴得正正的,很是看重小娘。」
「其實陸小郎也不錯,打小兒便同小娘相識,為人謙遜又溫和,是一個非常可靠的男子。」
阮麽麽一琢磨,越發的覺得陸尋是當真不錯。
他比崔九年長一些,子也不跳,更加不像崔九一般喜歡惹事生非。
而且陸尋並非長子,日後可以分府而居,賀知春嫁給了他,隻要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便好了。
江東陸氏雖然富,但是族人為的遠遠不及清河崔氏,是一個比較沒有威脅的家族。
賀知春心如麻,「麽麽,阿爹沒有答應吧?陸尋是知秋的心上人啊!我是斷然不會應的。」
不說對陸尋並沒有男之,便是有幾分愫,也做不出那種搶阿妹心上人的事兒。
想著,慌的起了,換了衫悄悄的去了前院賀餘會客的地方。
因為榜上的結果已經出了,沒有考中的人都一大早便出城回鄉,等著來年再考了,因此賀家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清。
賀知春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陸尋站在院中,雪白的梨花開在他的頭上。他今日罕見的沒有穿素的長袍,而是穿的暗紅,讓他的上多了幾分鮮活的煙火氣。
看到賀知春來了,他微微一笑,「阿俏,說好的放榜之後告訴你,賀家第四喜。」
可是半點沒有喜,簡直快要嚇死了好嗎?
看著陸尋的眼睛,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帶著毫不掩飾的喜意,「阿俏在廊下看雨,某在樓上看阿俏。阿俏可願意日後同某一道兒,去茶山品茶,去雪域看雪?一道兒給所到之的鄉民,都帶來無盡的財富。」
「就像是阿俏你,在嶽州所做過的事一樣,讓一座窮困潦倒的城活了過來,讓附近的庶民們有可穿,有米可食,到教化,某覺得這樣的阿俏,得驚心魄。」
「尋自愧弗如,如今大登科,尚敢開口。阿俏可願意,為陸尋之妻?陸尋一定將阿俏視若珍寶,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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