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聞惠這幾日一直在想。
若是那日沒有回小佛堂,現在過的是不是,就不會如此心驚膽戰了。
不該生了好奇心。
更不該聽到那些談話。
那會,在聽到兩位婆子談起旋二爺去世的那三位妻子時,心里便‘咯噔’一下。
毫沒有猶豫,便悄悄的藏在一邊,沒有讓兩位婆子發現的存在。
想知道……那幾位的死因。
哪怕一點也好。
果然,婆子們整理著小佛堂里的東西,毫沒有發現的到來。
過了一會,其中一位穿著灰小襖的婆子接了話,“其實我瞧著也是,前幾日我在佛堂,無意聽到大太太說,顧家還有兩位尚未出閣的小姐。我估計著,是想給二爺尋下一位……”
“哎,作孽啊,二太太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有了二爺的孩子。”另一位婆子嘆了一口氣,將貢品擺放好了,才低嗓音說,“前三位太太,皆是有了孕,才出的事。外面都不知曉這些,可你說說,怎麼就那麼巧合,三位都是有了懷孕,就出了事……而且還是病死的。”
灰小襖的婆子停了手上的活,一臉驚恐的看著邊的婆子,“三位太太,們都有孕?”
“嗯,可不是,都有孕了。尤其是之前那位太太,還被大夫說是雙生子,二爺當時多高興啊。”婆子趕對前的菩薩磕了一個頭。又道,“可是,二爺再心疼。還不是去了。而且你肯定猜不到,大爺和二爺當年,和大太太是青梅竹馬。后來大太太選了大爺,二爺為此傷心好幾年……”
“你快別說了……”灰小襖的婆子一臉慘白,聽了這話后,差點站不穩腳跟。灰小襖的婆子,趕讓邊的那位閉了。“大太太的事,咱們還是說幾句。二爺之前的那幾位通房是怎麼死的。你心里還沒數嗎?”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打了個戰栗。
在們的記憶中,似乎旋大太太,是個面目可憎的人。
晏聞惠躲在柱子后面。雙手一直的捂住。將都咬破了才沒有讓自己哭出聲來。
臟,太臟了。
旋大爺和旋二爺,居然有這些過往。
大嫂……那個整日被喚作大嫂的人,對旋二爺居然有別的心思。
晏聞惠不敢繼續想下去,因為這些事誰也沒有告訴過。
連旋二爺之前有通房的事,也未曾得到半點消息。
旋家的每一個人,都將當做了傻子。
晏聞惠的心,像是被針扎一樣難,是不是癡心錯付了……
起初。嫁來旋家的時,便默默的告訴自己,該學會認命了。
想。往后自己出院門,余生也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了。
可自從嫁旋家二房后,旋二爺私下待卻一直不錯。
雖然旋二爺比大了二十,但是旋二爺的容卻一臉也不顯老。兩人走在一起,倒也十分般配。
晏聞惠漸漸地也接了這門親事。
想,只要這個男人待好。其他的事,其實都不重要了。
兩個人能走到一起過一輩子。最后合葬在一個墓中,也是所謂的良緣。
看淡了之后,日子也就慢慢的好過了起來。
尤其是一年前,旋大爺私下曾想送幾位西域娘給旋二爺做妾室,都被旋二爺用年紀大了,要專心仕途給婉拒了。那個時候晏聞惠十分的……以為這個男人的心里,多有的一點位子。
是個會知足的人,只要又那麼一點的位子,便滿足了。
可是現在晏聞惠才知道,自己錯的多麼可怕。
旋二爺的心里,從未有過。
眼淚從眼角落,將襟打,晏聞惠沒有勇氣,更沒有力氣走出小佛堂。
害怕夜里見到旋二爺,會忍不住質問,為什麼要欺騙。
那個人,怎麼可以偽裝的那麼好。
是太過于愚蠢,竟然還深信,這深宅里有所謂的。
晏聞惠不知在小佛堂里呆了多久,哭到全力氣都消失的時候,外面的婆子和丫鬟才尋了進來。
晏聞惠看著那些陌生的人影,更是覺得頭疼裂,最后暈闕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床上。
帳子上繡著的石榴花,讓一時失神。
石榴花,寓意多子多福。
這是旋二爺特意吩咐人準備的帳子,希這胎能母子平安。
屋的墻角立著一盞八角宮燈,和又明亮的線,讓眼里逐漸清明了起來。
過了一會,晏聞惠才了眼,想要起。
結果,很快便聽見旋二爺低聲詢問,“聞惠,你可是醒了?”
晏聞惠抬起眼,才看見旋二爺一臉擔憂的模樣。他似乎很著急,連朝服都還未換下,一直坐在床邊上就這麼看著。
那時,晏聞惠心里的委屈,被瞬間放大。
鼓起很大的勇氣,的握住旋二爺的手說,“二爺,救救我,救救這個孩子……他是無辜的。”
旋二爺微微一怔,最后出手的額頭,半響后才道,“你高熱怎麼還未退下。”
說完旋二爺便要離開……
晏聞惠用力的抓住旋二爺的袂,“二爺,求求你……孩子是無辜的,讓我生下這個孩子吧,求你了。”
旋二爺皺了皺眉,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
他轉將晏聞惠的手放進被窩里。才道,“瞧瞧你都燒糊涂了,好好歇息。不用擔心這些。”
晏聞惠看著旋二爺說的平淡的模樣,眼淚又忍不住流了出來。
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晏聞惠便對晏二爺死心了。
那個人,那個被當做丈夫的人,本護不住他們的孩子。
聽晏聞惠說完之后,晏錦眉頭微微一蹙。
晏聞惠會害怕,也是人之常。
可是……這里面的事。卻有些太怪了。
旋家是百年老家族,規矩講究比晏家多多了。
尤其是下人若敢在背后議論主子的不是。那麼按照旋家的家法,重則是要杖斃的。
可這兩個婆子,居然敢在佛堂里議論這些事。
晏錦想著,便忍不住對晏聞惠道。“三姑母想必你也知,這次四叔是奉旨回來的,皇上會嘉賞四叔……若是四叔在旋家這麼一鬧,他的前途……”
有些話,晏錦不敢說的太深一些。
害怕晏聞惠會多想。
晏錦從晏聞惠的話中猜到,晏聞惠這胎現在已經有些不穩了。若是晏四爺回京之后,大鬧旋家,到時候晏聞惠為了顧及晏四爺的仕途,必定不愿跟晏四爺回晏家。
晏四爺自習武。子魯莽,做事又不顧及后果。
若晏聞惠不愿意跟他離開,他必定會焦急。
到時。晏四爺會用武力帶回晏聞惠,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可晏聞惠的子,哪里經得起那樣折騰。
晏四爺若是這麼一鬧,晏聞惠沒準會小產,甚至會母子亡。
到時候,旋二爺所有的憤怒都會放在晏四爺上。而晏四爺也會厭惡旋家。兩個人一旦起了沖突,晏家和旋家和睦的日子。便徹底的結束了。
旋二爺子忍,又是旋家位最高的一個。他要對付晏四爺這樣沒心機的人,簡直輕而易舉。
而且,沒準旋二爺還會同旋家其他的人發生爭執……譬如,旋家長房大爺。
旋家長房大爺唯一的嫡旋氏,是晏二爺的妻子。若旋家和晏家發生矛盾,那麼旋氏絕對會吃虧。
旋大爺為了顧及自己的兒,必定會安旋二爺,甚至還會重新幫旋二爺找一門好親事。可是,一個男人,失去了妻子和孩子,又哪里還會有理智。
晏錦覺得,若是到時候若又人從中挑撥,吃虧的人,其實會更多。
無論是旋家長房也好,還是旋氏也罷,甚至是晏四爺……他們都不過事明面上的人。而私下,因為的父親和晏四爺好,若旋二爺對付晏四爺,的父親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晏家大爺、二爺、還有四爺,都會卷這無止境的斗爭之中。
晏錦想到這些,不暗暗的了一口氣。
突然意識到,這些結果會有多可怕。
他們本是執棋之人,卻也是別人的棋子。
晏聞惠垂眸悲傷不已,本沒有注意到晏錦的神,半響后才說,“我會好好的勸勸四哥的,不能這樣胡來。他在邊疆出生死,這次好不容易跟在沈家世子邊得了戰功,我不能毀了他的前程……”
就這麼一個哥哥,怎麼忍心讓自己毀了他的以后。
晏聞惠一想到要想法子來瞞這件事,又忍不住開始頭疼了。
很清楚,自己只有死路一條,只有……這麼一條路。
不過不知為何,將心里的話說出來后,也舒服了不,至不會再驚惶不安。
若死了,晏家起碼還有一個人,知道是怎麼死的。
“三姑母,我有個辦法,你要試試嗎?”晏錦認真的看著晏聞惠,低了嗓音道,“或許,一切都有轉機。若是功的話,三姑夫和四叔,便能化干戈為玉帛,而且……”
晏錦指著晏聞惠的肚子道,“這個孩子,也能保住。”
晏聞惠聽了,抬起頭來驚訝的看著晏錦。
晏錦說,不用死,而且孩子還能保住……
這事,可是真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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