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合作顧清離靜靜聽程櫻之坦承一切,然後跪在自己麵前涕泗流,卻一直隻是眼中含笑,並不發話。
「求側妃原諒!」
顧清離手去拉,然後笑:「這事已是水過三秋,再提也是無謂,你不必如此驚慌。若王爺真要治你的罪,何必還留你一命?」
「王爺寬宏,可妾終是覺得自己罪孽深重,王妃與側妃若不肯原諒妾,妾將長跪不起。」程櫻之隻跪著不起。
顧清離不聲地看,然後道:「你可知王爺大度原諒你,甚至將你遣回府是何用意?」
程櫻之一怔:「妾不知。」
「你的父親,可是在營任職十餘年的將領,先後做過王爺與燕王的部將,你不知,回去跟他說說,或許他能知曉?」
程櫻之看著意味深長的目,眸轉了兩轉,心中有所領悟,臉卻漸漸發白。
「回去吧,將本側妃今日的話告訴你父親,他自有分數。告訴他,本側妃的話就是王爺的意思。」
程櫻之看著眼中盈然的笑意,冷不丁打個寒戰,目下意識往下移,看著平坦的小腹,心中忽生疑念:當初腹中那個胎兒,究竟是真是假?
送走程櫻之,顧清離返去了月桐軒。
原先那邊兩進院子一直在修葺清掃,騰空出來重新收拾了一下,卻因吳媺媺瘋掉、程櫻之離府而無人遷居,周真則覺得原住不錯,並不願搬遷。
於是將蕭奕北遷進了月桐軒,外頭有侍衛看守,府中其餘人也不得。
蕭奕北早換了一富麗飾,烏髮梳得整齊,以玉帶束著,看來修潔麵,又如往日一般風流倜儻,隻是眼中卻缺了早前的輕佻與浮誇,多了幾分憔悴和心若死灰的淡漠。
「二皇子。」
蕭奕北抬眼看,輕嘲道:「你這從早到晚的,在自己府中也要穿著一紅喬裝顧清瀟,又是何苦?」
顧清離四顧一下,答:「二皇子莫非認為這陌王府便是鐵桶般的地方,安全得好似不風?事實上,水銀瀉地,無孔不,別說陌王府,哪怕是皇城宮,也不曾有一分安全。否則的話,皇上當初又怎會被自己的枕邊人下毒,日漸衰弱?」
蕭奕北臉一變,知道的還真多。
「你今日來,是想告訴我,我舅舅已被斬首了麼?」蕭奕北雖被在此,不得外界訊息,可他被囚後反倒終日思慮著這些事,想得比從前要徹得多。
「你不覺得傷心?」
蕭奕北冷冷道:「有什麼可傷心?接下去,必是父皇廢後——他的心思,到現在也無人能揣測得。隻是發生了這麼多事,倒讓我覺得,我們幾個爭來爭去,其實並沒有誰是他心中想立的那個儲君,無論是我、阿彥、蕭奕墨、蕭奕瑾,似乎都不了他的眼。」
顧清離有些驚訝地看他一眼,再次對他刮目相看,果然,這人的心思隻要專一在某事上,智慧自然就會激發出來,早是如此的話,隻怕蕭奕墨他們想扳倒他,還不是這麼容易。
「至於蕭奕修,我猜得不錯的話,隻怕是父皇心頭的一刺。」蕭奕北嘲諷地笑,「除卻他的世不說,他的功高蓋主,也足夠令父皇忌憚了。一個盛年健的皇帝,哪願意有個在朝野中威比自己還高的兒子?」
「蕭奕北,你若早有這般清明,怕不會走到這一步。」
蕭奕北冷眼看:「我若早有這般清明,隻怕死得更慘。」
顧清離默然。
正因從前的蕭奕北隻是個沾的庸才,才會毫不設防地落那兩人的圈套,也可正因他的威脅並不強,廢太子之後,便再也不曾引得他們斬草除。否則,他掉的怕是更大更深的陷阱,足以令他此生都翻無。
「你們將我舅舅死路,坐觀我辛氏敗落到頹靡,還指我出手中的印?」蕭奕北倒是很清楚的來意。
顧清離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既無希東山再起,又如何能坐視蕭奕墨與蕭奕瑾得意?這兩人聯手陷你於今日的境地,你難道想看著他們二人中有一人取代你?」
「我若不是被他們今日的境地,就是被蕭奕修得走投無路——下場還不是一樣?以蕭奕修的手段,或者會更慘。」蕭奕北不無嘲諷地挑眉。「至於那兩人,我倒不信他們真能坐上那張龍椅。即便取代我為太子,亦不過是下一個眾矢之的而已,誰能活到最後,還不好說。」
顧清離也挑挑眉,蕭奕北最近倒是越發的油鹽不進了,要取得他的合作,看來是渺茫之事。隻是他已到如此地步,究竟還有多利用價值?
「你對蕭奕修說,我要他的兩個承諾。」
顧清離很是意外,說了這麼多,他的口風突然來了個轉變,想提的要求必然不簡單:「什麼?」
「第一,要他保我母後周全;第二,他永不得傷害沐霖。」
顧清離更意外了,他的要求裡竟然不包括保全自己。什麼時候他對沐霖的竟如此之深了?或者他想到了那是他唯一的脈?
「不傷害沐霖肯定能做到,但保你母後周全……目前隻怕扭轉不了皇上的心意。」
「我隻要安好地活著而已,蕭奕修一定能辦到的。」
「行,我替他答應你。」
「你?」蕭奕北顯然不太相信的話。
「的話就是我的話。」蕭奕修出現在門口,負手踱進來。
顧清離朝他笑了一下,他便臂過去攬懷,抬眼對蕭奕北道:「我允你,定能保母後周全。」
蕭奕北廢然長嘆一聲:「我怕的隻是多年樹敵,一旦從後位上下來,有人不會輕易放過。」
皇帝倒不見得要致皇後於死地,可是蘭貴妃和淩貴妃就難說了。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後,哪怕是個空殼,也有那個虛名罩著;可若是冷宮一個棄婦,還不是任由們擺布。
蕭奕修明白蕭奕北的心思,雖然目前看來鞭長莫及,但他還是一口應允下來。
蕭奕北凝眸遠方,過了許久才道:「我的印,在宣花樓。」
蕭奕修與顧清離大意外,他們明裡暗裡出宣花樓不下百次,從來也沒在哪條道裡看到可以擺放印章的暗格。
蕭奕北從頸中取下一串瓔珞,下麵墜著個如意鎖,遞給蕭奕修。
蕭奕修自然記得這是他從小戴到大的,隻知他初生時因是嫡長子,頗寵,才賜了這串瓔珞。富貴人家的男子,在未年時常會戴著這些意寓長命的吉祥,但冠禮在年後,多半不會再隨而佩,可蕭奕北從未取下過。
「這個如意鎖,就是鑰匙。你到宣花樓,找到一個暖香的子,讓帶你……」蕭奕北詳細解說著,他並不知道宣花樓早被顧清離所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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